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時幾乎是在宮里長大，只因，姨母是先皇寵妃，也是當今天子的生母，現已故皇太后。

后年從軍，在家里的時間之又，回想起來，竟沒幾個畫面可以回憶。

“寵著唄，還能怎麼著。”元福奇怪地看他一眼，似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云衍不信:“總不能事事寵著吧？”

元福搖搖頭，“王爺理解有所偏失，咱家認為，寵是種態度，無關準則底線。”

“態度？”

云衍眉一挑，正要深問，便見元福瞧著他，笑得意味深長:“王爺可是有想寵著的人了？”

“一派胡言！”云衍當即肅:“沒有的事。”

元福癟，眼珠子一轉，“老奴十分好奇，今個兒王爺究竟想給韓姑娘什麼賞賜？”

云衍頂了下上鄂，耳莫名有些熱，語氣卻是淡然的很，“一子，賞不了前程，不過就是賞些金銀錢財罷了。”

“老奴瞧著，韓姑娘不是個重錢財的人。”元福解釋說:“聽聞，常替那些看不起病的窮苦百姓診治，若是個重錢財的，犯不著去浪費這些時間。”

元福直嘆可惜，“有韓姑娘這樣的良醫在，是襄州百姓之福。可惜他們并不惜福，為一點俗見，便要將韓家走……”

云衍這才想起來，韓家似乎是要搬去揚州，不知為何，間的堵窒竟一路蔓延至心臟。

搬走便搬走吧，一點點挫折就要棄城而去，還談何大義？

“哦，對了，劉大壯回來了。”

人就在門口，聽聞某王爺正在氣頭上，便不敢往上湊，怕燒到自個兒。

云衍拉回思緒，“讓他滾進來！”

劉大壯滾進來，將臨川一行簡單稟報。

當地知縣與經案人員均已撤職問罪，趙知書也供出自己所有的犯案細節。

此案，算是告一段落。

該說的說完，劉大壯遲疑著道:“趙知書提出要見見韓姑娘。”

“不許！”云衍一口回絕。

劉大壯:“卑職當時也回絕了他，他便讓轉告一句話給韓姑娘。”

“諸善已亡，萬惡盛行，人間不值得！”

這句話，終究沒能傳到韓玥耳朵里。

北狄使者城之日，韓欽林從揚州回來。

聽聞韓沖已晉王府當差，沒說高興，也沒反對，仿佛這個兒子有沒有都無所謂。

對韓玥，倒是贊賞有加:“爹看了你設計的椅圖紙，當真是妙！晉王可有行賞？”

“王爺執意要賞，可兒覺得讓哥哥去府上當差已是開恩，便沒要別的賞賜。”韓玥如實道。

韓欽林愈發滿意，“做得好！你是個知分寸的孩子，等去了揚州，爹便可放心將醫館給你打理。”

韓玥垂眸，“其實不必搬的……”

“你娘本就是揚州人，爹早就有意送回故土。”韓欽林打斷的話，語氣和，卻是不容反駁道:“剩下的事給爹，你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就好，半個月后咱們就啟程。”

這麼快！

“那哥哥呢？”

韓欽林哼一聲:“等他被現實毒打夠了，自會回家！”

韓玥灰溜溜被趕回房，深無力……

計劃失敗了！

怎麼就，怎麼就遇上了云衍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家伙呢？！

送禮沒用，玩心機沒用，擺事實講道理沒用，拼才識覺悟更沒用……

要不是他‘不近’，簡直懷疑他是在使出‘人計’。

說到底，還是厭癥在作祟。

該怎麼辦？

真去了揚州，連接差的機會都不可能有，更別說求職了。

韓玥哀呼，想一法醫界平平無奇小天才，居然無用武之地！

韓玥愁得悶頭就睡。

夢里，回到了穿越前的畫面。

火沖天，與兇手近在咫尺，卻怎麼也看不清兇手的臉……

滿頭大汗醒來，不甘仍充斥在腔。

那是名喪心病狂的連環殺手，在短短半年，犯案高達十三起，且每一起都是滅門案。

利用犯罪心理學，以及高超準的法醫偵破技，推測到兇手的藏匿點。為深了解罪犯進行研究，參與了當日的抓捕行。

最后，罪犯在現的一瞬間，點燃了自制炸藥……

然后，就到了這里。

是誰說的，地獄空，惡魔在人間……

北狄使者城的第五天，就在韓玥一籌莫展時，城出了件慘案。

死者，正是韓玥家的鄰居，賣的黃伯。

黃伯被人發現時，端端正正跪在自家門口，眼球被挖，舌頭被割，更殘忍詭異的是，他的頭蓋骨不見了！

州府很快來人接管現場，在腥味的籠罩下，整條街都是一片死。

令韓玥哭笑不得的是，韓欽林竟關了醫館，日守著，理由是——怕害怕。

“……”

驗尸是不可能去的，職業本能也是不可能忘的，所幸韓沖還算是個識相的，當晚就回來，把他所知的通通說了遍。

“目前判斷，黃伯是被勒死的，眼珠子，舌頭，頭蓋骨都沒找到！”

韓玥:“就這些？”

韓沖想了想，“晉王格外重視這個案子，命我與劉大壯協助州府，三天破案！”

韓玥:“哦……那你們加油。”

“你就一點不好奇？”韓沖瞪目，不可思議，這要是從前，林伯每提案子，必刨問底，相不相干的問題都要問上一籮筐。

韓沖失道:“還以為你能幫我出點主意，早日破案，你哥我也能早日立功。”

韓玥漫不經心，“我又不是仵作，沒經過檢驗就沒真憑實據，難不你以為破案是靠猜？”

“如果我能讓你驗尸呢？”

“呵，那兇手就慘了！”

韓玥眼睛一亮，“你說什麼？”

韓沖朝扔來一樣東西，轉就走:“夠膽的話，換好服，我在后窗接你！”

現代時，韓玥曾協助破獲過一起用‘仿真人皮面’詐騙的案子。

當時還慨，原以為易容面只會出現在武俠小說里。

沒曾想，此刻手里拿著的玩意兒，比現代技生產出的還要良，比武俠小說里寫的還要玄幻神。

薄如蟬羽，往臉上一，短暫的繃后，整個容貌與皮便徹底變化。

韓玥本以為這已經夠震驚了，沒想到，還有更震驚的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