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殺，殺……」趙雲拔刀在手，冷目四顧，「一個不留。」

趙睿戰死，其親衛卒四散而逃，這段城牆隨即失守。

「左右攻殺，左右攻殺……」趙雲刀指左側，手指右側，厲聲高吼，「分割包圍，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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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抬起一腳，踢起城牆頂上的一塊盾牌，盾牌騰空而起，一路旋轉著，越過倒在地上的小黑，近距離撞向一桿飛刺而來的長矛。

長矛撞歪，淋淋的矛尖狠狠刺在青磚上，濺出數點火花。小黑一躍而起，不待敵卒收矛，手中戰刀已穿了敵腹，鮮迸，噴了小黑一頭一臉。黃統、子左右撲上，長矛、戰刀呼嘯而下，拚死擋住衝上來的敵卒。

高覽和兩名親衛橫向殺到，長槍如電，連挑兩敵，「把敵人分開，分開圍殺……」

數步外，朱靈手執長槍，回首高呼：「結陣，集結陣，不要讓敵人分割，守住陣勢……」

「把他殺了。」高覽手指朱靈，沖著黃統道，「你左我右，殺……」

「殺……」黃統、子、小黑連聲吼，氣勢洶洶地直撲而上。

朱靈大吃一驚，他僅僅回頭喊了一句，邊就多了六個敵人，六把淋淋的武從天上地下呼嘯而來。他本能地驚呼一聲，閃後退，幾乎與此同時，他後的數名親衛也飛步衝上迎敵。

高覽的長槍砸在了朱靈的槍柄上，黃統的長矛刺向了朱靈後的親衛，子的戰刀剁在了另外一名敵卒的長矛上，小黑的盾牌擋住了朱靈勢大力沉的一，瞬間，就在這短短一瞬間，高覽的一個親衛把手中的短戟刺進了朱靈的小腹。朱靈仰天慘嗥，長槍飛起，挾帶著衝天怒氣，飛一般刺殺了執戟悍卒。高覽怒嘯，長槍再起，「撲哧」一聲穿了朱靈的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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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站住了，他低頭著穿過自己腹部的長劍，著從甲噴出的鮮，意識到自己要死了。

逢紀大吼一聲，一拳砸向老宋的臉，打算把他擊倒在地，劍再戰。

「砰……」老宋中拳。

劇變突起，老宋不但沒有被他擊倒，反而發出一聲震天慘嗥，「你敢殺我？老子剝了你的皮……」老宋丟掉了圓盾，猛地前行一步，一頭撞向了逢紀。

長劍整沒了老宋的，長長的劍刃帶著殷紅的鮮從他背後沖了出來。

逢紀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敵卒強悍至此，被長劍刺穿了還能象瘋子一樣衝過來。他無法拔出長劍，只能後退，但就在他錯愣的瞬間，老宋和他撞在了一起，接著逢紀到了一陣鑽心的劇痛從下腹傳來。

老宋竟然在臨死之前把戰刀進了他的小腹。逢紀高聲慘，雙手一把卡住了老宋的脖子，他想把敵卒推開，把進自己小腹的戰刀拔出來。

「老子殺了你。」老宋暴睜雙眼，用盡全的力氣把戰刀整個推進了逢紀的小腹。

老宋死了，臨死前還瞪大了一雙憤怒的眼睛。逢紀死了，臨死前他牢牢卡住了老宋的脖子。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徐晃、老歪沖了上來，他們想救回老宋。逢紀的親衛沖了上來，他們要搶回自己的上。

戰，淋淋的死戰。徐晃象吃人的猛，戰斧砍倒了一個又一個敵人。老歪連殺數人，總算抓住了老宋的胳膊，但敵卒一刀揮下，砍斷了這支胳膊，老歪只拿到了半截手臂。敵卒沖了上來，他們把老宋的砍了數段，把逢紀的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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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配鮮淋漓，數傷口不停地流著鮮。幾個親衛攙扶著他，歪歪倒倒地退到了門樓。

門樓兩側是石階，順著長長的石階走下去，就是環城路，環城路的後面就是傅堞，現在還有源源不斷地士卒順著這條又寬又長的石階衝上來，城牆頂上的鏖戰還在繼續，但形勢對守軍越來越不利。

