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第5章

曹靖簡單的說了兩句姚欣在學校的境，即便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也能想象到當時的崩潰。

這頓飯吃的及其沉默，一直到把曹靖送回學校，餘煒彤都無法把心中的憤怒下去，尤其看著校園裏那些青春靚麗的面孔，很難想象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青春漂亮面孔下竟然藏著那樣惡毒的臉。

同時，餘煒彤意識到，自己這種去學校打探消息的行為，和那位給姚欣帶來傷害的同行沒什麽區別。

車上，餘煒彤出神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發現，好像正在一點點的喪失一個記者的底線，而之前不僅沒發覺，還在沾沾自喜。

在做出來學校打聽消息這個決定前，并沒有考慮過，的到來會給姚欣帶來什麽傷害。

在聽到姚欣休學的因時，餘煒彤那一瞬間的氣上湧，不只是對那些施加暴力的同學，更是對自己所做所為的愧。

“怎麽？突然對自己産生懷疑了，覺得今天的行為太沖了？”顧思齊突然說道。

餘煒彤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開車的男人：“你說話一向這麽一針見嗎？”

顧思齊輕笑一聲：“按理說，我現在應該安你，但是我在安人這方面一直不擅長。”

第一次聽人承認自己不擅長安人，餘煒彤眼裏帶了點興味：“昨天認識你到現在，這是你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顧思齊看了一眼，笑笑：“你是覺得今天不該過來？”

餘煒彤點點頭，說道：“我沒有考慮過如果別人察覺到什麽，會不會給姚欣帶來傷害。”

顧思齊也不去評價今天的行為到底對不對，而是說道：“我覺得想要了解更多，也不一定要去學校了解，據我所知，工大的校園論壇是對外開放的，不如在那裏看看？”

餘煒彤眼睛一亮，醍醐灌頂：“對啊，我怎麽把這個忘了！”

顧思齊笑笑不說話，其實他個人對記者的一些采訪方式是不贊的，今天會送人過來，也是被王士著來的，提出幫忙更是順便，本來覺得可能也像他所知道的一些，為了拿下新聞而放寬底線的記者一樣，現在看來，他的結論下早了，這位餘記者，也許真的是一位好記者。

車子一路到餘母的小區外，顧思齊看了眼，問道：“你就住這裏，昨天為什麽還要淋雨？”

餘煒彤聞言解安全帶的作一頓，運鞋裏的腳趾了，想給自己摳一棟別墅。

“呃……車在這…”餘煒彤說不下去了，能覺到旁邊這人看的眼神更怪了。

顧思齊沉默了兩秒：“好的。”

餘煒彤：？？？好的？好什麽？

“但是，搞行為藝，也要注意。”顧思齊接著說道。

餘煒彤不可思議的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這得什麽腦回路能把昨天的失智行為想行為藝啊？還是說，這是別樣的心？

餘煒彤：“謝謝？”

“不客氣，前面是在等你嗎？”顧思齊示意看前面。

餘煒彤轉頭看向前面，小區門口，媽挽著梁叔的胳膊，旁邊站著梁沐，像是剛剛散步回來，這一幕，在過去的十幾年裏，看過很多次。

“是等我的，今天謝謝你，顧隊長。”餘煒彤的語氣不見了剛剛的輕松。

顧思齊察覺到的緒變化，看了眼前面的一家三口，隨後在儲盒裏拿出幾塊巧克力夾心糖遞給，說道：“在我們隊裏有個傳統，誰要是心不好了，就請他吃點甜的。”

餘煒彤愣愣的看著送到面前的巧克力糖，原來的緒這麽容易被人發覺嗎？

餘煒彤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男人，問道：“把朋友的糖給別的生，不會生氣嗎？”

顧思齊愣了一下，隨後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以為你今天在店裏已經知道了我沒有朋友的事。”

想到在他家店裏的事，餘煒彤的緒瞬間變好，角帶著笑意的在他手心拿了一顆糖：“我拿一個就夠了。”

的指尖到手掌，顧思齊的手指不自覺的彎了彎。

“餘記者，加個微信？”

顧思齊的比大腦率先做出了反應。

餘煒彤詫異的看向他，後者也看著，神坦然。

年男之間，有些事不用明說，只一個眼神，一個對視，足以。

餘煒彤拿出手機，兩人順利加上微信。

下車前，餘煒彤說道：“在店裏，我察覺到了你可能沒有朋友，但還是想確認一下，好巧，我也沒有男朋友。”

目送旁的人下車走向那一家三口，顧思齊低頭看了眼還在手裏的糖，拿起一顆剝開糖紙，送到裏，巧克力的味道瞬間充滿整個口腔，以往覺得過於甜膩的東西，現在居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麽難以忍。

用手機給剩下的糖拍了個照，顧思齊給搭檔發了個微信。

顧：“以後買這個”

顧思齊到家的時候，對面才給他回了微信。

徐浩：“這個以前買過，鵬輝說太齁了，他們不吃。”

顧思齊冷笑一聲，打字回道：“他懂個屁。”

徐浩：“……你不是不吃甜的？”

顧：“我說過？”

徐浩：“……行，以後買這個，你哪天回來？真要提前回來？不多陪陪叔叔阿姨？”

