第二天雙休日，季臨淵飛去上海出差，宋羨魚在家過了個清閑的周六后，隔天接到蕭出去逛街的電話。

彼時，正在看報紙上的一篇有關LY新秀選拔賽的報道，因為的退出，京城賽區決定讓僅次於孔樂的第三名代替宋羨魚比賽，並且全國各大賽區的複賽皆已塵埃落定。

總決賽日期定在11月1號到11月15號，仍舊為期半月。

不否認，一開始進模特行業是因為喜歡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所以急於證明自己。

付出了三個月的努力后，發現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或者是，喜歡上付出努力后獲得回報的那種覺。

退出比賽，心是有憾的，但想想肚子裏是和喜歡的那個男人的脈，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你婚紗挑好了嗎？」商場里，蕭問。

「剛選了戒指，臨淵說等他出差回來再去看婚紗。」

「趁肚子還沒鼓起來趕辦婚禮，你們這拖拖拉拉的幹什麼呢？等以後肚子大了，穿婚紗就不好看了。」蕭搖頭晃腦，覺得自己真是碎了心。

宋羨魚知好意，笑道：「總心我，你自己呢，思源哥哥還沒搞定？」

「要是有那麼容易就好了。」蕭又開始唉聲嘆氣。

兩人逛了一圈就到了中午飯點，隨便找了家飯店打算解決五臟廟問題，蕭在門口遇到人。

「程伯母。」蕭乖巧地打招呼。

對方視線卻落在宋羨魚上，「這位是……」

「宋羨魚，我同學，也是未來的季四嫂。」蕭回得相當沒心沒肺。

對方的眼神卻變了變，旋即笑得溫和慈：「你們來吃飯？正好我辦事路過這也了，就過來準備點些吃的，宋同學要是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

宋羨魚還沒開口，蕭就把頭猛點：「好啊好啊。」

宋羨魚：「……」

包廂里，三人在餐桌邊坐好。

「對了，忘了介紹，這位是玉詞表姐的大伯母。」蕭又湊近宋羨魚耳，低聲音：「就是程如晚的媽媽，差點了季四哥的丈母娘，不過人很好。」

宋羨魚：「……」

以前只覺得蕭單純，如今看來是缺心眼，居然把和程如晚的母親湊在一塊吃飯。

點菜時，周知月顧著宋羨魚有孕在，點的都是溫和的食，看起來確實是一位通達理的慈長輩。

湯足飯飽后，蕭去了趟廁所，飯桌上只剩宋羨魚和周知月兩人。

「現在是不是很興可以嫁給季臨淵，他掌管VINCI集團，價自不必說，這京城喜歡他的人很是不，你有這運氣確實該高興。」

宋羨魚隨意搭在桌沿的手微微了，這話結合對方的份，怎麼都聽不出好意來。

「能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確實值得高興。」笑了笑，眉間似有，怎麼瞧都是個不通人世故的小生。

「你喜歡他，可他喜歡你嗎？」周知月涼涼地看著宋羨魚，語氣更涼：「當年季臨淵為了鞏固在季家的地位，答應和我兒訂婚，可在我兒失去利用價值，他二話不說選擇解除婚約，宋同學，你說等你生了孩子，對他來說再無用，他會怎麼對你？」

宋羨魚猛地收十指。

若說上一句還委婉收斂，後面這句便字字如刃。

哪怕心下波濤洶湧，宋羨魚面上仍維持著平靜：「程太太的好心提醒我記下了，謝謝。」

周知月哪裏看不出對面的小丫頭在撐，冷聲一笑，「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季臨淵這個人你了解多？別最後被人當替代品戲耍一通，還以為人家是真心待你，京城比你漂亮的千金名媛比比皆是，他憑什麼看上你？看你也不傻，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才最人抓心撓肺。

