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道：“沈大人，陛下想讓花妃和麗妃娘娘往宣府，小人特地來跟您知會一聲。”

沈溪點頭：“這種事不需要跟本打招呼。還有，這所謂的妃，並未得到朝廷正式封號，在人前還是不要稱呼爲好。”

“是，是。”

錢寧忙不迭應着，說道，“這二以前的手段不，尤其是麗妃，若是再得陛下寵幸，怕是對大人不利，就怕……懷孕事……是否要對此有所阻撓？”

沈溪打量錢寧，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敢違抗聖旨不？”

錢寧笑道：“大人明鑑，小人雖掌管錦衛，但心繫社稷安危，此二都乃禍國殃民的子，擾朝綱社稷，若是能除去的話，必定能令朝野清平，而陛下也不至於被妖迷，大人您看……”

或許是錢寧以前跟花妃和麗妃多有接，而且這二得寵都是他的“傑作”，所以錢寧對二的防備甚深，提醒沈溪要提防此二影響到沈溪在朝中的地位。

說白了錢寧也是爲自己考慮，畢竟他的靠山現在是沈溪，而二因爲跟他有一定過節，現在他不敢讓二人再得勢。

沈溪搖頭道：“陛下決定之事，爲人臣子怎能隨便質疑？這件事本不想理會。”

錢寧試探地問道：“若是大人您跟皇后娘娘說一聲……”

以錢寧的意思，您沈大人不想理會這件事，可以讓皇后在皇帝面前吹吹風，利用宮人的爭風吃醋，來阻止皇帝這麼做。

沈溪眯眼道：“聽你的意思，要參與到後宮爭鬥中？錢指揮使，你可是用心叵測。”

“大人言笑了，小人哪兒有那膽子？不過是提點意見……對，就是提點意見，這兩個人實在留不得，若是大人您覺得沒什麼不妥，就當小人失言。”錢寧意識到可能是自己言語不當而開罪沈溪，馬上收口不言。

沈溪起：“陛下要召誰往宣府去，只要不壞朝廷法度，本沒有理由反對……該管的事才管，不該管的加理會。”

這話又像是在警告錢寧，不要充當那些太監的說客，無論錢寧支持誰當司禮監掌印，都不能在沈溪面前胡言語，從而影響這件事的走向。

“是。”

錢寧是聰明人，在被沈溪提醒後，識相地不再多提。

沈溪道：“沒事就回去，把陛下待的差事完好，或許未來一段時間你會到宣府，有什麼大事不需要跟本彙報。你的任務是保護好陛下的安全。”

沈溪說完，沒有跟錢寧繼續談的興致，徑直出門去了。

錢寧從吏部衙門出來，心中鬱悶至極。

“好心當驢肝肺，這兩個人的確是心腹大患，爲何不解決？還是說他不想自己出手，而想讓人代勞？”

“大人。”

錢寧沒走出幾步，便有錦衛迎過來，都是錢寧的心腹手下。

錢寧招招手，正要回北鎮司，卻見有轎子停下，並非轎，轎子上下來之人錢寧認得，正是此番想角逐司禮監掌印之位的李榮。

“錢大人，您可有見到沈大人？”

李榮下了轎子後，忙不迭過來行禮並詢問。

錢寧皺眉：“李公公等在這裡堵本人？”

李榮解釋：“沒有的事，不過是巧路過……呵呵，本來在下也想來求見沈大人，知道您進去了，也就不再做無用功，在這裡等候您的消息。”

錢寧不屑道：“沒用。”

“啊？”

李榮張地問道，“是沒見到，還是說……沈大人不肯表態？您只管跟沈大人開口，無論是什麼條件，鄙人都能接。”

錢寧道：“李公公，沈大人乃外，司禮監掌印太監歸誰，跟他老人家無關吧？”

“這……怎麼說呢？”

李榮很尷尬，他也沒料到錢寧會打腔，道，“咱之前不說好了，若您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再談。”

錢寧擺擺手：“你送的那些東西，在下會讓人原封不退回，你覺得虧了，可以連本帶利還給你。”

李榮急忙道：“哪有的事？不過是一點薄禮，就當是人往來，給出去的東西哪裡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就別廢話！”

錢寧擺起架子，拿起一副盛勢凌人的姿態來，“沈大人現在很爲難，太多人求到他名下了……你覺得自己的能力超過張永張公公了嗎？還是說李興李公公的本事在您之下？論陛下信任，非擰公公莫屬……沈大人就算要提拔，也要有足夠的理由！”

李榮面躊躇，心想：“你這話裡意思是……銀子沒給夠？”

李榮道：“聽說錢大人您將往宣府，到時會常伴君側？”

錢寧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這是陛下的賞識，但也不過就是尋常當差，你以爲可以隨便跟陛下進言？不過有機會的話，自會替你言幾句。”

“這樣最好。”李榮臉上出欣的笑容，“錢大人您有事只管提，鄙人能辦到絕對不會推諉。”

錢寧不耐煩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一些事還是避嫌爲好，尤其是這衙門口，你不怕被人看到，我還嫌太過張揚了呢！陛下和沈大人那邊，我自會替你說，但你也要記得，這件事不可對外聲張。”

“明白。”

李榮別提有多懊惱，卻不得不保持面子上的禮重。

錢寧最後只是冷笑一聲，帶着人揚長而去，李榮心中的氣不打一來，心裡嘀咕開了。

“這小子，尾都翹上天去了……就算在陛下跟前得一點寵，也不如江彬……或許走走江彬的關係還靠譜些，江彬應該不會跟沈之厚是一夥的，沈之厚可能會支持張永，咱家只要跟江彬結一線……還有麗妃，應該就能跟張永掰掰手腕了。”

“公公，這人都走了，咱該如何？”李榮的隨從過來問道。

李榮沒好氣道：“還能去哪兒，先去豹房，沒聽說豹房的人馬上要往聖駕那邊去？指不定哪位貴人，未來就真的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