北疆軍的後續軍隊通過一百二十臺井闌飛速登上城牆，然後沿著城牆外側的牆向上西門和廣門方向飛速狂奔，顯然是要佔據西城的另外兩座城門，並向城逐步推進。

在雍門這段三里長的城牆上，在兩軍短兵相接中，守城士卒遭到了北疆悍卒腥殺戮。現在守城士卒有的被分割包圍，陷絕境，有的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正在節節敗退，雖然高、呂鴻等人還在指揮士卒們力攻殺，但城牆的丟失已定局。

王修氣吁吁地出現在城牆上，「正南，城牆守不住了，退到傅堞堅守吧。這樣我們可以用弓弩擊城牆，阻住北疆軍繼續從井闌登城。北疆軍一旦有足夠的兵力殺到上西門和廣門方向，三門同攻，我們就連傅堞都守不住了。」

傅堞的防能力實在有限，雖然審配用了半年多時間加固，最近又借用北疆軍打到城的石彈加固，但這道城中城還是難堪大用，尤其在北疆軍多點進攻的況下，傅堞旦夕就會失守。

審配急促地息著，兩眼冷冷地盯著腥的戰場，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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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門樓在巨響中連連搖晃，接著門樓下傳來北疆軍震耳聾的歡呼。

審配和王修臉劇變，不約而同地向城下。

「外城門破了。」王修驚道，「正南，快下令吧，快啊……」

審配不再猶豫，厲聲喝道：「快，放下懸門，堵住北疆軍。」

「傳令，各部撤下城牆，死守傅堞。」

「告訴何茂、韓莒子，待城上將士全部撤下，即刻擊……」

王修轉就走，走了兩步他忽然又轉對審配幾個親衛道，「馱起你們大人，快撤……」

「我最後撤下去。」審配一把推開親衛，大聲道，「不要慌，邊撤邊掩護，否則會給北疆軍抓到機會趁機殺到城下。」

「你啰嗦什麼……」王修手指幾個親衛，怒聲道，「馱上他，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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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騎營的悍卒衝進了門。

門很長，大約有兩百尺（約今四十八米）的距離。此刻，守軍正在門對面手忙腳地關閉城門，箭矢集的象下雨一樣。

盾牌手沖在最前面，啞、駝子、八斤和一隊悍卒跟在後面，他們拖著兩由很多枕木相連而的戰車沿著門兩側急速推進。這兩戰車高約十尺、長約十五尺、寬約五尺，就象一堵厚牆。悍卒們把戰車拖在門中間位置，漸漸停下了腳步，抬頭著門上部。

城門關上，門的線立時暗了下來。

「轟隆隆……」門裏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接著門中間突然落下一道巨大的城門。

懸門突現。

「轟隆……」懸門準確落到了兩戰車上，卡住了。

北疆軍為了對付懸門，特意設計了這種戰車，他們想搶在懸門關閉之前，把懸門托住，以便保證士卒們能夠繼續攻擊城門。

啞興不已，一拳打在枕木上，縱聲狂，「攻擊，攻擊……」他的話音未落，門厲嘯四起，慘聲此起彼伏。啞大駭，扯著嗓子高聲尖，「結陣，結陣……」

門兩側突然出數道小門，潛伏在藏兵中的敵卒呼嘯殺出。

啞破口大罵，「這裏也能藏人啊，找死……殺，給我殺了他們……」

北疆悍卒怒不可遏，迎頭殺上。沖在最前面的敵卒愣住了，他們顯然沒想到懸門被卡住了。如果懸門落下，被困在懸門和城門之間的敵人就會驚慌失措，他們則乘機予以襲擊殺，誰知今天衝出來一看，懸門不但沒關上，北疆悍卒更象水一般沖了進來。死定了。

