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允澄立馬癟了，像是氣的大氣球，可憐兮兮的往裡塞了青菜。

「你怎知不是他阿娘讓他吃的？」沈蘭溪突然幽幽開口。

「……」

屋裡的兩人沉默了。

祝煊額角的青筋了下，低聲訓斥：「別鬧。」

沈蘭溪哼了聲，不以為意，吃了口寡淡無味的青菜，改了主意，「明兒我一起去。」

「好啊！」祝允澄歡欣鼓舞。

「嗯？」祝煊驚詫轉頭。

沈蘭溪不正經，故意道：「我去嘗嘗那貢品。」

給這小孩兒過裳煮過面，祝煊這廝賴賬不給銷，也不能吞下這虧不是，去與這小孩兒的親娘說道說道，讓幫在間攢點功德，反正遲早有一日是要下去的，先攢錢嘛。

聞言，祝煊閉了閉眼，卻是遮不住裡面的無奈與好笑，「不許胡鬧，想吃什麼點心，明日我去讓人給你買。」

沈蘭溪充耳不聞。

翌日，一素與那父子倆一同來了祠堂。

沈蘭溪面沉靜，雙手合十，閉眼吧啦吧啦的在心裡說個沒完。

「……雖都是小事，但都是我做的，先人說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倒也不用你湧泉相報，那太客氣了，你就意思意思的給我攢點功德就行啦！初次見面，我也不知道送你什麼好，就給你燒了紙錢，若是不夠用，你夜裡託夢給澄哥兒，讓他再給你燒一些，唔……咱倆商量一下，別找祝煊好不好，他現在是我的夫君，你們大半夜的見面不太好，有點沒把我放在眼裡了，這點我不能忍啊！好啦，你安心吃吃喝喝睡睡覺，不必擔心澄哥兒，家裡人都待他用心，他也心善，雖是吃了你的貢果，但定是因太了，當然啦，要不要計較你說了算……」

祝煊立在一旁，瞧著那似是定了的人，眉眼間滿是無奈。

好半晌，終於等得沈蘭溪說完了話，祝允澄這才上前敬香，一臉虔誠的跪在團上，與母親說心裡話。

「阿娘阿娘，你看到我的新母親了嗎？待我很好哦！是不是你不放心我，才找來照顧我的呀？我過得很好，父親現在和煦了很多，沈蘭溪也很好，他們……」

秉承著自己是親兒子，不能比沈蘭溪『說話』時間短，祝允澄跪的膝蓋頭疼了時，才意猶未盡的起，又躬行禮後方才退下。

褚睢安立在一旁調笑道：「如今長了一歲，卻是變得絮叨了。」

他說罷，了個懶腰，關節咯嘣的響，子一半於暗，一半於盛，眼中有些心疼與傷悲，與那靈位道：「走了，你在下面好好的，有什麼缺的就托個夢來，哥給你弄。」

沈蘭溪如旁觀者一般瞧著，忽的有些羨慕。

若是有一日不在了，除卻元寶，有誰會記得呢？

因著祭祀，晌午的宴席是全素齋，恰好沈蘭溪這兩日不能吃，也不覺什麼，只是那比平日了一半的飯量，還是惹得桌上幾人

側目。

「再吃一點，晚上回來給你帶薈萃樓的新菜。」祝煊與低語道。

沈蘭溪猶豫一瞬，勉勉強強的又吃了兩口不出名的青菜，側頭給了他一個眼神。

看見了吧？吃了啊，要記得自己說的話！

祝煊：「……」

那就兩……

用過午飯，褚睢安隨祝煊一同走了。

兩道影一前一後，一個高大如楊木，一個筆直如松柏，很漂亮的風景線。

祝允澄看得搖頭，小大人似的道：「不必惦記，父親晚上就回來啦！」

沈蘭溪收回視線，看了眼小年有些圓的肚子，道：「你要勤快練武，不然長不你父親那般讓人惦記的郎君了。」

「哼！」

兩個小孩兒跑了，沈蘭溪悠哉的喝了口水。

老夫人恨鐵不鋼的念叨：「不穩重，逗弄澄哥兒做甚？」

打仗贏了，沈蘭溪心好，發出邀請：「祖母可要與我一起上街逛逛？您不日便要去汝州，總要買些東西帶著去送親戚朋友嘛。」

這般好的日頭，悶在府里才是浪費呢，自是要出去吃喝玩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