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逸知道蔣繁去找楚姒的事，當晚直接歇在了書房里。

“八爺不肯過來”蔣繁問著側的侍。

侍頷首：“娘娘，爺許是知道了丞相府的事兒，晚上小姐鬧著要見八爺，八爺都不肯見，任由在書房外哭鬧。”

“是嗎。”蔣繁站起來想往書房去，走了一半卻又停下了，眼眶微：“去將小姐帶回來吧。”

“那八爺哪里”

“我自會去請罪。”蔣繁心中滿是嫉妒，一個不過才見過幾面的小子，八皇子居然為了這般折磨自己，難道自己真的比不上蔣繁眼中的眼淚落下，嬤嬤走上前來扶住：“娘娘，要不要奴才安排人將那楚家小姐”

“不必。”蔣繁終于還是嘆了口氣：“罷了，既然八爺喜歡，那就由著他吧，終歸八爺如今還是只有我這一個側妃不是”蔣繁說得有些凄涼，與趙煊逸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也正是因此他才會答應貴妃娘娘娶自己進門，這麼多年也只誕下一個兒，如今能懷上這個孩子，也全是因為楚姒

蔣繁不敢再多想：“你我都不要再打楚姒的主意，去將小姐帶回來，我自己去請罪。”

嬤嬤不敢多勸，蔣繁便親自過去跪在了趙煊逸的書房前。

一夜過去，楚蓁蓁也終于上了山，不過楚姒看妝容整齊，一滴汗也沒出的樣子，便知道定是坐了轎而上。

楚蓁蓁要跟楚姒住在一個院子里，不過楚姒先到，直接便住進了大而寬敞的東廂房，留了偏僻狹窄的西廂房給楚蓁蓁。楚蓁蓁氣不過，才到山上便來找麻煩了。

楚姒正在花廳里喝茶，聽綠芽笑著跑過來通稟，楚姒掃了臉上掩飾不住的喜，無奈搖頭，不多時，便聽見楚蓁蓁大嚷的聲音。

“大姐姐好派頭，你我同是嫡，為何你一進來便占了著寬敞的東廂房”

楚姒奇怪看：“難道妹妹不知長有序”

見楚姒毫不掩飾自己的鋒芒，楚蓁蓁皺眉，冷笑一聲：“大姐姐如今不再裝知書達理，溫婉賢淑了”

楚姒角冷冷勾起，想起前世盛氣凌人站在自己邊的楚蓁蓁：“你不過是個愚鈍的棋子而已，在你面前還要裝，豈不是浪費我的力”

“你”楚蓁蓁氣得瞪圓了眼睛：“楚姒，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好東西，你娘下場凄慘，你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一窩的下賤”

楚蓁蓁話還沒說完，綠檀便已經一掌在了楚蓁蓁臉上，楚蓁蓁驚愕的看著：“你個賤婢，你敢”

“啪”

綠檀又是一掌：“污蔑嫡姐和已故嫡母，二小姐真是好品德。”

“你個低賤的丫頭，看我不打死你”楚蓁蓁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抬手就要打綠檀，但哪里比得過綠檀。才抬手就被綠檀抓住手腕，一掌差點就揮了下去，楚蓁蓁似乎能覺到到耳邊的掌風。

綠檀見嚇得愣住，朝綠芽看了一眼，便見綠芽直接將左右的花瓶都摔碎了。

“楚姒，你什麼意思”楚蓁蓁怒道。

楚姒輕笑，抬手讓綠檀松開了楚蓁蓁，面清冷的看著：“沒什麼意思，跟妹妹鬧著玩而已。”

“你”楚蓁蓁氣得說不出話。但是今兒過來就帶了鶯兒，其他人全被楚姒攔在院外，無法，只得憤憤然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怨毒的看了眼楚姒：“你給我等著”

楚姒看著離開的背影，笑容完全消失。若是能重生在母親還沒死之前，那該多好

“小姐，接下來怎麼做”綠芽忙道。

楚姒看了眼滿屋的碎片，淡淡道：“婆子進來清掃了吧，什麼也不用說。”說罷，便起回了房間，并代綠檀：“跟著楚蓁蓁，有什麼作，即刻來報。”這兩日白氏母在山上，如今楚蓁蓁了刺激，定然會沖行事，至于最后結果如何，就要看老夫人的殺手什麼時候出來，以及白氏的手段了。

