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跑了老遠,見識了許多事,但也累。
抱在一起膩歪許久,才打開了玉玨,林荷花的怨氣:500
善值:367000+3000
*
楚云梨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上首,邊上有個婆子正在幫奉茶,底下左右兩邊都坐著人。
滿室華貴,原手上帶著戒指和玉鐲,腳上的鞋子都綴著一顆珍珠,有些違和的是,這手特別糙,像是常年干活留下的。
底下坐著的客人衫也有些怪,外衫看著是□□新的布,但里面的衫領口都磨破了。分明就是普通人家出。
楚云梨發覺自己邊有些酸,來之前,原應該在賠笑。
“夫人,膳食已經備好。”
聽到這話,底下坐著的四個人眼睛一亮,立刻就有人起:“新蘭啊,我來這一路,不怕你笑話,走在路上啃了兩個饃,肚子還真有點。我跟你大伯也想好好見識一下這城里人的飯菜……聽說有些人吃魚……那玩意一條魚也就一口不到,不知道要殺多條魚才能湊足一盤,實在太奢靡了。”
邊上那位大概是的夫君,語氣略帶責備:“新蘭如今是大戶人家的閨秀,什麼場面沒見過,你快別這些讓人笑話了。”
另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媳婦兒笑盈盈開口:“我啊,能自己啃一條魚就很滿足了,魚這麼細的玩意,我是想都不敢想……新蘭,你再富裕,也不能忘了曾經過的苦日子,還是得儉省些……”
邊上的婆子聽不得這說教的語氣,不冷不熱地道:“我家老爺是城里的富商,用不著儉省。”
年輕小媳婦面微僵:“新蘭,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這下人……搶在主子跟前說話,這是個什麼規矩?若是降不服,還是打發了的好,免得被人轄制,沒道理主子做著,還被人教訓……”
楚云梨看得出來,面前這年輕婦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話怪氣的。但沒有記憶,不好應對,站起吩咐道:“我要去洗手,你先帶他們過去。”
伺候的婆子微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低聲應是。
楚云梨抬步就往室走。
繞過屏風時,還約聽到他們議論說“新蘭如今是和以前不同,像變了個人似的”之類的話。
原于新蘭,從記事起,就是凌城轄下一個偏僻山村中一戶人家的閨,稍微大點,才知道自己是抱養來的。
有些夫妻子嗣緣薄,親幾年沒有好消息,這種時候就去抱個孩子回來養著,用老人的話說,就能把弟弟妹妹帶來。
于新蘭就是那個抱養來的孩子,或許真有弟弟妹妹的緣分,進門后的第四年,夫妻倆都放棄,準備過繼一個男娃回來養老送終時,養母突然就有了孕,還是雙胎,雖早產了些,但還是順利生下來一兒一。
夫妻倆秉善良,并沒有因為有了親生兒而忽略養,甚至還記著于新蘭帶著弟弟妹妹來的好,一直把當親生孩子養大。
等于新蘭長到十五歲,嫁給了同村的羅家長子。可能也和養母一樣的質,親四年,沒有毫喜訊傳出。于是,便過繼了小姑子的次子。
有了孩子,于新蘭著實松了一口氣。沒孩子的時候,長輩得,每月都數著日子過,月事一來,婆婆就開始指桑罵槐。而有了小姑子的孩子,就不必擔憂這些,實在不行,就用這個孩子承繼,反正也是羅家脈。
果然,在那之后婆婆不再盯著的肚子,日子好過了些。過繼來的孩子都十歲時,上突然出了大變故。
原來是城里有個富商前來尋親,說當年他夫人悄悄將一個丫鬟放了出去,那丫鬟臨走時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到了鎮上后平安生產,為了自己能再嫁,便將姑娘送了人。
于新蘭就是那個被送走的姑娘。
不是什麼沒人要的小可憐,而是城里富商的兒。更讓人高興的是,富商的獨子病重離世,臨走時都未留下一兒半,而富商已經四十多歲……落在鄉下,那都是老人了,興許這輩子都再沒有其他子嗣。
若真是如此,于新蘭就是富商唯一的孩子。擁有了一輩子躺著吃喝都花用不完的銀子。
羅家運氣不錯,只在村里結親,還能薅著一個富家千金,更難得的是,富家千金被父親接回時并沒有拋下他們,而是執意將男人和孩子都帶著一起。
一個普通農搖一變了千金小姐,這麼新奇的事傳遍了整個鎮上,而羅家人的遭遇更是被眾人津津樂道,村里和鎮上的人都贊于新蘭有有義。
于新蘭確實重重義,但羅家人就未必了。
自從回到了于家,羅家人的親戚是一撥接著一撥,于新蘭不想落下個翻臉不認人的名聲,平時都盡量招待。遇上那些人哭窮借銀時,自覺不差那點,看著夫君的份上都是能幫則幫。這人都要臉,都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第一次借的沒還,總不好再著臉上門。
于是,老家那邊一直都有人過來。
在有了銀子后,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那都不事,于新蘭回家后,父親就給了一間庫房的鑰匙,名其曰讓學著管家,其實是這些年流落在外的補償。
但于新蘭沒想到的是,那些人除了要銀子,還盯上了羅夫人的位置!
