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爺,這條河白浪河,以前水量很大,河兩岸的田地很容易灌溉,產糧也比現在多不。隻是這幾年水量越來越小,要是再過幾年,田地就指不上它了!到時候莊裡的農戶不知道如何是好,唉!”
劉朝一邊介紹一邊慨道,最後的歎氣讓朱由檢微微一笑。
“劉朝,你管理此莊幾年了?”
朱由檢問道。
“啟稟皇爺,奴婢被分派到這個莊子已經有五載了,因為每年給宮裡納糧比其他莊子多出許多,所以蒙曹公公賞識提拔奴婢為馬監奉!”
“做的不錯,好生做事,朕虧待不了你。”
朱由檢溫聲說道。
他心中清楚的很,世上每個人都被彆人讚揚,尤其當下屬做的好的時候,上司適當的鼓勵會讓其更加賣力。
“奴婢當不得皇爺誇獎,心裡隻想為皇爺一家儘心效力!”
果然,被皇帝表揚的劉朝發自心的眉開眼笑起來,回話裡也流出慷慨之氣。
“朕打算把此莊當一塊試驗田,玉米與紅薯是第一步,之後還要蓋起工坊,製造一些要的件,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以後你的責任會很重大,此為朕對你之考驗,就看你經得起經不起了!若是你完的好,那將來也會在宮裡被尊稱一聲公公!假如你有負朕之所托,後果你也能猜得到!”
崇禎揹著手看著遠方,語氣平淡地說道。
劉朝心思電轉,要的件,還有玉米紅薯,至於試驗田他冇聽懂,但也大致明白,這是聖上要重用自己啊!如果自己做好了,那將來可就不是這小小的奉了!
皇爺都說了,彆人會稱呼自己為公公!宮裡能公公的,那都是曹公公,王公公這類大鐺啊!
心裡這些念頭也就是瞬間的工夫,劉朝馬上跪倒在地叩首道:“皇爺放心,奴婢就是舍了這條命,也不會誤了皇爺分派的事!如果做的不好,不用皇爺置,奴婢自己就找個地方了斷了!”
“起來吧,聽其言不如觀其行,朕就看你之後如何行事了。”
朱由檢並冇看他,而是負手舉目去,田地的儘頭是蔥鬱的山脈,巍峨起伏,連綿不斷。
“遠是哪座山?”
朱由檢開口發問道。
“稟皇爺,遠那座山妙峰山,山下有個村落,喚做門頭。裡麵出產石炭,以前當地村民每到冬季就挖碳往京城裡售賣,村子因此較為富庶。但前幾年聽說裡的石炭被某個勳戚圈了起來,石炭自家挖出售賣,彆人不得挖碳,也由此惹得當地村民怨聲不斷,聽說之前好像還出過人命。”
朱由檢的臉沉起來,轉頭對駱養吩咐道:“回去查清楚是誰乾的!與民爭利,還鬨出人命,誰給他的膽子!”
駱養急忙答應,招過一個錦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侍衛轉疾步離去。不一會,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近及遠而去。
朱由檢對駱養的辦事效率和態度極為滿意,讚許的看了他一眼道:“難得出來,今晚在此住一夜,明早再起駕回宮!”
王承恩聞言大急,連忙出聲相勸:“皇爺,還不到午時,用過午膳回宮也不晚,在這裡過夜不僅不安全,閣老大臣們知道了也會找麻煩的!”
“安全不用擔心,大臣們也不用去管!朕在武英殿避居不見廷臣,閣老們是知道的,何況溫仁不是個冇有眼之人!他不說話,其他人誰會自討冇趣?朕在此還要細細考慮一下,之後拿出方略讓劉朝執行!大伴不用再勸,朕意已決,去安排吧!”
朱由檢笑著答道。
他的前崇禎皇帝除了祭祀以外,從未出過宮,現在忽然出人意料的要在宮外過夜,這讓王承恩到很不適應。
“朕不能總在宮裡,對宮外之事、對百姓之疾苦一無所知!朕要做個接地氣的皇帝,而不是隻會與文臣鬥心眼的傀儡!”
駱養等人不敢接皇帝的話,隻能低頭稱是,因為這些話已經牽扯到朝廷,他們三個的份都不能摻言。
回到村裡莊頭家裡已到中午時分,王承恩和劉朝急忙去準備午膳,朱由檢和駱養在屋裡喝茶等候。
不一會工夫,王承恩和劉朝端著飯食來到屋,劉朝滿臉堆笑對朱振卿道:“皇爺,鄉下飲食鄙陋,您多擔待著些!”
朱由檢笑道:“飲食乃小道,如今天下不太平,與那些而死的百姓比起來,能吃飽便是幸事!平日在宮中朕撤膳裁樂,過於奢侈之樂非朕所!”
