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便給他一把勺子，“可能有點燙，別著急啊。”

　小孩輕微點一下頭。

　作太小，杜春分險些沒看清。

　邵耀宗盛兩盆魚出來，發現鍋里還得有半盆，“春分，今天買的魚不小啊。”

　“我特意買那麼大的。”

　邵耀宗：“留明天早上吃？”

　“你們先吃。”杜春分沒回答，而是打開櫥柜。

　來之前把家里該洗的都洗的干干凈凈。被子等用破舊的床單包起來。鍋碗瓢盆用干凈的報紙裹起來。

　不需要再清洗，杜春分拿過鋁飯盒就把剩下的魚裝起來。

　塞的嚴嚴實，飯盒才裝完。

　杜局停下，看一下他婿，是我想的那樣嗎？

　“春分，放飯盒里干嘛？又不是沒有盆。”邵耀宗故意問。

　杜春分：“這個讓老杜帶回去，留他明天中午吃。早上也行。擱箅子上熱一下就好了。會熱吧？”

　杜局原本會，可被一問，不確定了，“我是該說會呢，還是應當說不會呢？”

　“會不會你不知道？”杜春分皺眉，老杜這樣的居然沒跟常凱申去福?不會是他得罪了常凱申，沒有別的出路吧。

　杜局道：“我的會可能跟你們廚師不一樣。”

　“鍋冒煙就拿出來？”

　杜局點頭，難道不是嗎？

　邵耀宗忍不住了：“爹，春分買的這個魚大。別看滿滿一飯盒，其實可能就七八塊。鍋冒白煙，外面熱了，里面還是涼的。你得再等幾分鐘。”

　杜局明白：“那我現在會了。”

　杜春分服了爹：“你一個人這麼多年居然沒死？”

　甜兒奇怪：“爺爺不是局長嗎？”

　工資那麼高怎麼會死啊。

　杜春分：“我說錯了。居然沒把自己毒死。”

　小好奇：“為啥啊？”

　“做的飯太難吃，跟毒藥一樣。”杜春分沒好氣地看一眼爹，就拿筷子吃飯。

　杜局失笑：“沒那麼夸張。”

　杜春分不想跟他說話，怕氣死：“蛋，魚湯好喝嗎？”

　小孩抿抿，微微頷首。

　“燙不燙？”

　小孩每次只舀一點點，一點不燙。

　杜春分見他搖頭：“那就喝吧。你還太小，我蒸的米，你吃難。這個燒的魚有一點點辣。實在想吃，回頭問問你媽可不可以吃。”

　小不點出一淺笑。

　安安忍不住說：“娘，他是不是很乖啊。”

　邵耀宗逗：“那吃過飯我去別人家問問，看誰家有小孩子，抱來給你當弟弟。”

　平平問：“多大的？”

　邵耀宗笑著說：“像蛋這麼大的肯定不行。他記事了。知道自己的父母。抱來也能自己回去。得抱不會走路，還在喝的。”

　平平嚇得慌忙說：“那我們不要了。”

　杜局險些被嗆著。

　安安不放心：“爹，我不要人家的弟弟，有蛋一個弟弟就好啦。”

　邵耀宗想永絕后患：“以后還要不要我們給你生個弟弟？”

　“不要，不要，不要！”安安怕他改口，趕說道。

　甜兒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以后只能當妹妹。”

　安安不假思索地說：“當妹妹我也不要一個人留在家里照顧小弟弟。”

　邵耀宗對于這個回答非常滿意：“吃——”忽然聽到有什麼靜，不由得看杜春分。

　杜春分也聽見了。

　這房屋和院墻跟王金氏說的一樣，關上門外面放炮仗都聽不清楚。

　杜春分打開門，一連串的敲門聲傳進來，“誰呀？”

　“我是——是不是邵參謀長的人杜春分同志？”

　杜春分過去開門。

　家屬區也沒路燈，從房屋灑進來的微弱燈只能看出人不是很高，一米六的樣子。穿的很單薄，像是只穿一件棉襖，沒裹大，“您是？”

　“蛋在你們家？”

　杜春分恍然大悟，蛋的媽來了，“嫂子啊，請進。”

　“我孫瑾。我嬸娘說過吧？”

　杜春分聞言可不會說王金氏可能忘了，只顧抱怨爹娘。

　“我一直在做飯，可能跟邵耀宗說的。”外面冷，杜春分出來就開一半，于是過去把整扇門打開，“嫂子，蛋還沒吃好。”