更絕的是,羅大江還真就心甘愿,準備換了夫人。
“姑娘,您好了麼?客人在催了。”
楚云梨回過神來,慢慢凈了手,這才出了室。
老家這一回來了四人,除了羅大江的親大伯和大伯母之外,另外一堆夫妻是他的堂妹和妹夫。
堂妹羅冬青和于新蘭在未嫁之前就是小姐妹,所以剛才說話時才會那般不客氣。
這一家人,沒安好心!
“打秋風的窮親戚而已,算什麼客。”楚云梨吩咐婆子:“稍后將菜換鴨魚,不必多費心思。”
富商家中,越是清淡的菜,越是需要用各種好食材相配,那些人都吃不出來,還覺得于新蘭不夠大氣。
婆子再次愣住,不敢揣測主子的心思,急忙答應下來。
堂中的大圓桌上,已經上了幾道涼菜,幾人正等著,暗自咽著口水。看到楚云梨進來,伯母何氏笑著道:“新蘭如今是不同了,吃飯之前還多了凈手的規矩。洗手就洗手吧,一去這麼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連澡一起洗了呢。”
哪怕是在農家,當著男長輩和男客的面這麼說也有些過了。
楚云梨沉下了臉。
婆子見狀,立即肅然道:“姑娘份不同,不得隨意玩笑。”
何氏有些訕訕:“能吃飯了麼,我都了。”
“本來是能的。”楚云梨坐在了主位,道:“但方才提到了規矩,又讓我想起一件事。家中來了男客,可不好讓眷一人招待,按規矩,要麼讓男客改日再來,要麼就等家中的男主人回來……”側頭吩咐婆子:“去請姑爺,就說伯父伯母等著他。”
何氏:“……”
不止是,邊上其他人面都不太好。
他們今日剛到,方才雖然吃了些茶水點心,但桌上的菜擺盤致,香味俱全,只看著就讓人口舌生津,這能看不能吃,也忒讓人難了。
羅冬青眼神一轉,笑道:“新蘭,你這些規矩是對著大戶人家的,咱們小門小戶,可不講究這些。飯了就吃,涼了味道不好,可就要糟蹋了這些好東西。”
此話一出,邊上幾人紛紛贊同。
“不會涼的,大廚房有專門的暖鍋。”楚云梨張口就來:“大江他知道你們來了,一定會盡快趕回,只稍等一等就行。”
于新蘭接手庫房,里面銀子就有兩大箱,算起來有三四百兩。是從苦日子過來的,哪怕手握大筆銀子,也沒有大手大腳,食住行都有府里辦,對衫首飾和脂之類要求不高,回來幾個月,攏共逛了兩次街,什麼都沒買。
手頭有銀子,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家男人。但也沒有拿太多,每次就三五兩的給。對于莊戶人家出的羅大江來說,出去一趟,花這麼些已經很多,但見過世面之后,他又覺得妻子特別小氣,最近正鬧著說要做生意,想要問于新蘭拿本錢,夫妻倆正鬧呢。
不過,在羅大江看來,讓于新蘭妥協不過是早晚的事。事實上也是如此。
羅大江到了城里后,除了一開始在府里新鮮了幾天,后來就經常往外跑,有時候半夜才回。老家來了人,他先還耐著子招待,后來本不管,把這些都全部撂給于新蘭。
兩人是夫妻,于新蘭并沒有計較這麼多,反正是主子,又不需要親自做飯招待,只,陪著說說話把人送走,就當是閑暇時的消遣。
大戶人家的廚子做飯,都以清淡味為要……后來聽說親戚們說小氣摳搜,舍不得好好菜招待。
于新蘭沒嫌貧富,好生陪客反而沒落下好,楚云梨當然不會慣著。
今兒就是要讓這些人看看,這怠慢客人的到底是誰!
羅大江一點都沒讓失,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從夕西下等到月上中天,始終都沒看到他的人影。
而羅大伯一家的臉越來越難看。何氏是個刻薄的,忍不住道:“大江這是對我們家有什麼不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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