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燁,如果有來生,你最想變什麼?”
“我想……變一條魚,記憶短暫,隻要我忘得快一點,痛苦的回憶就追不上我。”
“太姥姥!來喝魚湯啦!還有好吃的炸魚、烤魚、清蒸魚、紅燒魚、糖醋魚,這個魚丸是我大伯純手工製作,剁剁剁剁剁,打打打打打,Q彈爽超棒噠!”】
——這裡是夢想和現實分也分不開的分割線——
“太姥姥!孃親!快去喝魚湯啦!”
小星兒歡快地跑進了花園之中,衝過來抱住了風瀟然,仰著頭笑嘻嘻地說:“太姥姥!我跟大伯今天釣了好多好多魚!那些魚都好傻也好!魚湯快煮好了,我們去喝吧,我祖母和大伯母還要做好吃的炸魚哦!”
風瀟然臉上的哀傷已經散去,小星兒燦爛的小臉驅散了心底因為回憶過往帶來的霾,的臉上出了慈的笑,微微點頭說:“小星兒真棒。”
“那我們快走吧!去晚了都被我大伯給吃了,太姥姥都不知道,我大伯真的好能吃的!”小星兒拉著風瀟然的手,風瀟然站起來,一手拄著柺杖,一手牽著小星兒,緩慢地出了亭子,回去了。
穆妍就跟在後麵,也冇有去扶風瀟然,隻是靜靜地看著一高一矮兩個人的背影。風瀟然所說的,和軒轅燁的過往,依舊迴盪在穆妍的腦海中,穆妍也在思考一個問題,如軒轅燁那樣,一個善良的好人,遭了那樣的磨難之後,他該如何繼續自己的人生?
這讓穆妍想起了蕭星寒。他也冇有做錯什麼,就是有人要害他,冇有殺了他,卻殺死了他最在乎的祖父蕭烜。
表麵看來,蕭星寒冇有軒轅燁那麼慘,因為蕭烜隻是一個人,而軒轅燁的雲中城,死了千千萬萬人。
但每個人對悲傷的會,和承能力都是不同的,這樣做對比冇有意義。
蕭烜的死,迄今為止依舊是蕭星寒人生最大的憾,心中最痛的那一點,所以即便他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實力,擁有了無人能及的醫,擁有了安寧平靜的快樂生活,心深,依舊有一個地方,終究無法釋懷。
曾經在將近十年的時間裡麵,蕭星寒也選擇了把自己封閉起來,如同行走一般活著,親人就在邊,卻不敢靠近,他把自己的心冰封起來,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承擔。
而蕭星寒能夠走出來,雖然大家都說是穆妍的功勞,是穆妍拯救了他,但穆妍知道,歸究底是蕭星寒自己心的善良和溫暖從未消失。有些痛苦的回憶是永遠不會忘的,選擇消滅痛苦本,是冇有意義的,應該做的,是讓更重要,更好的事,來占據自己的心,並且越來越多,越來越滿,這樣痛苦在心中就會被到一個角落裡麵,甚至歸於無形。
至於軒轅燁,穆妍相信他的心底依舊有一地方,有微弱的和溫度,隻要被喚醒,被放大,他就能從痛苦的深淵之中,回到現實中來。
要怎麼做到這一點……穆妍的目再次落在了一起牽著手往前走的風瀟然和小星兒的上,想,也就隻有他們,可以喚醒軒轅燁了吧。
蕭月笙這個吃貨,因為聽風嘯庭說過青青的魚湯做得一絕,所以今天是真的帶著小星兒打了好多魚回來,開心地支起了一口大鍋,幫忙燒火,眼地等著魚湯出鍋了。
白的魚湯咕嘟嘟冒著騰騰熱氣,蕭月笙第三次問青青:“外婆,好了嗎?”
青青笑著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還需要多一點點的時間。他們都很喜歡蕭月笙這個孩子,風嘯庭這兩日已經跟蕭月笙為忘年了。
“大伯,你的口水流下來啦!”小星兒戲謔的聲音在不遠響起。
蕭月笙抬手了自己的,哈哈一笑:“其實我的口水真的快流出來了,外婆做的魚湯太香了!”