綠檀頷首，轉頭離開。

楚蓁蓁捂著臉回了西廂房，看著暗仄的房間。又是一頓惱怒，鶯兒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波及，不過楚蓁蓁還是發現了：“躲什麼躲，方才我挨打你都不知道攔著”

“奴婢、奴婢也嚇蒙了”鶯兒慌忙解釋。

楚蓁蓁想起方才的辱，隨手抓起一旁的小瓷瓶便砸向鶯兒的頭，鶯兒嚇了一跳，轉想躲，卻直接撞上了門框，門框上凸出的一塊木頭直接將的臉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頓時鮮直流，合著瞪大的眼睛，猙獰而恐怖。

楚蓁蓁也被嚇了一跳，手里的瓷瓶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外面的婆子連忙跑了進來：“二小姐，怎麼了”婆子們一見滿臉是的鶯兒和楚蓁蓁邊碎了的瓷瓶，嚇得說不出話。

“小姐，奴婢們先帶鶯兒下去看大夫吧。”有婆子提議道。

楚蓁蓁還記恨著鶯兒方才沒有出手替擋住那幾掌，狠狠一咬牙：“請什麼大夫，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把帶下去。沒得在這里礙眼”

鶯兒眼珠子了，卻一句話也不敢再說，由著婆子們扶了下去。那些婆子看著楚蓁蓁也是嘆息，以前不都說這二小姐最是單純善良，連螻蟻都舍不得傷害麼，如今怎麼這麼狠，還有方才大小姐屋里滿屋的碎片，估計也是做的。

楚蓁蓁現在腦袋一團，氣得又發了一通脾氣，素淡的齋飯不合胃口，又讓趁機發作了一番，直讓人去信給老夫人說要回去，鬧到半夜才睡下。

綠檀將今日之事都跟楚姒說了，楚姒神淡淡，并沒有綠芽們所表現出來的驚異，早就知道楚蓁蓁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氏那邊什麼作”楚姒有意無意的撥弄棋盤上的棋子，問道。

綠檀頷首：“那些明面上的侍衛不都已經轉到暗了，若真有人過來刺殺，應該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了。”

“嗯，下去休息吧，明日再繼續盯著。”楚姒道。

綠檀看著被撥的一團的棋子，跟綠芽對視一眼，轉退下了。

今夜風雪已停，滿山的雪讓這寒山寺似銀裝素裹了一般，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倚在窗邊的老樹也出樹枝到了這房里，似乎要貪房間里這一的煙火氣。楚姒走到窗邊，推開窗，看著空曠的院子，想了想，還是提步走了出去。

院子的下人都歇下了，燈火都也熄了，但白雪卻將這夜映照的格外明亮，整個夜都籠罩在了一層冷冷的白之中。

楚姒彎腰，看著到了腳踝的雪，忽記起年時，母親為裹著一大紅的錦緞，帶著堆雪人打雪仗，跟講當年楊家的赫赫戰功，說楊老將軍當年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娘親說的時候，眼里總是帶著期，每每到了最后卻會紅了眼眶。那時候楚姒不明白為何娘親總是不肯回外公家。現在才明白，娘親不是不想回，而是知道了丞相府的齷齪，怕回去以后會給楊家帶來麻煩吧。可娘親不知道，前世不爭氣的兒卻給楊家帶去了滅門之禍。

楚姒頭哽咽，熱淚滾滾落下，卻洗不凈心里所有的恨意和殺意。

逍遙王府，黑人站在堂下，看著坐在書房中細細翻閱著宮中奏章的逍遙王，拱手：“主子，這一批的折子里似乎了一兩卷，宮里那位怕是發現了我們。”

趙訓炎神未變，依舊淡定的翻著折子：“發現了，這也是大皇子安排的，與本王有何干系。”

那黑人怔了怔，拱手應是。

說到一般，趙訓炎忽然停下：“讓你查楚家那妮子的事，怎麼樣了”

