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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遊》 第7章 騎著老鼠去看海

兀自向西奔騰,兩岸是荒原,岸邊著灰白的大過一座狹窄的夾谷,翡翠河和另一條波濤洶涌的大河匯,河面陡然加寬了幾十丈,又被盲豚鼠迅速填滿。

又過了七天,盲豚鼠仍然沒有停下。這些傢伙簡直是力無限的瘋子,只知道拼命向前遊。途中已經陸續死了很多盲豚鼠,現在還有百萬來只左右。天空中的飛猴也越來越,只剩下六、七隻,有氣無力地拍打翅膀,遠遠地跟在後面,越飛越慢。

“兄弟,該道別啦!我們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格三條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裡出幾分憾。

這些天,格三條對我親熱多了,不再我“小子”,而是改稱“兄弟”。我也刻意拉攏他,反正多個朋友多條路,何況土著典記載的迴妖對我有極強的力,一定要想法子弄到。投其所好,我把師父笈裡的一本《採補》傳給了他,但願土著們可以開花結果,多生兒子。

格三條讓土著們做好準備,又對我道:“開始老看你不順眼,現在要分開,我日!還有點捨不得。”

“你們打算去哪兒?”分別在際,我也生出了一

格三條出茫然的神:“還不知道,一切聽大祭師安排。最好能找到遊牧族的猄侯,一起對抗魔主。”滿臉花紋出異彩,背部慢慢隆起,綻開一道。“啪”,一對寬大的翅膀破出,迎風展開。

“啪啪啪”,猶如百花盛放,所有土著的背上都綻開了翅膀。我目瞪口呆。真想不到,這些傢伙還會飛!看來,是爲了絞殺和對故土的眷念,才讓他們冒死留在了戮林。

“以後再見了,到時比比誰先生出兒子!”格三條大笑幾聲,野無忌的目在我和甘檸真之間掃了掃,附耳過來低聲道:“雖然我不太明白,但大祭師要我轉告你,你替他殺了無痕,再爲他做一件事。他就幫你幹掉龍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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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劇震,眼睜睜地著土著們飛起,消失在天際,一時說不出一句話。

“我們怎麼走?咦,格三條和你說了什麼,你的臉這麼難看?”甘真不安地看著我。

“隨便,隨便去哪裡。”我失魂落魄地道。心的驚濤駭浪,一個接一個涌上來。龍蝶還活著!而且格格巫知道了我地

如果說,北境只有龍蝶和格格巫通曉迴轉世的,那麼從我來自大唐,以及我當時聽到格格巫述說轉世時的反應,加上他可能對龍蝶丹的應。幾天的悄悄觀察,不難猜出我就是龍蝶的一個無知的自己。其實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龍蝶真的還活著!

一直以來,即使我從格格巫那裡獲知轉世一事,也不敢相信龍蝶還活著。如果格格巫沒有騙我,那麼將來我只有一個命運——被另一個有知的龍蝶無吞噬。

那麼,龍蝶府地那骸是怎麼回事?丹又是怎麼回事?現在的龍蝶,又以什麼方式存在?中,我到自己陷了一個離奇詭異的陷阱。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由亮變暗,又從黑變亮。我猶自低頭苦思,渾然不覺晝夜變化。直到水流迅猛,波濤聲震耳聾,我才突然驚醒。

兩岸圍聳著雄峻偉岸的大山,一座接著一座,棕紅的山壁寸草不生,全是禿禿的巖石,山勢崢嶸,宛如刀削斧劈,直雲霄。河面已經變得無限寬廣。水暗黃,浪濤洶涌。捲起混濁的白泡沫。

“我們在哪裡?”我心不在焉地問道,甘檸真好像一直在看我,此時卻移開了目,淡淡地答道:“據鼠公公地地圖,翡翠河應該匯荒江,荒江最終匯昆吾江,然後直接海。你發呆足足發了兩天,我們大概已在昆吾江的中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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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龍眼大聲道:“這裡最多是上游末端!到了昆吾江中游,兩岸巖山澤漆黑,閃閃發亮,名爲昆吾石。昆吾石是煉劍的好材料,煉出的寶劍明如水晶,削鐵如泥。嘿嘿,孤陋寡聞了吧?是不是對我的博學多才很欽佩?說出來就是了嘛。”蹲在甘檸真邊上,神抖擻,東張西