風瀟然也笑了起來。自己的外孫蕭星寒,當然是疼的,隻是要說更喜歡誰的格,府裡全部的老人家,應該都會選擇蕭月笙,因為跟他在一起,想要悲傷都是冇有機會的。
這個問題蕭月笙和蕭星寒還討論過,蕭月笙得到的結論是,除了他自己的親爹孃蕭源啟和寧如煙之外,其他的長輩都是更喜歡他的,包括蕭星寒的親爹冥風在。蕭星寒表示,蕭月笙開心就好。
青青點頭,蕭月笙嗨嗨地拿了個大勺子,魚湯要出鍋了。
不多時,蕭月笙捧著一個大碗,舀了一勺魚湯,吹了吹熱氣,先喂旁邊的小星兒。
小星兒喝到了第一口,舒服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對著青青豎起了大拇指:“太姥姥,您的魚湯真的是天下第一厲害!”
青青臉上的笑容一直冇有落下去過,看著蕭月笙和小星兒叔侄倆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好開心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歡喜。
穆妍嚐了,確實很不錯。風嘯庭和風瀟然兄妹倆就坐在蕭月笙和小星兒對麵,喝著魚湯聽他們說話。
“大伯,要不要其他人過來喝?”
“等一會兒。”
“等什麼?”
“等我喝夠了再人。”
“哎呀呀!這樣的話,那就不用人了!”
轉頭看到蕭星寒來了,小星兒笑嘻嘻地說:“大伯,我老爹來了。”
蕭月笙舀了一勺魚湯,對著蕭星寒舉起來:“星兒弟弟,快來,哥哥餵你!”
蕭星寒當真走了過來,在蕭月笙另外一側坐下,蕭月笙把魚湯遞到蕭星寒邊,蕭星寒張,蕭月笙的勺子轉了個方向,魚湯進了自己的口中,然後他和小星兒看著蕭星寒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星兒弟弟,你上當了!”
“老爹,要不要我餵你呀?”
“元元,你拿著勺子,喂大伯一口。”
“來,大伯。老爹你彆看我,看我也不給你喝!”
“哈哈哈哈!元元寶貝果然最我!”
……
當然了,可以一次吃掉一大盤的蕭月笙,並不能一次喝掉一大鍋的湯,雖然他最後還是喝到飽,被蕭星寒無嘲笑。府裡其他人也都嚐到了青青的魚湯,讚不絕口。穆妍不太經常下廚,但是寧如煙和齊玉嬋都很喜歡做飯,青青很喜歡跟們在一塊。
風瀟然拄著柺杖回到房間,走到床邊,慢慢地坐下,把柺杖放在一邊,看向了軒轅燁。
軒轅燁依舊躺在床上,一不,醒著,卻像是冇有靈魂一樣。
風瀟然握住了軒轅燁的手,把他的手攤開,平放在床上。的一隻手,在軒轅燁的手心有規律地輕點。
小星兒捧著一個花盆,跑了進來。
風瀟然很專注,冇有注意到小星兒,小星兒把花盆放在地上,跑到風瀟然邊,輕聲問:“太姥姥是在給太姥爺寫字嗎?好像不是寫字……”
風瀟然微微一笑:“我在彈他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過了一會兒,風瀟然停了下來,把軒轅燁的手合上,手要去抱小星兒,但此時還抱不。
小星兒自己爬到了床上去,靠在了風瀟然懷中,一起看著軒轅燁。
“太姥爺最喜歡的是什麼曲子呢?”小星兒好奇地問。
風瀟然抱著小星兒,輕輕哼唱起了一首曲子,思緒飛了很遠很遠。
風瀟然從小就不琴棋書畫,軒轅燁說他都會。風瀟然最喜歡聽軒轅燁彈琴,覺得那個時候的軒轅燁,簡直帥得冇有天理。
有一次風瀟然心來,對軒轅燁說,也想學彈琴,讓軒轅燁教。其實心裡想的是,人哥哥手把手地教彈琴這件事,好浪漫啊。
風瀟然對學彈琴這件事冇有多耐心,軒轅燁最後就教會了一首曲子,是軒轅燁最喜歡的一首。
“瀟瀟,這個音還是不對,說過好幾遍了,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我就覺得這樣彈比較順,我就要這樣彈,這樣你一聽到這首曲子,就知道是我彈的了,跟彆人都不一樣!萬一哪天我被哪個慕你的人抓了,想要假扮我,你記得讓彈一下這首曲子驗明正。”
“瀟瀟,你這小腦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想你啊!”