黑人面微皺：“好像從在尼姑庵的時候就有變化了，先是咱們在尼姑庵的據點被毀，而后回府，楚府便大小事不斷，不過看不出是縱的痕跡，因為縱者都是丞相夫人及其嫡子，只不過最后的結果都是們吃虧。”

趙訓炎眼里生出幾分興味：“有意思。”

“不過周圍似乎有高人守護著，屬下不得靠近。”黑人繼續道。

“誰的人”

“屬下不知，對方武功神莫測，屬下之前懷疑是八皇子府的人，可后來看起來，更像是江湖中無極閣的人。”

“江湖中人”趙訓炎放下手里的折子：“我聽說這無極閣專門做殺人越貨、信息買賣的勾當，收價極高，卻從不參與朝廷中事。”

黑人頷首：“屬下也是這般認為的，不過那守著的人沒什麼攻擊，也許只是探聽消息之輩。”

趙訓炎沉得往后靠了靠，手指輕輕扣在桌上：“無極閣的閣主是何人可查出來了”

黑人搖頭，趙訓炎想了想：“不用管楚家這妮子了，你遣人再去一趟無極閣，若是無極閣愿意與我們合作最好，若是不行，怕是要鏟除了。”

“是。”

趙訓炎待人走了以后才起了，看著已經燃燒如豆的燈火，抬手，燈火便滅了，房間也陷一片黑暗。房間外一聲響也沒有，風雪停了，外面安靜的好似只有孤寂的聲音。

趙訓炎疲憊的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手心狠狠攥，而后又慢慢松開，目幽深的看著這黑夜，角勾起一殺氣，那妮子似乎是回來報仇的，報那生母被殺之仇麼，跟自己一樣呢。

第二天天還沒亮楚姒便去跟早起的大師們一起在佛堂祈福念經了，楚蓁蓁睡到日曬三竿才起，起來也是兩眼無神，很明顯昨晚沒有歇好。

鶯兒不敢歇息，早早過來伺候了，但是臉上那道疤痕卻極丑陋，從眼角一直劃開到了下，仿佛整張臉都被撕開了一般。

楚蓁蓁看到，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直接怒道：“離我遠點，丑八怪”

鶯兒眼睛腫的像桃子：“小姐，能不能請個大夫，奴婢這臉上不用藥怕會留下疤痕。”

楚蓁蓁看著祈求的樣子，越發鄙夷的看了：“留疤就留疤，關我何事”

鶯兒忙砰砰磕頭：“小姐，求您看在奴婢從小伺候您的份上，允奴婢請個大夫吧，請大夫的錢奴婢自己出”

“閉。”楚蓁蓁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你昨日不替我攔下那掌，今日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況且，你一個下賤的丫頭，要那麼好看的臉做什麼跟主子爭寵麼”

外頭的婆子們聽得一陣心寒，忙把頭低了些，楚蓁蓁一見，微微咬，更加不滿的瞪了一眼，轉頭去行李箱里翻了一個小瓶子來：“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這藥你拿去吧。”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這可是宮里頭賞下的，可仔細些用。”

鶯兒忙道謝，手就要去拿，也不知楚蓁蓁是有意還是無意，手一抖。那瓶子直接就摔在了地上，里面白的膏也灑落一地。

“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藥我都還沒用幾回。”楚蓁蓁忙道。

鶯兒紅了一雙眼睛，又是磕頭認錯。

楚蓁蓁氣也出了，便不再多糾纏：“這藥可是好藥，你把剩下的這點從地上弄起來，效果應該也不會變差。”說罷便提步出去了，這里規定好的，早起都要去誦經念佛。

鶯兒看著地上的碎片，眼眶通紅，死死咬著，用手絹一點一點的弄起了地上的藥。

楚蓁蓁到的時候，師父們的早課已經快結束了，便忙悄悄上前，拿了團跪在最后面，不過瞥見跪在最前面的楚姒，心里的氣一下子又竄了上來，不過楚姒邊的那人是誰

楚姒旁邊的婦人似有覺，一回頭，看到楚蓁蓁正滿臉怒氣的盯著自己。冷冷看了一眼，更加確定了是秦雪想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