說完最後一句，周知月起，神儘是冷漠：「飯也吃了，我還有事，你們小姑娘自己玩吧。」

……

蕭上完衛生間回來，包廂里只剩宋羨魚一人。

推了下托腮發獃的宋羨魚，問：「程伯母呢？」

宋羨魚回神，一笑：「說有事，先走了。」

「哦。」蕭沒往心裏去，「我們也走吧，我想給思源哥哥挑個禮……」

宋羨魚今天穿了件高腰的連，長發紮利落的馬尾，出纖細的脖子，一雙高幫板鞋，量高挑單薄，沒有一點孕婦的模樣。

從打扮上，看不出什麼出彩，那張漂亮的臉，看多了也會膩味。

一家男裝店，宋羨魚坐在休息區沙發上，扭頭看不遠穿鏡照出的自己，想起曾經使疑的問題：季臨淵為什麼對好？

程夫人說的『替代品』，又是什麼意思？

「小魚，你看這兩件襯衫哪件好看？」蕭在兩款男襯衫中搖擺不定。

宋羨魚手一指，點了點淺藍格子的那件，「這個比較適合季思源的年紀。」

「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這麼覺得。」蕭喜滋滋：「給這件襯衫搭配件休閑西裝和休閑、休閑鞋，一塊包起來。」

服務員作麻溜。

「你在想什麼，一下午都在發獃。」蕭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茶，歪屁在宋羨魚旁邊扶手上坐下。

宋羨魚忽然直勾勾盯著：「我長得和程如晚像嗎？」

蕭腦門明顯浮現問號，「不像啊，長得比你差多了。」

「一點點都不像？」宋羨魚不死心。

蕭搖頭：「一點點都不像！怎麼忽然問這個？」

宋羨魚泄氣，「隨便問問。」

蕭白眼：「神經。」

……

晚上在外面吃了晚飯才跟蕭分開。

回貢院六號，沒想到季老夫人在這等，宋羨魚意外，「您來了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早點回來。」

「小洪說你跟小逛街了，出去散散心也好，再說我也沒等多久。」季老夫人樂呵呵的，「累不累？」

瞅見老人家眼裏關心的慈，宋羨魚心頭有暖流劃過，遞上給老人家挑選的禮——一件綉工湛雅緻的寶石綠旗袍。

上次見，宋羨魚留意到的穿著旗袍，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不管是保養、氣質還是神頭都很好，旗袍穿在上有古典的優雅高貴韻味，宋羨魚猜測平日裏一定喜旗袍，今日老夫人又是一旗袍，可見宋羨魚的禮送得對。

季老夫人瞧見旗袍上大朵大朵雍容華貴的白牡丹，綉在寶石綠布料上大氣端莊，十分歡喜：「這是蘇綉吧？你這孩子花這錢做什麼。」

據聞季老夫人也是微寒出，從前節約慣了，後來富貴了也不改節約的習慣。

這也是這麼快能接宋羨魚這樣出的原因之一。

「雖然有點小貴，但想想不是花我的錢，也就不心疼了，再說給買的，只要開心，再貴都值得。」

適當討好的話，是促進兩人關係的催化劑。

「你這孩子……」季老夫人點了點宋羨魚的鼻尖，語氣明顯多了幾分憐。

「今晚就睡這吧，我們一起睡。」宋羨魚說這話帶著真心。

季老夫人喜歡這個長得漂亮又有禮貌的小丫頭，更何況現在還懷著自己心心念念的曾孫子。

晚上宋羨魚睡得不是很安穩，因為懷孕，裏總是發苦生津，常常被一的口水給憋醒。

是以的床邊總要挨著垃圾桶。

不知道第幾次被擾醒，宋羨魚剛吐完口水，門口傳來開門聲。

愣了愣，來不及反應，門被打開，走廊的亮進來，門口一道頎長拔的黑影逆而立。

「吵醒你了？」季臨淵聲音低，走過來在床邊坐下。

宋羨魚半躺著，察覺到邊的床往下陷了陷，才回過神：「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電話里不是說要明天？

