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師兄？”辛晴驚愕出聲。

是聽師父提過二師兄，說他被家里人抓回去親了，卻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小小的義莊遇到他。

怪不得剛才看到匣子里那些東西覺得眼呢，仔細想想，可不就是和昨晚收拾的東西長得一個樣嗎？

看來，他確實是二師兄無疑了。

可是他們素未謀面，他是怎麼認出來的？

“二師兄怎麼知道是我？”

宋銳神篤定，一板一眼地說道：

“你給我的銀子，上面有特殊的徽號，是出自師兄家的錢莊。但銀錠上有長時間接草藥的味道，除了師父，這世上應該沒有第二個人把銀子放在藥匣里。”

“再加上，你上染了藥廬的氣味，那是師父最喜的降真香和草藥味混合的味道。”

“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答案不言而喻。”

要不是這是在義莊，辛晴都想給他鼓掌了。

“二師兄，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辛晴把銀子收回去，鄭重說道。

“求二師兄，一定要幫忙我姐姐找出真兇！”

宋銳表淡定，“不用你求，我也會找出真相，這是為仵作的守。”

辛晴肅然起敬，在心里豎起了大拇指。

二師兄雖然長著一副不茍言笑的撲克臉，卻莫名讓人覺得踏實可靠。

有了他的加，辛晴心里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對于追兇之路，不再到茫然。

先把人找出來，再說如何報仇，事總歸要一樣一樣來，急不來。

咬牙關，忍著淚，給春娘換了裳，重新梳好了頭發。

最后，把買的那只金簪，戴在了春娘的發間。

“春娘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不明不白死的。”

“我會抓到那個惡人，讓他以死謝罪，你等著我。”

在心里默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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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順子架著車，一路上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地扭頭看辛晴，言又止。

辛晴正低頭想事，好半天才察覺出順子有些不對勁。

“順子哥，你若是有話，但說無妨。”

順子聽這般說，心里一橫，把車趕到一個僻靜無人的拐角，勒住韁繩停下。

他沒有回頭，背影很是沉默，半晌，低聲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兇手是誰？”

“如果我告訴這一切是誰干的，你是不是就不會帶你師兄進府了？”

辛晴立刻抓住話里的重點，震驚道：“你一早就知道兇手是誰？方才為何不說？”

順子轉過，濃眉擰，神嚴肅，有的語氣強：

“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去找死！”

“你以為為何我警告你不許接近那花園子！你以為那井里面只死過春娘一個嗎？我告訴你，從那井里撈出來的丫鬟，都能把井口給填平了！”

“你知道我見過最慘的一個丫鬟是什麼樣嗎？撈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沒有閉，還維持著慘的姿勢，赤，兩條都被掰斷了！”

“你以為柳家為何買不來丫鬟？為何現在這般小心在意名聲？我可以告訴你，七年前的丫鬟，除了石榴和春娘，所有人都被換了一遍！”

“你應該慶幸，自己進府晚，那禽早年間掏壞了子，如今早沒了當年的勁頭，這才能讓你這樣水靈的丫頭平安呆在府里這麼久！”

辛晴先是一愣，后又沉思。

把順子的話過濾了一遍，瞬間想通了一切。

同樣的作案地點，作案方式，兇手七年前害死那麼多人，至今還逍遙法外，被柳家闔府包庇，除了唯一的男主子，還能是誰？

“所以，兇手是柳二爺。對吧。”

“想必府里面的人，除了我，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辛晴猜到了人，反而平靜了。

這下到順子愣了，“你猜到了？我、我可沒說是他……”

“這不是猜，是推理。”辛晴平靜地抬頭著他，“你也不必瞞著我了，我知道你選擇不說，有你的顧慮，而且也是為了我好，你是怕我知道以后，貿然去找他拼命，替春娘姐姐報仇。”

“放心，我還沒那麼蠢。”

“謝謝你，順子哥，最終還是告知我這一切。”

順子見這般說，頓時松了一口氣。

“你能想通就好。晴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如今還是柳家的丫鬟，跟主子杠上，對你沒一點好。保護好自己才是要，報仇什麼的，別再想了吧，咱們人微言輕，命脈也在人家手里著，何必要以卵擊石……”

“不，我要報仇。”辛晴打斷他，搖了搖頭，“我留下來，只為報仇。”

“他們柳家，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眼神里如有炙火。

“柳二爺是個變態，老太太視而不見，一味包庇縱容，助紂為；二夫人盡力遮掩，毀尸滅跡，是為幫兇。另外——”

“這件事肯定還有第三個人，誆騙春娘姐姐去了那花園子。”

“春娘姐姐既然是府里的老人兒，自然是知道那個花園子去不得的。可最終還是出現在那里，其中肯定有什麼特殊原因。這里面的真相，才是我真正應該要查的。”

“所以，無論如何，二師兄和我，今晚都非去案發現場不可。”

辛晴說完，瞇了瞇眼，向柳家所在的方向：

“所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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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百合苑。

門窗皆是閉。

“嘩啦”一聲脆響從正房里傳了出來，伴隨著柳二夫人尖銳的聲音，著無與倫比的怒氣：

“柳楚生你這個烏王八蛋！家里有現的你不吃，非要出去打野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嫁給你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你個提不起槍的腳蝦……”

柳二爺臊眉耷眼的低著頭，正在往自己脖子上抹藥。

對于人的咒罵，他早就免疫，思緒早就飛到九霄云外。

格老子的，熬了多年的鷹，沒想到被鷹給啄了眼。

春娘那丫頭看著跟個小羊羔似的沒脾氣，沒想到力氣這麼大，掙扎起來他一個大男人竟都制不住，差點被給跑了！

幸好石榴機靈，趕攔住了人，這才讓他把人給拖了回去。

最終也沒吃，還惹了一傷，早知道，就不該聽石榴的，非要找這個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