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都割回來了就該著手分發了, 看著裝巢的背簍多,但里面空隔大, 實際重量遠沒有看著那麼多,首先是給去年才家的人發,秋拿到手估了一下大概有兩斤,然后鐵牛他們幾個去割的又一人發一塊,還不足一斤,剩下的就是村里的人之間的分發了,秋看很多人都沒來領, 來領蜂領的最多的也就是兩斤左右。
問過鐵牛之后才知道,山里的野蜂多,大多數人家都是在打獵的時候到了就會在深秋前割一半回來,也夠家里吃一年了, 如果是深秋發現野蜂窩那就是做個記號第二年夏了再去割, 野蜂產量不高, 一年產20斤左右, 他這次割的蜂類似于是村里公養的,就是為了給新家庭和有急需的家庭救個急, 要是平分,村里七八十戶家庭就是把那幾個蜂窩拆了也不夠吃一年,然而在山里轉悠,只要遇到個蜂窩, 小的都能割五六斤下來, 夠用一年了, 秋從嫁過來到現在一直喝的蜂,就是這兩年他從山里找到蜂巢攢下來的。
回到家,秋也不知道這巢里的怎麼弄下來, 用手那豈不是要浪費好多,難道完后把手洗洗再把洗手水給喝了?
把這個想法告訴鐵牛,鐵牛說不喝他喝,秋嗔了他一眼,轉出去了,問了隔壁的鄰居,才知道可以把巢放麻布上,等太曬曬就瀝下去了。
在兩天后的早上,久違的銅鑼聲再次響起,鐵牛拿起他磨了一個春天的砍刀和箭矢,大踏步的奔赴進深山。
鐵牛去打獵了,秋的生活好像都慢了下來,整個山谷也安靜許多,秋閑坐在家不一會兒就想躺炕上了,想起肚子里這個出生在冬天,還沒有給他做包被,秋帶上來的布自己在冬天做了兩套服后就只剩下邊角料了,而鐵牛的服更糙,不適合給小娃做服,找了又找,把包袱皮給翻了出來,這是秋手里還沒用的最好的棉布了,以后還想用這樣的好棉布,只能把陪逃命的被子給拆了。
秋燒了一鍋開水,把棉布放里面燙直至水變溫,才把棉布搭在竹竿上曬著,打算再從棉被里掏些棉花出來做個包被,反正冬天又不出門。
做完這些,還沒到午飯時間,只好背個背簍再出去溜一圈,當然,小驢就留在家里看門了。
……
下午,日頭剛剛西斜,秋看小驢焦躁的沖自家山方向,看到秋也站起來了就騰的一下沖出去了,秋顧不上跟有利媳婦打招呼,加快腳步就走出去了,有利媳婦不放心也關上門跑幾步跟上了秋。
走近了聽到鐵牛的聲音秋才放下心來,短短的幾步路,秋腦子里都有好幾種猜想:進賊了、狼來了或是野豬闖進來了以及小驢可別傷了。
然而走到門口,發現鐵牛上穿的服染的都是,小驢想必就是聞到腥味才這麼焦躁,一直圍著他打轉。
秋看到他袖子上、前領都被浸了,當即心慌,要不是有利媳婦挽著在,能跪坐到地上去。
。鐵牛看臉一下子變得慘白,趕說:“不是我的,我沒傷,真的,秋你別害怕”,擔心上都氣沖到,鐵牛把一直要卻因為小驢作而沒的染上給了,用瓢舀缸里的水直接潑上,潑了幾瓢味兒才淡了下來。
在這個時間秋也冷靜下來了,有利媳婦也急著回家看男人回來了沒,秋還跟說了兩句話,但眼睛一直盯著鐵牛著的上半,確定沒有傷口才松了一口氣,但心還是嘣嘣嘣的快速的跳著,猛的一嚇,現在手腳,就勢坐在門檻上蓄點勁兒。
“先別過來,你先洗干凈換上干服再來說話,我沒事,就是嚇到了,歇一會就好了”,秋覺得這服上的說來話長,就讓他把服穿好,免得來個人不好看。
鐵牛穿好服出來,拎了個凳子和一個小板凳,讓秋坐凳子上,他坐小板凳上和一般高,怕害怕,故作輕松的說道:“是路生被野豬牙給拱著了,運氣還好,傷的是肩膀骨,當時包括我們好幾家都在附近打獵,聽到人的慘聲都連忙趕過去了,路生見了,他幾個兄弟當時爬樹上去了,見路生被野豬傷了又趕忙下去,被野豬攆的老遠,要不是我們去的及時,他們幾個兄弟都要被野豬端了窩”,說道最后鐵牛還略開玩笑。
“給我正經點,你要害怕,你要是不怕我都擔心會見到流的你”,秋在他手臂上響亮的拍一掌。
“我知道,從大哥開始,每當新進來一個去打獵的兄弟,爹都告訴我們:林中的狼不能,它們狠且記仇,帶崽的野豬要引開殺,有帶崽的母豬,公豬離的就不遠,寧可沒有收獲也不能賭命”,鐵牛看秋臉上又有了就安心了。
“那路生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他兄弟比你們還多吧,怎麼還被野豬牙給拱著了?”