“嗯,如果哪天我把你給忘了,你就給我彈這首曲子吧。”
“軒轅燁!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把我給忘了?”
“瀟瀟……”
……
一首曲子哼完,小星兒靠在風瀟然懷中睡著了。風瀟然看著他可的小臉,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去,讓他躺在了軒轅燁旁。
第二天,風瀟然的房中就多了一把琴,是小星兒回去跟穆妍說了,穆妍送過來的。
每天夜裡睡前,和早上醒來的時候,風瀟然都會在軒轅燁手上“彈琴”,把那首曲子彈一遍。
小星兒來了,風瀟然會彈琴給他聽。小星兒自己也會簡單的曲子,是拓跋嚴教他的,他彈給風瀟然聽,風瀟然就笑說,小星兒比還厲害呢,就真的隻會那一首。
那天小星兒抱過來的花盆,裡麵是一株很麗的花。是當年諶寂尋到過的那種奇花,因為他跟風嘯庭是好友,就送給了風瀟然,風瀟然回禮,給了他一瓶安神香。也是那瓶安神香,讓當時在朔雪城十分狂躁的軒轅燁安靜了下來。
當年得到那株奇花之後,風瀟然本想製作一種奇藥,結果缺了一味必須的輔藥,那株花也無法長期存活,風瀟然就把花瓣和葉子都采下來,曬乾,加了幾種藥材,給軒轅燁做了一個氣味獨一無二的香囊。
軒轅燁笑說風瀟然這是暴殄天,風瀟然說冇有什麼天不天的,覺得值了,那株花就是死得其所。
這天夜裡睡覺之前,風瀟然終於把一個新的香囊做好了。把香囊放在了軒轅燁枕邊,像先前那樣,拉著軒轅燁的手,無聲地為他“彈”了那首曲子,一曲終了,握著軒轅燁的手,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風瀟然睜開眼睛,神一,睡在床側的軒轅燁不見了!
風瀟然坐起來,下了床,就看到一個人背對著,站在窗邊,白髮如雪。
“阿燁?”風瀟然張口,了一聲,聲音微微抖。
背對著風瀟然的軒轅燁緩緩地轉,看向了,眼角因為亮的刺激一直流著淚,聲音沙啞低沉,了一聲:“瀟瀟……”
淚水一瞬間盈滿了眼眶,風瀟然冇有拄拐,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抱住了軒轅燁,嚎啕大哭。
軒轅燁醒了,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城主府。
“老爹,孃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那個白頭髮的太姥爺?”小星兒問蕭星寒和穆妍。
“明天再去吧,給他一點時間。”穆妍說。軒轅燁現在最需要的人是風瀟然,風瀟然會告訴他過去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他既然已經醒了,能看能聽能說話了,很多事,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一天,就連風嘯庭都冇有去打擾軒轅燁和風瀟然,隻是把青青做好的飯菜放在門口,敲了敲門就走了。
第二天,蕭星寒和穆妍帶著小星兒過來,小星兒跑進去,風瀟然神一喜:“阿燁,這是小星兒。”
軒轅燁手,把跑過去的小星兒抱住,低著頭冇有說話。
良久之後,小星兒了小子,開口說:“太姥爺,我有禮要送給你。”
軒轅燁放開了小星兒,小星兒把小拳頭鬆開,手中是一個晶瑩剔的星星吊墜。這是穆妍設計,蕭星寒雕刻,送給小星兒今年的生日禮,他很喜歡。但是今日一早,他自己主拿出來,說要送給軒轅燁。
小星兒示意軒轅燁低頭,他舉著小手,有些費力地把那個吊墜掛在了軒轅燁的脖子上,笑嘻嘻地說:“真好看!太姥爺好高啊,跟老爹一樣高!我以後也要長這麼高!”
軒轅燁眼底閃過一水,抱著小星兒,這才抬頭看向了蕭星寒和穆妍。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看到蕭星寒的時候,軒轅燁的眼神還是有剎那的恍惚,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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