我哦了一聲,擡頭看,飛猴早就不見蹤影,想必被甩掉了。湛藍的天空中,幾隻灰黑地禿鷲來回盤旋,偶爾“呱”的一聲尖,驚散了白雲。

“盲豚鼠難道一直沒停下來?日他地,半個多月了啊!”我失聲道,江裡的鼠羣明顯減,只有十多萬只,彼此擁著向前遊,再也無法填滿江面。這些老鼠明顯痩了一圈,圓滾滾的肚子變得乾癟,肋骨凸出,遊竄的速度也比以前慢了。

甘檸真點點頭,道:“兩天前進昆吾江時,死了大量的盲豚鼠。”頓了頓,用不經意的語氣道:“遇到什麼麻煩的話,不必悶在心裡。”

愣,隨即明白了的關切之意,心頭涌上一陣溫暖:胡思想罷了。”這是我的問題,始終需要我去面對。換作過去地林飛,第一選擇是有多遠逃多遠,想盡法子躲起來。但如今的我,擁有了力量,不會再選擇逃避!

我要反擊!就像我擊敗夜流冰那樣!

龍眼的紅鼻子,我戲謔地道:“好了,老子放你一馬,你可以滾蛋了。”用了,留在邊反而添麻煩。

龍眼推開我的手,辣椒鼻一翹一翹地哼道:“你讓我滾我就滾,豈不是很沒有面子?除非你爲我隆重舉辦一個歡送大會,外加幾十包厚禮,否則龍眼族的高貴脈決不忍辱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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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莫名其妙:“你小子當俘虜當出癮來了?放你走都不走?”

龍眼雙目一瞪:“你以爲我像你那麼賤啊?”目著狡黠:“其實,我早想跑出戮林,到外面氣了,只是不敢違反魔主之令。你把我抓走,正合我意。就當找了個坐騎帶我四遊覽。還包吃包住。”

“滾!”我又好氣又好笑,裝腔作勢地揮出拳頭。

“別打!我說實話!”龍眼雙手抱頭,拳頭在離臉不到一釐停下。

龍眼叉開手指,從指瞧我:“是龍眼給我的覺,應該跟著你,我也不明白爲什麼。真是古怪,第一次看到你,龍眼就發熱,生出很奇妙的應。”

我頓詫異,目落在他瞳孔裡的一圈金環紋上。念頭轉了轉,放下拳頭:“隨便你吧,不過要做老子的跟班,可別什麼歪腦筋,否則打爛你這張英俊瀟灑的臉蛋。”嘿嘿,哪天挖出你地龍眼來,可別怨老子。

龍眼不滿地嘀咕起來。什麼威武不能屈,什麼奴隸翻做主人??????,,看住他的!不老實吃掉他!”舌頭,口水滴滴答答,嚇得龍眼

甘檸真問道:“何去何從?”

“填飽肚子再說。”我這才覺得已經得前後背。當下宰了一隻盲豚鼠。用三昧真火烤,狼吞虎嚥起來。鼠又香又。味道最棒地是鼻孔,像潤的豆腐腦,鮮極了。

吃飽肚子,我心漸漸開朗,著兩岸雄偉壯闊的景,不由生出一探盲豚鼠最終目的地的念頭。何況有這麼多盲豚鼠,不吸點氣未免對不起自己。我把想法告訴甘真,並道:“夜流冰一定會認爲我們逃往天壑附近,我們反其道而行。乾脆不走,等到再下一個月圓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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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檸真平靜地道:“你要胡鬧,也只好由得你。”

