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臻去廚房倒水,轉頭見聞小嶼跟在自己后,“有事?”
聞小嶼終于抓住機會問:“我們什麼時候回首都?”
“一個星期后。”
聞小嶼愣一下,“這麼快?”
“我有很多工作。”聞臻倒好一杯水,往書房走,“爸媽隨時可以來看你。”
聞小嶼一路跟到書房門口,鼓起勇氣,“我想和媽......和我的養母見面。”
聞臻停住腳步,轉過,目冷淡,“沒有必要。”
“我有話和說。”
“和那種人流是浪費時間。”
聞小嶼很生氣,“那是我的事!”
聞臻上前一步,冰冷的氣息迫下來,令聞小嶼下意識后退。聞臻冷得像烏云上的冰雪,沉沉看著聞小嶼,漠然開口,“你現在是我們家的人,從此往后,他們的事再與你無關。”
第05章
李清放下熱騰騰的菜,左看一眼聞臻,安靜吃飯,右看一眼聞小嶼,端正坐著等上桌,看也不看他哥一眼。
“哎呀,怎麼都不高興了。”母親不由分說“指責”聞臻,“哥哥怎麼回事?不要惹弟弟傷心哦。”
這麼一說,聞小嶼反而很不自在,主開口:“我沒有傷心。”
母親說,“小寶騙不過媽媽的,每次一到飯點你都好積極,今天卻一點興致都沒有,一看就是不開心。”
聞小嶼臉一紅,開口就是結,“沒,沒有吧......”他看起來有那麼吃嗎?
聞臻好像勾笑了一下,聞小嶼若有所覺抬頭去看,聞臻就面無表繼續吃。
母親問,“小寶下午想不想出去玩?”
聞小嶼說,“我......周末下午要給學生上舞蹈課。”
母親有些吃驚,聞臻則皺眉停下筷子。母親忙追問:“小寶為什麼要帶舞蹈課呀?”
“賺點錢。”聞小嶼有些難以啟齒,解釋,“之前家里缺錢。”
他說的家是杜家。聞臻冷淡著臉,語氣略強開口:“把課退了,不用再去。”
聞小嶼一聽他說話就不高興,“可我要把這周的課教完。”
“讓別人教。”
李清怕兄弟倆又鬧不開心,忙抬手打住,“按小寶自己想的來就好,哥哥不要這麼兇,下午你送弟弟去上課好不好?”
聞小嶼說,“我自己去。”
聞臻吃完飯,一句話也不說,起離開餐桌。李清拿大兒子一點辦法沒有,只好訕訕安聞小嶼,“你哥哥就是那子,討厭得要命,小寶不要生氣。”
李清年輕時起上臺演唱搞藝,上了年紀也依舊是一把甜溫的嗓音,安得聞小嶼很快平靜下來,端碗繼續乖乖吃飯。
午飯后聞小嶼在房間小小睡了個午覺,起床后換好服,準備出門上課。
他下到一樓,冷不丁見聞臻坐在客廳沙發用筆電工作,見他下樓,自然收起電腦起。
聞小嶼沒法無視他,警惕與他保持距離,“做什麼?”
