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剛瞥向自己的四周，周圍的景象……便讓緒方彷彿在昏沉的醉夢中，聽到一記在他耳邊敲的響亮鐘聲那樣，不由自主地呆住了。

火，到是火！

熊熊的火忽明忽滅地閃耀，沖天的火焰如雲霞般染紅了波瀾壯觀的海面。

火勢之大，讓這磅礴的大雨都無法在短時間之將其熄滅。

滔滔巨浪中，一片片烈焰飛騰，，裂，在這一無際的海面上化爲一朵朵豔紅之花。

這朵朵紅花點燃了波濤洶涌的大海，照亮了霧靄霾的雲層，火之盛，令人只覺太與其相比，都要稍顯遜。

威武的日輝丸……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艘威武的戰艦，這時已自中間部分，斷了2截。而緒方現在就在前半截殘骸的天甲板上。

不論是前半截殘骸還是後半截殘骸，都已被大火所侵蝕。

而與日輝丸撞作一塊的葫蘆丸，也到了炸的牽連，船頭被大火包裹著。

不慎讓火苗沾到的船員，發了狂似地在地上打滾，僥倖沒被火焰給燒到地船員們，則是不斷驚恐地嚎著，跳海中著，逃生著。

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已經沒那個機會去拍熄上的火苗或是跳海中逃生了。這些人要麼是變了焦黑的塊，要麼就是變了已經認不出人樣的碎塊……

隨同著聽覺一起恢復的，還有嗅覺。

木材被焚燒的焦臭味、人被烤炙的詭異香味……種種氣味混合在一起，令人聞之慾嘔。

最後回到緒方的……是痛覺。

因爲被眼前之景所震，所以緒方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現在正痛得厲害。

各個部位都在傳出撕裂般的疼痛。

腸子像是擰一團，胃也翻轉了過來。

四肢……尤其是左臂疼得讓早就習慣了傷、習慣了疼痛的緒方都不神驟變。

他低下頭，查看著自己的——視線剛往下瞥，緒方便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目前的……足以用一個“慘不忍睹”來形容……

從膛到肚腹，一片模糊……像有一顆炮彈著他的肚腹炸了一樣。

四肢中，只有右臂的創較輕，僅有幾破皮……

其他三肢……幾乎都找不到幾片完好的、沒被污所染的片……

緒方連忙擡手了自己的腦袋——他的腦袋倒是沒太多的傷，僅有左額角破了個較大的口子，大量鮮順著這條口子，淌得緒方大半張臉都是。

每一條創口，現在都在長出著“”，修復著傷口。

玄正也說過了：他們的“不死之力”並非是萬能的。

一旦在短時間之了過多、過重的傷勢，“不死之力”也會因修復不過來而失去效用。

緒方上的各傷都有在修復著——但速度卻並不快。

混沌的大腦，此時已經清醒了不。

昏迷前的記憶片段，此刻如雪片般紛至沓來。

在完全制住臣，勝出僅是時間問題時，臣突然出左手掌接緒方的刺擊……

被刺穿的左手掌高高舉起……

突如其來的煙花，向空中……

煙花剛升起，船隻便發生了劇烈的炸……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段記憶片段……是對炸始料未及的自己被火浪和衝擊波給狠狠掀飛……

而在被火浪與衝擊波掀飛時，他瞧見了——那時就站在他正對面的臣也一併被掀飛了，被掀飛到與緒方完全相反的方向……

——臣！

意識和記憶全數恢復的緒方，瞳孔一，連忙轉視線，查看四方，尋找著臣影的同時，也尋找著自己的刀。

炸來得是那麼猛烈、那麼突然，但即使如此，緒方的雙手也一直握著他的2柄佩刀。

大自在與大釋天仍被緒方地握於他的左右手之中，見自己的刀沒有被炸飛，緒方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在意識斷絕之前，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臣也跟著他被炸飛了。

對緒方來說……他現在最樂意看到的景象，自然而然便是被炸死了的臣，而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臣仍活蹦跳的……

然而……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怕什麼來什麼”吧。

在緒方剛四轉視線，尋找臣時——

“哈……緒方一刀齋你在這啊……哈哈哈……我們倆都沒死啊……”

讓緒方的神不控制地微微一變的男聲，自緒方的側傳來。

臉“唰”地一下沉下來的緒方，循著聲音，緩緩扭過頭看去——

右手提著吉骨食的臣，以略有些蹣跚的步伐，如自地獄而來的惡鬼一般，向緒方緩步走來。

他的兩隻角，以誇張的弧度上提，展出一抹充滿狂氣的齒笑容。

他的，從頭到腳，也有著極多的傷口。

他和緒方一樣，額角破了個大創口，大量鮮順著這條創口，淌得滿面都是。

從口到肚腹，一片模糊。四肢也都有著或多或、或重或輕的傷勢。

但顯而易見——臣所的傷要比緒方輕上一些，他還能站起來走路，而緒方現在至多隻能將子站起來，便是最佳的證明。

這時，緒方纔發現——臣的左手還抓著個不知裝著何的漂亮錦盒。

這個錦盒，緒方總覺有些眼，詳細端看後，纔想起——在琳還沒有被間宮他們救走，還在主桅桿下被嚴加看管時，的旁便放置著這個不知裝著何的錦盒。

“雖然知道……你是一個腦子不太正常的人……但沒想到你竟不正常到這個地步……！”緒方的眼神，銳利地到連用“瞪”這個字眼來形容都顯得太過弱，“竟然將整艘船都給炸了！在你眼裡，這艘船上的部下們，都只是一幫可以隨意拋棄的人嗎？”

