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褚禮一步一步的靠近文昭，周圍人的視線都定格在他的上。

時間仿佛在此刻放慢了速度，空氣在此刻凝固。

錢心悅坐在六班的隊伍里，聽著邊的議論紛紛，視線死死的盯著褚禮的影，渾都有些僵。

可褚禮站在文昭的邊，突然停了下來。

他歪歪頭，對坐在文昭邊上的同學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同學，跟你換個位置行嗎？”

所有人都是一怔，文昭聞言也抬起頭，撞上了褚禮的視線。

褚禮仍保持著微笑，那同學僵直了脊背沒有作。

下一秒，舞臺上的燈打開，晃了一下褚禮的眼。

他轉眸，看見的就是舞臺上的岑寂。

舞臺的燈打在他的頭頂，勾勒他眼角眉梢的完廓，岑寂端坐在鋼琴前。

他像是到臺下的目，莫名朝著班級的方向看了一眼，惹得臺下驚呼一片。

褚禮微微挑了挑眉。

在一片屬于岑寂的歡呼聲中，褚禮微微啟，微涼的瓣吐出了幾個灼熱的字眼：

“我想要跟我的朋友一起坐。”

背景是人群喧鬧的雜音，可褚禮的聲音卻是如此清晰。

周遭沉靜了一瞬，又是在下一秒徹底沸騰。

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盯著褚禮那張認真的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文昭眼眸猛的一，還沒等回過神來，邊的同學的眼神早已從防備轉化為吃瓜。

麻利搬起自己的凳子，迅速給褚禮讓出了位置，一氣呵的潛伏到了一邊。

褚禮扯了凳子，順勢坐在了文昭的邊，高大的影下。

“褚禮？你在說什麼？”

文昭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將往后挪了挪，表難以僅僅用驚駭來形容。

然而褚禮卻將子微微前傾，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褚禮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

“文昭，做我的朋友，好嗎？”

文昭一愣。

而就在此刻，連貫的琴聲突然在舞臺上響起。

聽的旋律婉轉，回在靜謐的夜中。

耳畔傳來岑寂低啞的嗓音，流利的英文就像是人在耳畔的囈語。

“City of stars，”

【星之城啊，】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

【你是否只愿為我閃耀，】

“City of stars, ”

【星之城啊，】

“There's so much that I can't see, ”

【這滿世繁華，我應接不暇，】

“Who knows, ”

【誰又能知道，】

“I felt it from the first embrace I shared with you, ”

【從我與你第一次相擁的那一剎那，】

“That now our dreams, ”

【我們的夢想，】

They've finally come true.

【終于真了。】

“……”

文昭的心跳了一拍。

下意識的扭頭，第一眼就看見了鋼琴前的岑寂。

他坐在聚燈下，穿著一件白襯衫，額前的碎發向上梳起。

袖管挽在結實小臂上，骨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跳。

他的瞳孔很黑，專心致志的著鋼琴鍵時，似乎還帶著些許的溫。

原本青的年，突然上多了幾分男人的氣質。

文昭有些恍惚，只覺得自己莫名看見了前世的岑寂。

他低醇的聲音仍舊縈繞在耳畔。

“Just one thing everybody wants, ”

【每個人翹首以盼的，】

“There in the bars, ”

【就是那熱鬧的酒吧中，】

“And through the smokescreen of the crowded restaurants, ”

【以及煙霧裊裊的嘈雜餐館里，】

“It's love, ”

【名的東西。】

“……”

文昭的呼吸停了一瞬，前世的回憶在一瞬間涌了進來。

前世領證當夜，文昭很開心，覺得岑寂也和自己一樣開心。

因為他突然提議說想要去酒吧。

那是文昭第一次去酒吧，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還是跟不染凡塵的岑寂去的。

酒吧里很，岑寂的牽著的手。

他們昏暗的嘈雜中喝酒，在攢的人群中跳舞。

有人發現包里的結婚證，于是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在起哄。

最后他們在聚燈下擁吻。

而那一剎那，酒吧的音響傳出的就是這首——

City of stars

伴隨著岑寂的心跳。

文昭緩慢的收回視線，心竟又是涌出了想哭的沖。

悠揚的旋律中，眼前還有一個年正等待著的回答。

看著褚禮期待的目，搖了搖頭，然后垂下眼眸，用兩個人的聲音回答：

“對不起，褚禮。我只想要好好學習。”

文昭已經不想和任何人談了。

褚禮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空了一塊。

四肢百骸好像有些發酸。

這是他第一次向生表白。

他角的笑容緩慢的消失，又是微微仰頭，向了舞臺上的岑寂。

回想起文昭剛才的眼神，他的結上下滾了一下。

“是因為他嗎？”

文昭心中一，飛快的抬頭，看見的就是褚禮眼底的清明。

他了然心的一切。

……可前世的太過熾熱，淡忘總需要時間。

文昭心中泛酸，下意識的拉住褚禮的手腕，又對著他搖頭。

褚禮只是笑了笑，他側靠近文昭的臉頰，又在的耳邊輕聲道：

“我會幫你保守的。”

文昭覺得他的手腕有點涼，還微微有些抖。

繼而，褚禮向靠近，低啞的嗓音繼續響起：

“不過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在這一剎那，臺上的岑寂突然彈錯了一個音。

也不知道是褚禮離得文昭太近，還是永遠完無缺的岑寂突然彈錯了一個音。

全場開始沸騰，所有人都抑制不住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在一片混中，褚禮距離文昭更近了。

鼻尖是他的皂香，文昭實在是不了這樣的距離，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什麼？”

問。

褚禮也跟著站起來，在一片沸騰的人中，他偏著頭對著道：“不要對外明確拒絕我，這樣我會很沒有面子的。”

文昭沉默了片刻，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從來學不會拒絕人。

所幸也礙不到什麼。

褚禮向來風流又花心，不過是幾個星期的相讓他對自己有了一點興趣，一點新鮮而已。

再過不了幾天，他又會換了一個新的同桌，換一個新的興趣的對象，換一個新的朋友。

褚禮見文昭點頭，終于笑了，他又往前邁了一步，在文昭的耳邊輕聲道：

“謝謝你，我的好朋友。”

遠遠看上去，兩個人就像是在深擁吻一樣。

褚禮又聽出岑寂彈錯了一個音。

他緩緩后退一步，拉開了和文昭的距離，眼底也多了幾分玩味。

“也就那樣嘛。”

文昭疑的著他：“你說什麼？”

褚禮笑笑說：“你喜歡的人也就那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