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關于顧文君和公主殿下傳聞的石子投了出去。
在京城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越傳越大。
這種男歡的消息是最容易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的,一時之間激起不流言蜚語,鬧得議論紛紛。
好事者無非就是喜歡編排八卦趣事,而這件事的男主人公,一個是科舉中屢得第一的大才子,一個是蕭氏皇室的高貴公主,有名氣,有地位,這故事就更追捧了。
百姓就是聽個樂。
眼明心細的,就會想得深一些。
而利益關系切的,就更加坐不住了,盯著打探消息。蕭允翊公主要為太后娘娘服喪,閉門不出,一直沒有再面。
雖說這種說法對子更不利,會折損清譽名節,但蕭允翊畢竟是公主殿下,除了已故的太后,和皇帝陛下,沒人會不長眼地質問到允翊公主的頭上。
于是乎。
所有的力都集中到了顧文君上。
加上顧文君還在文山書院啊,看得見得著,有幾個能忍住不去問。
“我當真沒有和公主殿下暗中往來……”
顧文君只能這麼說:“公主殿下高高在上,又豈會看得上我這樣的出。”
還要通過貶低自己,配不是蕭允翊,來否認澄清。
若是以前,大家可能還真的會懷疑,甚至猜測是不是顧文君想要高攀公主。惡意滿滿的,說不定還會嘲笑顧文君是自己臆想編造的,癩蛤蟆想吃天鵝!
可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的顧文君可不僅僅是一個江東小郡的鄉下農村里出來的窮書生,也不再是連顧家族譜祖籍都進不了的棄子。
已經了徽州百姓的救世主,是天下文人的榜樣,是活生生的文曲星轉世!
連當今陛下都對顧文君另眼相看,那公主殿下也青睞顧文君,似乎也不是什麼離奇到不可能發生的怪事。
至,文山書院的書生們都十分清楚顧文君的本事。
不人深信,哪怕蕭允翊是公主,顧文君也能完全征服對方。
“顧文君,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即便公主殿下出比你高貴,但你的才前程都在上上乘。”
有人出言安。
“太后娘娘的喪事在前,但陛下如此重你,一定不會為難你和允翊公主的……”
有人替顧文君分析,還有人迫不及待地揶揄祝賀:“說不定金榜題名之時,馬上就能房花燭了!”
“他日當了駙馬,可別忘記我們這群同窗啊!”
“……”
輿論果然一發不可收拾。
之前很多人還對此將信將疑,現在的風向都已經篤定顧文君和蕭允翊是兩相悅,必有一!
顧文君被這些人團團圍著,心中也不免起了焦慮,但還是下了緒,沒有在臉上顯。
能忍,兩個好友王子逸和秦宸卻忍不住。
“行了行了,別圍在這里了!你們都沒事干麼。這麼多號人,才有多個進了殿試,還不趕去溫習學業!”
王子逸直接干上阿武的活,替顧文君趕人。
畢竟阿武可以跟前跟后,但也不好跟著顧文君一起上課學。這里是書院,更多的還是書生學子,總有他不方便出現的時候。
不過王子逸的話比阿武在這里還有用。
他一下子集中了所有人的火力。
“嘿!王子逸,你自己才掛了個會試的榜尾,也沒進殿試吧,好意思說我們!”
罵的人多,但是王子逸可不怕他們,當即就擼起袖子,和那些人大聲爭論起來,好不熱鬧。
眾人的注意力被王子逸拉去了,倒是不再著顧文君。
秦宸趁機走到顧文君邊,低聲道:“現在傳言都已經發酵到民間,連我叔叔都聽說了,他甚至信了!
我說了許久,他才明白過來……”
顧文君嘆出一口氣,自嘲了一句。
“傳聞都擴散到衙門里了。
下一步,估計得給我和公主殿下編謠了,擴散到更多人的耳中。”對這些手段一清二楚,甚至自己也用過幾招。
“那怎麼辦?”
秦宸臉難看地拉下來,“難道就放任那群人造謠生事?”
顧文君當然不想這樣干坐著。
然而這種名譽攻訐的妙之就在于,從男私私手。顧文君當然可以解釋一件事,卻解釋不清楚一段。
就算顧文君告訴所有人,的蕭允翊公主之間的編排都是莫須有,從來沒有發生!
可是確實見過公主殿下呀。
蕭允翊在宮中的時候可不止一次地召見過顧文君,這都是事實。
公主殿下來子學坊的時候也真的總是打聽顧文君——
更重要的是,蕭允翊也親口說過,要把顧文君收到石榴下,讓做自己的幕之賓。要說,顧文君和公主殿下真的什麼都沒有,那也是假話。
一則真假摻半的故事傳出來。
是皇家公主和落魄書生一見鐘,二見傾心,三定終。現在這書生已經科舉及第,甚至得到皇帝的獎賞和認可。
應對現實,這故事寫了一大半,只差最后的金榜提名,賜婚公主,就能迎來滿的結局,圓滿謝幕。
這樣的佳話,上到公子千金,下到販夫走卒,全都喜聞樂見。
顧文君正是知道不可能用說清楚,才沒有把力花費在解釋上面。喊得越高,反而越容易被住把柄,構陷狠心辜負的罪名。
也想到,顧家連同季家,甚至說服了目中無人的蕭允翊公主配合,一定還有后招。
“現在我們于被之勢,不能輕舉妄。”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白白被算計。”
秦宸提議:“托你的福,我叔叔的衙役差事升了一級,要不我托他加強巡邏,看看有沒有收買小孩、說書人的,最好能抓住一兩個!
再問出幕后的人。”
顧文君說道:“但他們很容易就能編一些借口推諉,沒有罪名也不好審問他們,這樣反而會給秦叔叔帶來麻煩。”
秦宸嚴厲開口:“妄議皇室公主,以下犯上,這頂罪還不夠?”
夠。
當然夠!
但問題是,最該下令抓人罰的皇宮,卻毫無反應,這就讓所有的事都變得不尋常起來,越想越曖.昧。
也難怪這麼多人會相信。
蕭允翊公主殿下那邊一言不發,不僅是因為驟然喪母,需要閉門服喪盡孝。
更重要的是,蕭允翊失去了太后的寵庇護,又與掌權的皇帝關系僵,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肆意妄為,只能暫時克制。
如今季家與公主利益一,幾乎就是蕭允翊對外的發言人。
季家看似不,實際上一直在暗中推波助瀾。否則僅僅憑借一個顧瑜,再能說會道也不可能讓消息傳得這麼快。
顧瑜只不過是一顆被推選出來,為這段故事添加可信度的棋子。
重要的不是顧瑜說了什麼,怎麼說的。而是顧瑜作為顧文君同父異母的姐姐,以及蕭允翊公主在學坊伴讀的份!
一旦顧家下場,顧文君就不得不陷被,落進了劣勢。
顧文君深思慮,早把一切都想了一遍。
也不是沒有毫的打算。
畢竟事先埋伏在顧家的應已經寫信提醒過顧文君,也不是毫無準備地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顧文君只是想看看,接下來對面要怎麼做。
等蛇出了,才能抓住蛇頸七寸,扼要解決。
可是。
唯獨有一件想不明白,也不敢細想的是。
“陛下,為什麼沒有反應呢……”
皇帝才是一宮的核心。
公主和皇親國戚不說話,是因為他們本就圖謀不軌,意在顧文君,問題是,蕭允煜為什麼不作聲?
這也讓顧文君忍不住多想。
瞻前顧后,有些慌,才不敢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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