駱養等人齊齊躬恭聲道:“聖上真乃千古名君,臣(奴婢)等敬服!”
朱由檢擺手道:“恭維之言不必再說,朕勤勉節儉,隻能中興大明、拯救黎民與水火之中,如此方能對得起列祖列宗!”
飯菜端上桌子,八菜八碗,雖說不上珍饈味,但也算盛。
朱由檢吩咐道:“留下四個菜式,朕與駱養足夠,其餘的給侍衛們用吧。”
王承恩遲疑道:“皇爺,飯菜本就不多,再給彆人就顯得太過寒酸了!”
朱由檢催促道:“照朕吩咐去做便是了!大伴你常年在朕邊,難道不知朕並不喜浪費不?”
王承恩無奈,與劉朝將其餘飯菜撤走,桌上隻留了四個菜式。
朱由檢招呼駱養就坐,端起米飯就著菜吃了起來,王承恩,劉朝在一旁站立服侍。
古人講究食不言,席間無話,不一會朱由檢一碗米飯下肚,桌上的菜也的不多。駱養在皇帝麵前拘束無比,也隻吃了一碗米飯,至於桌上的菜本不敢去夾。
朱由檢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放下空碗站起道:“朕吃飽了,出去走走消食。王承恩,你二人坐下吃吧,不必跟著,朕就在院。”
駱養冇想到皇帝用膳如此快速,他急忙放下飯碗道:“臣也吃飽了,隨陛下走走。”
王承恩,劉朝待要跟著,朱由檢瞪了他倆一眼,二人無奈隻能留在了屋裡。
君臣二人一前一後來到院中,侍衛正在流用飯,看到皇帝出來,吃飯的趕放下飯碗起兵準備護衛。
朱由檢溫聲吩咐道:“你等且吃著,朕在院走走,不必張!”
侍衛們這才放鬆下來,冇吃完的繼續端起飯碗大口快速的猛吃起來。
朱由檢走了幾步,忽的想起一事,轉向後的駱養問道:“駱卿,錦衛緹騎有無使用火銃?”
駱養急忙回稟道:“回聖上的話,錦緹騎都是武技高強之輩,平日以刀槍弓弩作為兵,甚有用火銃的。蓋因火銃長大,發繁瑣且威力也小,校都不願使用。”
朱由檢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知曆史進程的他當然清楚,火替代冷兵是大勢所趨。
但明朝的火質量實在不敢恭維:火銃冇有標準化流程,口徑大小不一;銃子也存在同樣問題,火藥也不是純淨的黑火藥,導致了火銃程太近、殺傷力並不大,而且因為工匠的製濫造,火銃非常容易炸膛。
在大明,製作火的工匠毫無地位可言,在食無著,忍捱的況下,誰還用心去生產?
其實大明不缺優秀的工匠,關鍵是要製訂嚴格的製度,獎懲分明,充分調起工匠的積極,激發他們的創造。
在良好的製度監督下,火肯定會在實戰中大放異彩,再也不是兵士棄若敝履的肋般的存在。
茅元儀!這個名字突然如閃電般出現在朱由檢的腦海中。
這可是明末的火專家啊,能文能武,被時人稱之為“下馬為學者上馬既將軍”,這樣的人纔可不能埋冇,隻是不知他現在在何了。
對了,還有一個火大家畢懋康,那可是後世鼎鼎大名的人,如果說茅元儀是火專家,那畢懋康就是火宗師了。
約記得曆史上他研製功了燧發火銃,那可是劃時代的發明。
現在的火銃製於天氣的因素,一旦雨雪大風天氣基本就無法使用,嚴重影響士兵的戰鬥力。
隻是老先生生年歲應該不小了,崇禎五年以南京兵部侍郎銜致仕回了老家,不知能否擔得起自己付的重擔呢?
想到這裡他隨即吩咐道:“駱卿,你即刻安排人手去查訪兩個人!”
朱由檢說出名字後繼續道:“著人攜朕的手諭,找到兩人後立刻護送前來京城!畢懋康年事已高,著當地府安排人手好生服侍著!”
駱養躬接命。
畢懋康他有耳聞,畢竟是高致仕。
這個茅元儀他卻從未聽說,但看的出陛下非常重視,自己可要安排乾人手前去,不能讓陛下挑出一點病來。
他招手過一個錦衛來,低聲吩咐幾句,侍衛領命後迅速轉出了院門,上馬直奔京城方向而去。
說話間,王承恩和劉朝吃完飯出了屋子來到朱由檢邊,王承恩躬道:“皇爺,現下是否休憩一番?”
朱由檢笑道:“朕又不是七老八十,用不著歇息。你二人跟朕來,朕有事吩咐,劉朝你去拿筆墨,駱卿,你去找個地方,把朕所言之親軍事好生想想,拿出一個方略給朕。”
說罷,朱由檢轉當先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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