緒方掙扎著、提著雙刀緩緩站起。

而在緒方站起來後，臣便停下了腳步，不再靠近。

二人就這麼在20步不到的間距下，展開對峙。

緒方再蠢，也猜得出來——日輝丸突如其來的炸，就是臣搞的鬼！

突然用左手掌接他的刺擊，這只不過是他有意爲之。

緒方猜測著：臣定是給他的部下定了類似於“若是見到他擡起被刺穿了左手掌，便引艦船”的命令。

這條命令，爲的便是能在戰況不利時，用來與緒方等人同歸於盡，避免讓緒方等人獲勝……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只炸死緒方等人，而臣靠著被“不死之力”所賦予的強悍生命力活下來，直接靠著“引艦船”來反敗爲勝。

緒方現在不到陣陣慶幸——慶幸著自己有在艦船被引之前，讓間宮他們先行帶著無力戰鬥的源一和琳撤出這裡。

他估算著：在臣下令引日輝丸時，間宮他們應該已經跑出很遠了，不大可能被炸所波及。

臣是個狂人——緒方早有據此前所知的所有關於臣的報，知曉了此點。

他知道臣是個狂人……但他沒想到此人竟瘋狂到了這種程度……

竟在戰鬥之前，便佈置好了這樣一記要拉整船人一起去死的瘋招……

若是可以的話，緒方真想立刻飛撲過去，趕結果了這個不知是否還有著什麼瘋招沒使出的狂人。

可尚未恢復完畢的雙……讓緒方別說是飛撲了，連走路都稍顯吃力……

緒方一面盯著前的臣，一面檢視著自己各的傷勢，焦急地等待著傷勢……尤其是2條的傷勢的恢復。

“隨意拋棄……？”臣低聲重複了遍緒方剛纔所述的字眼後，發出低低的嗤笑，“隨你怎麼說吧。”

“反正我只是單純地據戰局，下達了我認爲最合適的命令而已。”

“就結果來看——我剛纔所下的命令，不是很英明嘛。”

臣臉上的笑容浮現出越來越多的狂氣。

“雖沒將你直接炸死，但也讓你傷得不輕呢，緒方一刀齋，你現在還能揮刀嗎？”

“你可以過來親自來試試。”緒方凝然。

——肺部……沒有傷……很好……

周圍飄散著惡臭的空氣，但還不至於臭到讓人連呼吸都辦不到。

緒方連做了數個深呼吸，確認了自己的肺部沒有創，能夠順暢地吸納周圍的空氣後，心緒不稍稍一定。

肺部沒有創、還能正常地呼吸，這便代表著——緒方還能使用“源之呼吸”，還能進“無我境界”。

只要還能進“無我境界”，便能繼續像艦船炸之前，制住臣。

此前的戰鬥已經表得很明白了——臣並沒有那個抗衡進“無我境界”的他的能力。

“哈，還能揮刀嗎……我想也是啊，畢竟你也是有著‘不死之力’的嘛。”低聲笑著的臣，笑得兩肩都在輕抖，“緒方一刀齋，你應該也瞧出來了吧——我們腳下的艦殘骸，一直在緩緩下沉。”

臣垂下眼眸，瞥了眼腳下的甲板。

被炸斷2截的船，自然是失去了漂浮在海上的能力。

海浪不斷拍打著日輝丸的殘骸。

如墨一般漆黑的海底，就像一隻怪的盆大口，一點點地吞吃著斷2截的日輝丸艦。

無需臣來提醒，緒方自個也於剛纔明顯到——他腳下的艦殘骸，一直在緩緩下沉。

據緒方猜測——大概僅需10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們用來立足的殘骸便要徹底沉海中了。

“用不了多久，就沒有地方再用來供我們於這大海上立足了。”臣緩緩將視線從腳邊的甲板揚起，刺向緒方。

兩頰又往上提了提，齒的笑容中，發現出幾分猙獰。

“既然時間無多，而你又還留有揮刀的能力……那就快點重新開始我們的戰鬥吧！”

啪嗒！

臣抓著那個漂亮錦盒的左手五指靈活一、一甩，便打開了錦盒，並取出了裡面的事。

看著錦盒所裝的事，緒方的雙目不猛地睜圓。

錦盒所裝之……竟是一個漂亮人的首級。

雙目閉起，面容祥和，看上去便像是睡著了一樣。

看到這顆首級後，此前玄正告知給他的關於“不死之力”的種種報，於緒方的腦海中飛速閃過。

雖然無人來給緒方介紹、講解，但依據著自己所知的報，緒方迅速明白過來——這顆首級，正是八百比丘尼的首級！

“哈哈哈……緒方一刀齋，看你這表……你似乎猜出來我手中的這顆首級，是誰的首級了呢。”

臣皮笑不笑著。

“緒方一刀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在本就已經功消化了‘不死之力’的況下，再繼續吃八百比丘尼的皮，將會發生什麼呢？”

臣用令人不適的音調，低笑了幾聲後，便接著自顧自地說：

“我曾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呢。”

“所以呀，我曾讓某個試驗在靠丁號丸功消化‘不死之力’後，讓他再吃了一塊八百比丘尼的塊。”

“最終結果，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理之中啊。”

“在本就已經功消化了‘不死之力’的況下，再吃八百比丘尼的皮，能讓的‘不死之力’獲得進一步的增強。”

“只不過——這將會給帶來極大的負擔。第二次吞食八百比丘尼的皮，給所帶來的負擔，將遠在第一次吞食八百比丘尼的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