秦誼踩著敵人的走到了城門附近，啞等人舉著盾牌護在他左右。城門上也有很多擊孔，箭矢正在不停地進來。

「大人，怎麼辦？是用火燒，還是用小型衝車撞擊？」啞問道。

「澆上火油，先燒。」秦誼冷聲說道，「即刻稟報大將軍，徵調大型衝車。」

「大型衝車？」啞四下看看，「大人，這門是夠大，但這道懸門擋在中間，大型衝車進不來啊。」

「進不來就給我撞毀它。」秦誼轉指著懸門說道，「先把它撞破了，然後再破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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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的守軍倉惶後撤，但能撤下去的人太了，大部分都被北疆軍的突擊部曲分割包圍。

很多人投降了，但北疆軍沒有時間也沒有人看押俘虜，投降也是死。悍卒們殺紅了眼，本不管你投降不投降，一刀砍了再說。

高、呂鴻僅僅帶著數百人撤下了城牆，而王修不待城牆上的軍隊撤下來，就已經命令何茂、韓莒子向城牆上展開了集擊。

所有井闌的出口都被長箭封鎖了，北疆軍登城的軍隊暫時阻，被堵在了井闌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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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防設施讓北疆軍大頭痛，這和他們原先的預想完全不一樣。本來他們以為攻佔了城牆，就能順勢殺進，奪取城，但現在環城路上被叛軍挖掘了壕，壕後面還有一道堅固的傅堞，城中城的防佈局堵住了北疆軍推進之路。

高覽冒著箭雨找到了趙雲，「子龍，現在殺下去，純粹送死。立即告訴子俊（文丑）、公明（徐晃），停止攻擊，固守城牆。」

趙雲蹲在牆後面，通過擊孔著城，劍眉鎖。雖然城牆很高，可以制城的弩臺、傅堞，但城下的攻擊地形太過狹窄，突擊部曲被擋在壕和傅堞的前面，會為叛軍箭手的活靶子，有多死多。

「雍門是我們的主攻方向，也是叛軍主要防方向，這裏防守太堅固，我們要想突破需要時間。」趙雲轉頭向高覽，「正清兄，你和公明兄各帶一千悍卒到上西門和廣門去，配合先期到達那裏的突擊部曲攻佔城門，力爭在最短時間讓大軍主力殺進城。」

「好。」高覽手拍拍趙雲，「你不要急，我們已經攻佔了城牆，叛軍敗亡在即，殺進城只是時間問題。」

「我知道。」趙雲激地笑笑，「儘可能避免重大傷亡，現在沒有必要讓將士們倒在城牆上。到了上西門，如果突破困難，就不要繼續進攻了。」

高覽拱手告辭。在雍門南側的徐晃接到趙雲的命令后，帶著一部人馬急赴廣門。

「急報大將軍，城況有變，請他即刻命令越騎營突破城門，和我上下夾擊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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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看完趙雲的急報后，一邊把書信遞給麴義和張燕，一邊轉頭問楊，「棲之，我們有多人上了城樓？」

「大約有兩萬多人，人數還待細查。」楊奇怪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突擊部曲為什麼不繼續向城進攻？」

「叛軍在城挖掘了壕，又修築了一道傅堞，構了一個城中城的防佈局，突擊部曲被擋在了城牆上。」李弘把城的況稍微解釋了一下，「子龍讓正清和公明到上西門和廣門指揮，試圖從兩側打開局面，但我看很困難，叛軍既然知道西城門是我們的主攻方向，當然在這一側部署了重兵。突擊部曲在那麼狹窄的地方強行攻擊，傷亡必定驚人。」

「大將軍，暫停攻擊。」張燕手拿急報，揮手說道，「我們奪取了西城牆，等於已經拿下了城，沒有必要著急，以免得叛軍走投無路，一把火燒了城。」

「不能停下，繼續攻擊。」麴義冷「哼」一聲，打斷了張燕的話，「告訴秦誼，立即攻破城門，和子龍上下夾擊，突破傅堞。今天晚上，我們一定要殺進城。」

「大將軍，再等等吧，速則不達啊。」賈詡小聲勸道。

李弘想了片刻，斷然揮手，「攻，繼續攻……」

張燕和賈詡相視苦笑。

「告訴子龍，讓城牆上的士卒對著城喊話，說袁紹已經死了，曹也死了，劉備也死了，袁譚也死了，叛軍全線敗北，天下平定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李弘微微冷笑，「我就不信，我都打到了城牆上了，叛軍還能繼續堅持。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