　孫瑾回來一聽說兒子在這邊就要過來。

　王金氏先解釋，肯定是杜春分的幾個閨長得好看，做的飯又香，蛋才不愿跟回來。

　平時王金氏只抱怨，不能在哪兒待屁會兒，蛋就要回家。回家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跟倆大傻子一樣。

　頭一次聽這樣說，孫瑾就多問幾句。

　得知杜春分是廚師就不急了。

　廚師肯定比會做吃的。

　考慮到蛋的飯量跟貓崽子一樣，孫瑾又怕人家給他盛一碗湯，他只喝一口就不喝了。

　誰家的東西都不能這麼浪費。

　孫瑾打算兒子沒喝完就端回去，留他了再喝。實在不喝，就給今天終于能回來的王旅長喝。往后見到杜春分，說起這湯也不用覺得心虛。

　看到兒子只是瞥一眼就繼續喝湯，孫瑾愣了一瞬間，反應過來就看杜春分：“剛吃？”

　“有一會兒了。我沒敢給蛋盛太多。”杜春分給一個小板凳：“給他剩了四塊豆腐和兩塊魚。魚吃了，豆腐還剩，還剩幾塊啊？蛋。”

　小不點用勺子攪一下，出現兩塊。

　孫靜驚得微微張口，今兒的太打西邊出來的嗎。

　沒用人催，沒要人喂，他自個吃這麼多。

　孫瑾不確定地問：“兒子，還吃不吃？”

　小孩看了看對面和邊的小姐姐，都在著魚吃米飯，不由得輕微點一下頭。

　孫瑾：“那慢慢吃，媽媽不著急。”恐怕慢一點兒子反悔。

　總共只有半碗，小孩喝了大半。慢慢悠悠，剩下那一點也不過三五分鐘的事。

　小孩吃好一不。

　杜局想笑：“這是不舍得回去？不行。天黑了，得回家睡覺。我們家可沒有多余的床。我是們的爺爺也得回去。”

　小孩起出小手。

　孫瑾習慣彎腰。

　杜春分不說：“剛吃過，回頭讓他走一會兒比較好。要是回去就睡，恐怕得尿床。”其實更想說小孩可能不舒服。

　有李慕珍在前，杜春分不想再跟別人牽扯太多。

　不曾有過多付出，以后不論出什麼事都傷不著。

　孫瑾工作一天，也不想抱兒子，“下來自己走好不好？”

　小孩下來

　孫瑾驚訝，他居然這麼乖。

　“跟叔叔阿姨們說再見。”

　小孩揮揮手，什麼也沒說。

　但他依依不舍的神讓杜春分一家知道，小孩明天肯定還得來。

　杜局等人出去才問：“甜兒們明天不去學校報道？”

　邵耀宗點頭：“去。”

　杜局朝東邊看一眼。

　杜春分道：“來也沒空跟他玩兒。要麼回他家，要麼跟我們去學校。”頓了頓，“先不說他。天這麼黑，你還開車回去？”

　來之前杜局打算的極好，換好煤球，看看還缺什麼，然后就回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

　閨一家來了，杜局心深不想走：“我明天上午也沒什麼要的事，不走也行。”

　邵耀宗下意識問：“那怎麼住？”

　“跟上次一樣。”杜局說著，又忍不住顯擺：“小杜，你們以前的床太窄。臥室的床看見沒？我給你們定做的，一米五寬。”

　杜春分看見了。

　邵耀宗很想裝沒看見，要那麼寬的床干啥玩意，又不是在上面打滾。

　他這個老丈人一個人久了，肯定忘了床越窄夫妻越好。

　邵耀宗道：“謝謝爹，讓爹破費了。”

　“咳，又不是外人。”杜局看向邵耀宗：“回頭多鋪一床被褥。你們濱海的那床太。”

　邵耀宗不想理他老丈人，把他媳婦得跟他閨睡，還挑三揀四：“那時候天熱。現在是冬天。”

　杜局想起來了，放心了：“快吃飯吧。”

　杜春分：“那你的車呢？”

　“放外面沒事。”杜局說著就端起碗，夾一大塊魚。

　杜春分看到桌子一角的魚：“你既然不打算回去，我剛才給你裝魚的時候，你怎麼也不說一聲？”

　“你又沒提前問我。”

　杜春分噎了一下。

　杜局立馬說：“魚留我中午吃。對了，明天別買魚了。我這里還有幾張票，只能在寧那邊用。明天我買幾斤，咱晚上吃。”

　邵耀宗心中一凜，明晚不會還要住下吧。

　“太好啦！”

　甜兒驚呼一聲。

　邵耀宗不問：“哪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