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兒一溜兒的推銷,恨不得把村子裏種的東西全報上來的小模樣兒,把董舒逗得前俯後仰。
「這小娃娃,比我還會做生意!」
宋月涼看著小娃兒,薄眼眸也掠過一縷笑意,「地瓜是糧,個頭小些倒是沒什麼影響,可以按鋪子裏給的價格收,至於其他的——」
話沒說完,老村長先已經臉上臊得慌,「七七剛到我們村幾天,對村裏的況還不是很了解。咱村主要種的就是西瓜跟地瓜,至於其他瓜果蔬菜,都是村裏人種來自個吃的,量,加上賣相確實差,那些不敢賣。」
人家肯收他們的西瓜跟地瓜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其他東西他們確實不敢賣,也不好意思賣。
不說別的,是他自家種的玉米,他就自覺拿不出手。
老村長又看向七七,眼裏溢出憐惜跟喜,「七七這娃兒乖啊,也是知道村裏太窮太難了,想幫著咱把東西賣出去換點錢。這次我們會進城,還是娃兒給提議的。」
陳建和看著七七,黝黑嚴肅的臉也出笑容,「虧得咱聽了七七的話,來了這一趟。要不然,今年村裏怕是好多戶人家過不了。」
七七驟然被一頓好誇,抿著小,小手絞在一起揪啊揪,就差在腦門印上「我不好意思啦」。
宋月涼看著這一幕,不聲道,「老大爺說七七剛到你們村,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老村長點點頭,把陳建和跟張細撿到娃兒、娃兒如今跟張細一塊生活的事給說了出來,最後嘆道,「七七到了咱村,是咱撿到了福氣啊。」
陳建和雖沒出聲,臉上卻滿是贊同。
沒錯,就是撿到了福氣。
要不是七七提議,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進城賣貨。
這個念頭在心裏閃過之後,陳建和愣了下,看七七的眼神顯出變化來。
他想起來了,七七那晚曾到過他家,之後媳婦的好像就有了好轉。
別人不知道,他細照顧了媳婦十幾年,當中有丁點變化他都能覺到。
因為年輕時候留下的病,媳婦一天天的中藥基本沒斷過,但是子骨依舊弱得厲害,尤其是咳嗽,每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咳得止不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媳婦的咳嗽變了,晚上開始能勉強睡好覺了?
就是那晚七七到過他家之後!那之後起的變化!
會不會真的是因為七七有福氣,這種福氣還能惠澤周圍的人?
陳建和拳頭狠握了下,強心頭激。
不管是不是,等回去了,他都要天天把娃兒抱回家!
「所以,七七其實是個流浪孤兒?」宋月涼不聲的打探還在繼續,「上那些傷……是在外頭被人打的?」
一提,董舒立刻往小娃兒看去,之前沒注意,現在瞧仔細了,才發現娃兒半袖下出的細瘦手臂上,竟然有一道道縱橫錯的傷痕!
雖然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但是依舊眼可辨!
「我……是哪個癟犢子乾的!」怒氣上頭,董舒差點口,「七七,你跟姨姨說誰欺負的你,姨姨給你報仇去!」
最見不得別人待小娃娃。
尤其是月月出了那檔子事之後,這種心態已經升級到頂峰。
七七,「……」坐在那裏一陣茫然無措。
不是在談生意嗎,怎麼突然談到上來了?
合同還沒簽呢,
怎麼收貨還沒談呢,錢怎麼給什麼時候給也還沒說呢……
「姨姨……」七七抿抿小,鼓起勇氣看向宋月涼,「我們先簽合同好不好?」
蛋蛋說,合同簽下來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雖然並不知道,合同是什麼東西。
宋月涼定定凝著小娃兒,開口,「好,簽合同。」
無緣由的,發現拒絕不了這個小娃兒任何要求。
心臟又浮上那種怪異緒,這一次,當中還夾雜了憤怒。
只是習慣了喜怒不形於,宋月涼將那種負面控制得很好,沒有顯出來。
知道自己有心魔,隨時會變瘋子。
……
合同的簽訂很順利。
上面寫明,暫定桃溪村給董家批發商鋪供應三年西瓜!三年!
只要合作不出意外,三年後還可以繼續簽約!
還有村裏的地瓜,按照鋪子裏收貨價,一斤給他們三分錢!
而且這兩種農副產品的收貨價格,以後還能隨著實時價上調!
七七全程參與簽約,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懂看臉呀。
村長爺爺跟陳二伯拿著那張「合同」的東西時,笑得可開心了,連眼淚花都笑出來了!
「村長爺爺,陳二伯,我們是不是能賺錢啦?」杏眼兒瞪得溜圓,七七張又歡喜。
兩個老大爺們不住點頭,「是,咱能掙錢了,能掙錢了!」
「那婆婆的地瓜賣了也能掙到錢嗎?我婆婆有兩畝地瓜呢!」
「能,婆婆也能掙到錢!」
七七安心了,想到家院子裏的那株枇杷樹,又覺得可惜,「可惜姨姨不收枇杷,婆婆種的枇杷樹,結了好多果子呢。」
陳建和咳了咳,「七七,婆婆家的枇杷還沒黃呢。」
七七,「等了就黃了。」
「可是摘下來最多只有三十多斤,量了人家不收的。」
七七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不過沒關係,要是婆婆想賣枇杷,可以帶婆婆到鎮上去,擺攤賣!
批發售賣的西瓜,一般要長到八分的時候才適宜採摘。
離採摘期估還有半個月時間,雙方商量好到時候的收貨方式,陳建和跟老村長便帶著七七離開了批發市場。
這個時候剛剛晌午後,他們還能在天黑前趕回家。
懷裏揣著合同,就像懷揣著希,一行三人回家路上一路都打著飄兒。
宋月涼跟董舒還在三樓辦公室。
室安靜得很。
董舒趴在窗口,直到目送兩大一小不見了人影才轉回頭,「七七這娃兒確實招人疼,難怪你對關注。」
宋月涼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頭微低垂,整張臉陷在影里,沒說話。
本來董舒還想說,七七那娃兒的五,看著跟宋月涼有些像。回頭見到這模樣,溜到邊的調侃又給咽了回去。
知道,在月月面前,有些事不能提。
故作輕鬆走到子對面坐下,「月月,西瓜是你做主收上來的,你可得幫我銷出去啊。快給我說說,你準備怎麼干?」
那一夜,我終於嘗到報復的快感。 卻不想,卻惹到了一個不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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