我聽出言語中不經意流的溫,不由得一陣興,仰天長嘯,猶如清越琤琮的金石鳴,在羣山間矯夭激盪,驚得禿鷲飛竄,大吐這兩天的中鬱氣。

江勢一轉,緩緩向北彎曲。繞過一座層層疊疊地危崖,江水又恢復了洶涌迅急的流速。這時。夾岸的高山漸漸發黑,山壁上多,不時傳來一聲聲猿啼狼嗷。再到後來,山峰完全由一層層巨巖壁壘而,巖石漆黑髮亮,應該就是龍眼口中的昆吾石了。

“快看,山壁上刻著什麼?像是一條龍!”我指著左側前方,好奇地道。一座拔的巖山山腰,有塊向外聳出的昆吾石中間裂開了一道深。這道呈波浪形,長約兩丈,向凹陷足足一丈,沿著兩側綻出一道道裂紋,遠看,就像一條搖頭擺尾的巨龍。

龍眼不屑地道:“刻龍?有本事你去刻刻看。我敢打賭,你用吃地力氣也不能在山上刻一道印子!”

日他,敢小看老子!我大吼一聲,遙遙劈出脈經刀。金黃的刀氣凌厲斬中山壁,發出刺耳的鏗鏘聲。巖石黑亮如鏡,上面連一淺淺的印痕都沒有。

甘檸真出訝然之,隨即恍然道:“昆吾石既然是煉寶劍的材料,理應堅無比。”

我老臉一紅,丟面子沒關係,但在面前丟面子,萬萬不能。我先揮拳把龍眼打昏,省得這傢伙譏笑老子,然後駕起吹氣風,飛到山壁前,運轉全法力,對準那塊聳出江面地昆吾石狂轟劈。

甘檸真看得目瞪口呆,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指著我,笑得柳腰,上氣不接下氣:“你,你這人呀!”

昆吾石上,依舊一片平,但我再也沒心思管了,只是傻看著甘檸真笑靨如花,眼波明盪漾。直到鼠羣載著甘檸真遠去,我才如夢初醒,趕飛過去。

第八冊第七章(下)騎著老鼠去看海

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吐了口氣,對甘檸真道:“小真真,你把我魂都笑掉了。”

甘檸真白了我一眼,已經習慣了我的胡說八道,知道抗議也沒用,索不理。我咕噥道:“昆吾石這麼,也不知那條龍是怎麼刻上去的。日他,這下子要被龍眼笑話了。”

“阿嚏!”龍眼打了個噴嚏,從昏迷中醒來,鼻子一翹一翹:“誰在說我壞話?”目轉到我上,憤然道:“爲何把我打昏?怕我目睹你的醜態?須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等我舉起拳頭,龍眼立刻變:“君子口不手,想知道那條刻痕的來歷嗎?”

“說!”

“那刻的不是什麼龍,而是刀痕!是魔剎天十大妖王之一——海龍王碧戈揮刀斬下的印痕!”

我和甘檸真對一眼,駭然道:“你開玩笑吧?”

龍眼哼道:“紅塵天來的就是沒見識。一千多年前,碧戈追殺上古妖石心蛹,輾轉幾十萬裡,在此地截住了它。石心蛹天賦奇稟,能鑽任何巖石層,於是倉惶逃進了昆吾石。碧戈站在對岸,凌空揮出一刀,劈破昆吾石,把石心蛹斬於刀下。從而留下了這道深般的刀痕。”

我差點跳起來:“一刀?只用了一刀?”印子也沒留下。碧戈一刀就能裂開這麼深的壑

甘檸真沉道:“深只不過說明妖力深,或者碧戈用的刀是一柄絕世魂。但刀痕呈波浪形,可見這一刀直中含曲,暗藏了無數刀的變化。剛中帶,由簡生繁,離刀道至境不遠了。”默然半晌。全力揮劍,滔滔三千弱水化作一滴彩晶瑩的水珠,向岸邊山峰。

“琤”的一記清鳴,山腰地昆吾石迸濺,裂陷出一顆水滴狀的刻痕,石約有五尺深。

“昆吾石材質堅,越是向,越是費力。”甘檸真苦笑道:“比起碧戈的石一丈,我實在差得太遠。看來碧戈的妖力還在夜流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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