「臨時改了航班。」季臨淵雙臂一把宋羨魚抱了滿懷：「留在這還是跟我回去睡？」

裏說著徵詢意見的話，男人卻已經用行替做了選擇。

宋羨魚兩腳騰離床面，摟著男人獷的的脖子，腦袋靠在他肩上，沒有說話。

回到主臥，季臨淵輕輕將懷中的人兒放在床上，聲音低沉溫潤：「接著睡，我去洗個澡。」

宋羨魚乖乖閉上眼。

模樣乖巧得不行，季臨淵俯親了親的頭髮。

宋羨魚忽然覺得呼吸都是甜的，心尖兒的位置麻麻，像是有電流從那裏生，然後向全發散。

轉天在季臨淵懷裏醒來。

宋羨魚彎起一雙笑眼，男人睡樣子平和，比尋常了高不可攀的距離，也沒醒著的時候那般威嚴迫人。

他的眉墨黑鋒利，有斜飛鬢之勢，鼻樑很高很，形略薄，著涼薄冷漠。

抬手了他堅的下，胡茬有些扎手，不疼，的。

枕著他的胳膊睡了一夜，也不知道麻不麻，宋羨魚翹頭把男人的手臂拿開，耐心地慢慢了。

「不麻。」季臨淵閉著眼，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接著，他睜開眼，眸幽深，一眼不見底。

宋羨魚還拿著他的胳膊輕輕弄，「昨晚回來得晚，可以多睡一會的。」

「你這麼，多困都睡不著了。」男人眼中帶著不明顯的揶揄，兩人軀，宋羨魚察覺到小腹的的異，頓時臉紅。

丟下他的胳膊，宋羨魚轉個背對他：「不管你了！」

季臨淵低低笑出聲，手一撈將摟進懷：「生氣了？」

聽得他滿腔笑意，宋羨魚越發臊得慌。

下一瞬，有吻輕輕落在耳垂上，帶著灼熱的呼吸，宋羨魚渾一，不住男人的撥，邊躲邊轉，聲音嗔：「我沒生氣——」

尾音戛然消失。

季臨淵的吻先是淺嘗輒止，漸漸似又覺得不滿足，舌頭進來糾纏，慢慢深。

……

周一的課宋羨魚遲到半節。

下午三點放學，季臨淵帶去了婚紗店。

接待他們的是位別著店長工牌的士，宋羨魚看著琳瑯滿目的婚紗，在燈下折出細細碎，終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和季臨淵結婚了。

試穿婚紗時，季臨淵坐在外面等。

簾幕緩緩拉開，宋羨魚張得兩手抓了蓬鬆的擺，眼睛也沒敢看季臨淵的反應，因此錯過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艷。

孩像被一團潔白的雲霧包裹著，襯得清麗俗的五高貴迷人。

眉目間的與那天生的風韻像一把把小鈎子，要把看的人靈魂勾了去。

季臨淵放下疊的，起走過來。

宋羨魚的視線里出現男人一雙鋥亮皮鞋，順著括的管和白襯衫看進他深邃的眼睛裏。

那裏面似乎有方泥沼，牢牢吸裹住了的目。

短短不到一分鐘，宋羨魚有種他們已經經歷前世今生的錯覺。

「看來是準新娘太了，季先生都看呆了。」店長的話半真半開玩笑，宋羨魚耳泛紅，心跳響烈，「我去換下來。」

接著又試了一件齊地和兩件禮服，折騰完已經五點多了。

「這套系的主婚紗和禮服做工都比較複雜，準新娘況又比較特殊，設計方面需要稍作調整，我會讓那邊加時間趕製，爭取一個月之完。」

宋羨魚換回自己服時，店長跟季臨淵說著話。

聞言，季臨淵點了點頭，輕嗯一聲，視線卻落在更室那邊。

沒一會，宋羨魚出來，季臨淵第一時間上前牽起的手，順勢接過手裏的包。

店長瞧見男人心呵護的舉，眼底過一抹羨艷。

被寵是每個人都求的，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份好運。

季臨淵帶宋羨魚在外吃了晚飯，沒有立刻回去，而是領去了電影院。

看著他去排隊買票，宋羨魚都有些沒回過神。

直到坐進放映廳，才問：「怎麼忽然來看電影？」

季臨淵不答反問：「不喜歡看？」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突然和意外，季臨淵這個年齡層次和份，應該與這種年輕人的東西絕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