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和原始森林沒區別的北山山林里經常有大型野出沒。
柴火可以嚇退大部分野,所以得準備足夠燒一晚上的柴火。
大旱帶來嚴重缺水,森林里的大樹都枯了不,一點就著,提防野的同時還要防止引發森林大火,夫妻倆忙得本沒空停下休息。
徐大砍柴,王氏就繞著山壁周圍建防火帶,等到天完全黑下來時,一家子都窩進了山壁里。
這山壁是一塊聳起的大巖石,和斜坡錯,搭出一個天然的小山坳。
山坳進有三米左右,左右兩側是小坡,正好給徐月一家一個簡單的容之。
趕了一天的路,此刻終于得到片刻休息,一家人除了徐月,幾乎都累癱了。
徐月人雖小,但干點熱水熱飯的事還是可以的。
家里帶來的陶鍋太大,在狹窄的山壁里施展不開。好在四周都是山石,徐月很容易就找到一塊帶有平面的石頭。
把石塊放到火里燒到滾燙,用樹枝拉出來,再把裝滿水的竹筒放在石塊上,里面的水很快就熱了起來。
飯團和烤塊兒也是一樣如法炮制,不過多墊了兩張葉子,免得直接燒糊吃灰。
那條被王氏撕碎的青蛇無毒,本來要為今晚的加餐,誰想到蛇膽被王氏不小心弄破了,徐大和徐二娘嫌棄不已,打死不要,幸運的湊得了個全尸。
熱水和溫熱的食下肚,雖然飯團還是一樣的難吃,但有烤改善味蕾,一家人的氣神都恢復了過來。
王氏坐在火堆前,打磨剛剛砍來的樹枝,打算給徐二娘和徐月做小巧的拐杖,順便把自己手里那幾只木箭頭打磨。
以徐家的生活水平是弄不到鐵箭頭的,王氏手里的箭就是一筆直細長的純木制木箭。
這樣的箭支看起來像是小孩手里的玩,當時還被徐大暗暗嘲諷一通。
但后面見識過王氏的準度和力量之后,徐大就閉了。
這樣的箭放在別人手中或許是玩,但放在王氏手里,就是殺。
這個人的手又穩又準,用手擲箭,能夠直接擊中狂奔中獵的眼睛,基本上都是一擊斃命。
這還只是木箭支,要是換真的箭,那殺傷力該有多麼驚人?
徐大搖搖頭,暫時還想象不出來那是怎樣的畫面。
看著背簍里所剩無幾的水和食,他只覺得頭疼。
食倒還好說,這座山他跟著王氏來過兩次,山林里活的有不,以他和王氏的實力,弄到獵不難。
可水卻只剩下兩筒的量,比原先預計的消耗速度還要快。
這是很無奈的現實,今天趕路走得急,太又大,是二娘一個人就喝了大半筒水。
王氏對孩子們很大方,喊了就給喝,沒有節制的消耗一通,到現在還能剩下兩筒水徐大都覺得是奇跡。
偏頭去看王氏,正對著火打磨箭支,一頭長發被削去一大截,剩下的都盤在頭頂,用一削尖的樹枝固定,消瘦的臉頰崩著,認真而專注。
火和了腮邊因而瘦出的棱角,整個人出一種沉靜的溫。
“這附近有水嗎?”徐大不自覺也放輕了聲音,怕破壞了這份難得的平和。
王氏頭也不抬,輕點了點頭,“再往深去,有一個天然水塘。”
徐大聞言,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有水就好。
但有想起山下的況,還是試探道:“這里有水有獵,要是山下況不好的話,咱們不如先在山里住段日子?”
王氏手上作頓了頓,抬頭看向他,知道他也是好意,沒有直接打擊他,耐心解釋道:
“這里的水塘并不深,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干枯了,而且這里沒有適合居住的,等到了冬天氣溫下降,況肯定會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這可是一個完全未知的新世界,們所能獲得的信息全部來至于原留下來的記憶。
而在原主的記憶里,冬天是個很可怕的季節,會死人那種!
所以們必須要在冬天之前,找到安全的落腳點。
徐大低頭看了看自己上打滿補丁的麻布,再看看腳下在報廢邊緣的草鞋,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回到山坳,從前兜里掏出兩塊特意撿來的魚形石頭,用腳開腳下雜草弄出一小塊空地,開始卜卦。
遇事不決,就看玄學!
徐月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洗頭了,腦袋的厲害,盯著便宜阿爹在那搞迷信搞了半晌也沒弄出什麼水花,收回目,朝山外的王氏喊:
“阿娘,我想剃頭!”
王氏看撓著頭難的樣子,招招手示意徐月到自己邊來,散開的發髻,幫撓了撓,哄道:
“明天就有水洗頭了,再忍忍,小孩要梳辮子才比較可,咱們娘就不剃頭了好不好?”
王氏對著徐月這張小包子臉,下意識就會忘記不是真的娃娃,把當孩子哄,極盡耐心。
徐月也不是真想變禿子,加上阿娘幫忙撓頭得到了緩解,便點了點頭,不削發了。
徐大郎片刻都離不開妹妹,見徐月和王氏待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嚨里就開始發出暴躁的嘶吼聲。
徐月見狀,無奈的看了阿娘一眼,起回到了山坳里。
徐大郎一見,長臂一撈就塞進懷中,做鬼臉逗。
徐月面無表,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頭上,“哥哥,抓。”
徐大郎懵懂笑著,撓了撓的頭,然后看一眼,徐月就沖他鼓勵的點點頭。
看到妹妹的笑容,徐大郎知道自己做對了,里發出興的呵呵聲,賣力給撓頭。
起先力道把握不好撓疼了徐月幾次,后面就越來越練了。
徐月撓的同時,也不忘指著周圍的石頭草木,一字一句,認真的教哥哥說人話。
徐二娘坐在角落里用尖針挑腳泡,手法不太練,一不小心扎了自己一針,差點氣哭。
好不容易把腳上的水泡挑干凈,目不由自主又落到自己那雙破爛的草鞋上。
想到自己明天還得穿著這雙鞋走山路,徐二娘差點一口老吐出來。
不行!
為了自己的腳,必須得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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