顧思齊看了眼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王秀芬士，後者見他看過來，直接換了個方向躺著。

“……”

顧：“不了，馬上要魔鬼周了，還要回去準備，他們應該很想我。”

徐浩：“……”

次日，上午九點的時候餘煒彤在公安局見到了姚欣，一個可以用瘦骨如柴來形容的生，正當猶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時候，對方主找了。

姚欣眼睛裏暗淡無，臉上沒有一表，整個人都著麻木，看到餘煒彤，只問了兩個問題。

“你是餘煒彤記者嗎？”

“你們中視新聞可以保護我的私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說道：“我願意接你的采訪。”

警察在對姚欣進行詢問的時候，餘煒彤給顧思齊發了個微信。

一條紅尾魚：“顧隊長，能把曹靖的電話給我一下嗎？”

過了一會那邊發過來兩個號碼。

一個是曹靖的，一個是他自己的。

禮尚往來，餘煒彤把自己的號碼也發了過去。

和曹靖通過電話，餘煒彤才知道，昨天他們分開後，曹靖聯系了姚欣，跟他說了想采訪的事，出於對曹靖的信任，同意接采訪。

想到昨天在論壇上看見的容，餘煒彤的心沉了沉。

警察詢問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餘煒彤在和經偵大隊的同志商議過後，在他們的一個小型會議室裏進行了采訪。

“能告訴我你怎麽會做這個貸款的嗎？”

“被的。”

只三個字，就讓餘煒彤和老董的心裏震了一下，這和他們一開始了解的不一樣。

姚欣出生在一個農村家庭，父母常年在外務工，作為留守兒，跟著爺爺一起生活，老人年紀大了，在照顧孩子方面很多時候都是力不從心，所以，小姚欣的服基本上永遠都是髒的，的同學給起了個外號，垃圾妹。

這個外號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直跟隨到高中，即便在上初中以後已經有能力照顧自己，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幹幹靜靜，但也總有人把從前的樣子當做笑話一樣的講給別人。

從小被同學孤立，姚欣的格孤僻，幾乎沒有朋友。

高一的時候，姚欣經歷了第一次校園暴力，被人強制帶到賓館裏拍了照片，嚐試過告訴老師，而老師的回複是，“他們怎麽不打別人？你說的照片，我問過了，他們說沒拍過，你的心思還是要用在學習上。”

這樣的事每隔一個月就會發生一次，姚欣的父母兩次找到學校，終於在高二下學期，那些人被開除了，姚欣的生活恢複了平靜。

是真的平靜，沒有霸淩的那些人，也沒有朋友。

姚欣考上工大後，已經很去想以前的事了，就像一株向而生的野草一樣，努力的汲取大學賦予的一切好，直到當年那些人拿著照片再次出現。

那些人拿著的照片強迫去貸款給他們沖業績，強迫做貸，貸款的錢也被搶走，如果有一點反抗，他們就會把的過往全部在學校公布。

大學生活太好了，好到姚欣每天都要擔心這是一場隨時會醒的夢，在這個夢裏，有朋友，有喜的師長，有欽慕的男孩子，每一個，都是無法舍棄的。的過去骯髒不堪，充滿了黑暗，沒辦法想象那些破敗不堪的過去被揭開之後，那些好一一離而去的場景，所以妥協了，接了那些惡魔的要求。

本以為只要多做幾分兼職肯定可以還上那些錢，那些人那次之後也該滿足了，沒想到，從妥協的那一刻起，的一只腳已經再一次陷進深淵裏了。

會選擇報警，是在曹靖的勸說下。

“他們來找我的時候被曹靖看到了，他勸我報警。”

“他勸你，所以你報警了，那第一次的時候為什麽不選擇報警？”

“他勸了我一個星期吧？每天都來我寢室樓下堵我，我室友都以為他要追我。”說道這裏，姚欣笑了下，這是今天第一次笑。

“第一次的時候我只想著那些事不能被同學知道，報警別人肯定會好奇，那我就什麽都沒了，而現實是，現在即便我以前的那些過往沒有被人發現，可是那些我以為的好，依然離開我了。”

“沒有人會真正去了解我為什麽借貸，他們只會認為我虛榮，給學校抹黑，給工大的學生抹黑，在那個記者到學校找我的那一刻起，我被已經被釘在了恥辱柱上，我曾經在乎的一切，在那一刻，都將離我而去。”

采訪結束後，餘煒彤心緒難以平靜，但還是很謝姚欣能接采訪。

“謝謝你接我們的采訪，節目播出的時候，我們會打碼的，同時也會對你的聲音做理的。”

姚欣略顯蠟黃的臉上帶了點笑：“隨便吧，剛剛回想了一遍過去，我覺得私對我來說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餘煒彤心裏咯噔一下，在采訪過程中，已經意識到了姚欣的心理怕是早就出了問題，現在這種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著姚欣離開會議室的背影，老董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姑娘的心理有很大的問題，怕是會想不開。”

餘煒彤騰的一下站起來跑出會議室，找到經偵大隊的民警說了姚欣的況。

為防止姚欣在回去的路上出意外，民警趕把已經出了公安局的人了回來，同時聯系了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