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嗎？

曲綾問自己。

想，應該是恨的。

如果不是他們，不會這麼小就沒了父母，的姥姥和爺爺不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尤其，的父母何其的無辜。

中年男子似是看出曲綾心中所想，輕笑道：“恨就對了。”

曲綾低著頭，雙肩微著，通紅著雙眼，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的手背上。

安安靜靜的牢房里，極力忍的哭泣聲仍舊清晰可聞。

中年男子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遞到曲綾面前，聲音低低道：“拿著它，為你的父母報仇。”

曲綾倏地抬起頭，出布滿淚痕的小臉。

可能是阿娘的這個師兄真的很喜歡蛇，不僅打造了蛇形簪子，就連這把匕首，手柄也是蜿蜒的蛇形。

蛇頭以碧玉點睛，中凸出一條不知道用什麼打造的極細的蛇信子。

看著那雙碧綠的“眼睛”，曲綾如蠱般，緩緩的出手。

耳邊所有的聲音，還有眼前所見的一切，悉數消失，只聲下那把泛著寒的匕首。

曲綾將那把匕首握手中，冰涼的立即傳來。

就如突然被冷醒了一般，將匕首抱懷中，痛哭出聲。

霎時間，整個牢房似乎都充斥滿了的悲痛哭聲。

中年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正開口，倏地轉頭朝后看去。

不多時，便聽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也不知道中年男人何時離開的，等曲綾抬起頭，面前早已沒有了他的影。

曲綾慌忙把匕首藏在稻草下，胡的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牢差出現在牢房門口，蹲下，放下燈籠，將另一只手上提著的食盒從牢門底下的小推進去。

牢一天只送兩次飯菜，眼下天還未亮，不是送飯的時候。

似是看出曲綾心中的疑，牢差笑著解釋道：“是上頭一位大人差小的送進來的。”

曲綾輕輕的點了點頭，沒吭聲。

牢差又看了一眼，這才轉離去。

回到天牢門口，牢差腆著臉與一名著淡白袍的男子道：“殿下，東西已經送進去了。”

男子不冷不熱的應了聲，問道：“如何？”

牢差如實道：“小的方才進去是聽到哭聲，方才又看到蕭夫人臉上有淚痕，似是哭過。”

男子輕輕頷首，低喃道：“從未過這種苦，哭也是應該的。”

牢差笑了笑，沒搭腔。

男子偏頭看了眼側的侍衛，侍衛立即從袖中出一錠金子丟給牢差。

打發走牢差后，男子沒有多做逗留，領著侍衛離開了天牢。

牢，曲綾走到牢門后蹲下，將那個食盒打開。

原以為是致的菜肴，誰想道，里面居然放著一套舊，還有一些盤纏。大風小說

曲綾怔怔的看著食盒里的服和盤纏，發起了呆。

……

繼曲綾殺害十一公主獄后，次日一早，祁京的百姓們又吃了一只大瓜。

兵部尚書之子李辰軒以“不孝父母”為由休妻，嫁尚書府還未滿一年的李凝兒被逐回娘家。

一時間，滿城百姓從討論曲綾殺人，變了討論李凝兒被休。

京兆尹府中，京兆尹夫人恨鐵不鋼的看著自己的兒，“你可真是丟盡了我和你爹的臉！”

嫁出去不到一年就被休棄回來，他們夫妻二人的面子都被這個兒丟了。

李凝兒想起春雨是被母親送過來的，心里難免怨恨母親，冷笑著反駁道：“我嫁進尚書府的時候給你們長臉了你們不說，如今我被休回家，您倒是覺得我給你們丟臉了。只想得，不想失，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你！”京兆尹夫人被氣得直翻白眼，恨不得當場打死這個逆。

李凝兒的弟弟聽聞消息問訊趕來，及時攔住了母親，“娘，有話好好說，別手。”

看到小兒子，京兆尹夫人面緩和了幾分，但心底余怒未消，忍不住指著李凝兒罵了起來，“我和你爹生你養你，你不思回報父母，被休回家讓我和你爹被人背脊谷，不知悔改不止，還敢和父母頂……早知道我當年就該將你掐死在襁褓里，省得你回來氣我和你爹！”

李凝兒看著母親盛怒的模樣，臉上冷笑更甚：“若不是母親，我又怎會被休。說起來，這事兒還得怪母親您。”

“混賬！”京兆尹夫人又再罵，被兒子攔住。

李驍旸不似自己母親那邊被氣暈了頭，理智仍在，蹙眉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凝兒滿目譏諷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笑道：“春雨那丫頭懷了李辰軒的孩子，所以你兒被休了。”

昨日傍晚李辰軒突然給休書和合離書，亦是百思不得期間。

后來問了送水過來的婆子，才知道春雨懷孕了。

李辰軒那樣的子，有了孩子自己居然還沒死，尚書夫人一口咬定李辰軒的蠱傳到上來了。

為了避免再把蠱傳回給李辰軒和毒害春雨腹中的孩子，干脆就讓李辰軒休了。

瞧瞧，嫁進兵部尚書府的這幾個月付出的一切，還不如一個未形的孩子。

京兆尹夫人怎麼也沒想到，事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備打擊的倒退兩步，一張臉瞬間褪去。

京兆尹不知后院發生的事，此時正坐前面的公堂里，抹著腦門上的汗水。

一大早的，正為兒被休回家的事正愁著呢，方才蕭璟月的暗衛突然帶著一名男子前來衙門門口，敲響了鳴冤鼓，狀告兵部尚書李蘊。

前腳婿……前婿剛休了自己的兒，后腳前婿的爹就被人狀告，這可真是挑戰京兆尹的承能力。

因為這一前一后的兩件事，此番開堂前來圍觀的百姓不。

待蕭一將狀告容說完，眾人得知兵部尚書府私下販賣借魂蠱牟取暴利的事，不僅是京兆尹吃驚，就連百姓都躁起來了。

因為蕭璟月在祁國名聲很大，他手下的人帶著證人和證據狀告兵部尚書府，所有百姓都下意識的選擇的相信。

你們和打，打得頭破流，也跟他們這些老百姓沒關系，他們樂于看戲。

可若是你們毒的心思到百姓的頭上來了，威脅到他們的命，他們可就不管你有什麼不由己了。

先前剛蠱的時候，關于蠱蟲的說法一傳十十傳百，每傳一次都會被人加工加料一番。

傳到后面，那借魂蠱變“一下”就能傳染的瘟疫般的眼中地步，不知真相的老百姓們又怎能不害怕。

對于惡意販蠱的人，又怎會不恨？

眼見著事就要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了，京兆尹沒再耽擱，立即命人通知大理寺。

蠱的圣旨是下給他并點名由他來執行，可此事事關朝廷命，他無權定奪，只能將案子移大理寺。

因此事重大，大理寺卿收到消息后，一邊去命人將涉案人員待回大理寺，一邊命大理寺卿進宮去稟報皇上。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過兩刻鐘的時間，蕭將軍狀告兵部尚書府的事，全祁京的人都知道了。

兵部尚書府所有人尚未因為春雨懷孕的事高興上兩天，便被這則消息打了地獄。

李蘊和李辰軒聽聞消息，匆匆從宮趕回府，看到尚書夫人，張就質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