聞臻說,“送你上課。”
“不用你送。”
聞臻走過他邊,丟下一句:“那你就不要出門。”
聞小嶼氣得頭疼。他沒辦法應付眼前這個專橫的男人,只能悶不吭聲在心里怒揍聞臻,腳還是不得不跟上聞臻出門。
他上課的地方在一個不大有名氣的舞蹈工作室,教高中生和大學生跳古典舞。他年紀太小,又只是臨時代課老師,家長們都不愿意把小孩給他帶。高中生和大學生大多喜歡爵士,選擇中國古典舞的之又,以致聞小嶼只有一個周末班能帶,且人、基礎,賺錢不多。為了幫忙還錢,他在工作日還有一份速食店的兼職工作。
聞小嶼很煎熬,煎熬的并非這令人疲憊的生活,而是學舞生涯的中斷。他一度非常焦慮,到未來了無希,每晚躺在床上都想起自己遞上休學申請的時候輔導員那吃驚惋惜的表,那表幾乎了他的夢魘。
聞臻開車把聞小嶼送到工作室所在的地方,“下課后我來接你。”
聞小嶼下車,背著李清給他買的新背包,有些別扭站在車門邊,“謝謝你送我。”
“嗯。”聞臻平淡回應,開車離開。
每次上課聞小嶼都會提前四十分鐘來教室開門,自己先獨自熱。今天他穿了件立領白襯衫,領口系好扣子,擋住脖子上的胎記。
聞小嶼一個人認真在舞蹈室里練習,練得脖子上一層薄薄的汗。他著一字馬俯,心想要是自己回去繼續念大學,家里該怎麼辦?或許等他大學畢業以后就能帶更好的舞蹈班,賺更多錢,才是更好的解決辦法。
首都舞蹈學院的學費貴,生活開銷大,他現在的家人全都理所當然地表態要出這份錢,這實在解決了聞小嶼心頭的一座大山,不被錢財困擾是多麼輕松的一件事。
聞小嶼收起,躺在地板上,深深呼吸。
可他只到虛浮和迷茫。
學員們來上課的時候,紛紛對聞小嶼的服鞋子和背包產生濃厚興趣,年輕人們興圍上來東西,邊嚷嚷著聞小嶼聽不懂的品牌名字,說小越哥怎麼發財,買這麼貴的服鞋子。聞小嶼尷尬含糊過去,催著小屁孩們趕熱。
一節課兩個小時,新舞教了快兩個月,已經收尾。年輕人們活潑說話,又見識過聞小嶼的舞蹈功底,都與他不錯,想到要離開,聞小嶼心里還有些不舍。
可他實在太想回到大學了。
下課后,聞小嶼去找工作室的老板。老板也是舞蹈老師,教爵士舞,正好剛下課出來。聞小嶼表明自己教完這最后一支舞就準備離開的打算,老板聽了,臉當即有些不好。
“突然就說要走,剩下的課誰帶?”
“這支舞這周可以教完的。”
“我這幾天忙得要命,你現在又給我找事做,這麼短時間,我上哪再找老師去?”
聞小嶼也知道時間很匆忙,只能給人道歉,“對不起,但我一個星期后就要回學校,所以......”
老板不耐煩,“你不要說了。早知道代課老師不靠譜,我當初就該招長期工。”
聞小嶼不吭聲,老板繼續道:“你今天就可以走了,我把你的學生轉到另一個教民族舞老師那里,那個老師簽了一整年的工,教得又好,就是帶的班多,又要辛苦人家了。”
聞小嶼有點生氣,但還是保持心平氣和,“那我們把這個月的錢結一下吧。”
“結什麼錢?你違約了你知不知道?”老板不客氣地說,“我念你在這里帶了幾個月的課,還沒找你要違約金。”
聞小嶼差點懵了:“什麼違約金?我們本沒有簽合同。”
“當時是不是簽了勞工協議?我現在都能拿出來給你看。”
“我簽的是代課老師,又不是正式任課老師, 薪水都是按課來算的,協議上沒有規定要上課滿多長時間。”
“代課老師和任課老師簽的是一個協議,擅自離職都算違約!”
“怎麼可能是一個?你把協議拿出來看!”
“我在這里辦多久班了?你不信就自己去問別的老師!”
聞小嶼氣得臉都紅了,半天說不出話。這時半掩的辦公室門被敲響,聞小嶼班上的一個生探出腦袋,打斷了這場爭吵,“小越哥,你哥哥來找你。”
聞小嶼頓住。聞臻從生后走進辦公室。男人高大,面似乎因等待而變得不耐與冷淡,平白人噤聲。生一臉看八卦的模樣,把人帶到后紅著臉飛快跑了。
聞臻問,“做什麼這麼久?”
聞小嶼愣愣地,“我正在說離職的事。”
“說完沒有。”
“還沒。”聞小嶼低下頭,又看一眼老板。老板微微后退,打量聞臻,對聞小嶼說,“......我說了你可以走了。”
“你把薪水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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