“貪心啊,殺了母豬,半大豬崽跑了,還要去追,把公豬引來了,就他離的最近,還沒爬上樹就被發怒的公豬給堵上了,他其他幾個兄弟這時候下來也來不及,還好他躲了一下,沒把肚子穿”,鐵牛也是警醒,在心里再三告誡自己打獵時不貪心。
“噢,對了,秋,你從山下帶來的藥有治這個的嘛?”
“沒有,我都沒接過紅傷,哪里想得到要備這種藥,小李大夫不就是治外傷的好手嗎?”
“小李大夫止藥做的好,但后續還要養傷,我看上次你給秋杏的藥見效快,所以就想問問”,鐵牛撓撓頭打了個哈哈,他沒敢給秋說,打獵重傷的人大多不是死于止不住,而是止住了人發高熱下不來或是傷口爛的不了,家人放棄了或是自己放棄了。
“小李大夫估計也是沒有方子,你們今年下山賣貨買東西的時候,可以去藥鋪里給大夫說傷的況,抓藥回來,小李大夫看了藥包里的藥就知道要用哪些藥,你們就可以在山里采藥再賣給小李大夫,兩全其的事啊”,秋想到熬藥多年也知幾個藥方,認得了不藥材,就想起了這個辦法。
鐵牛也覺得是個好辦法,就看小李大夫覺得這個辦法能不能行了,他看秋沒啥事了,就想出去了,“秋,你歇一會就做飯吧,我出去看看路生的傷是啥況了,還有兩頭豬也給打回來了,我也去幫個忙”。
“那你趕去,不用管我”,秋趕忙讓鐵牛去幫忙。
鐵牛走后,秋靜靜的坐著,反省自己,松懈了,懶惰了,有鐵牛寵著像個不能自己生活的人,鐵牛在家粘著他,鐵牛不在家就無所事事,這不像在候府里的——常年跟藥打道就想方設法的認藥材背藥方,討好主子繼續學認字,不被其他丫鬟取代,更不像逃命趕路時的——晚上敢睡在野外,不怕苦不怕累,而現在進趟山既怕蟲又怕蛇,冬天鍛煉的舉在懷孕后也斷了。
秋不錯,娘胎里養的好,出后娘又把照顧的好好的,進了候府更是吃的好,逃亡路上掉的婚后也養了回來,鐵牛寵著,在懷孕后也開始懶躲閑,心想,再這麼閑下去,死記背的方子都要忘了,草藥長啥樣都忘了,娘能照顧好,卻不敢說能照顧好的孩子。
鐵牛拎著兩個豬頭回來,發現秋變了,不再粘著他了,以前他剛走近秋總能在他還沒進門的時候就出來迎接他。
現在他都把豬頭放下了,頭都不回的說:“回來了,飯已經好了,你給端上桌,我這里還差兩針就好了”。
鐵牛出去洗手,看見他那沾的服已經洗好搭在竹竿上了,更是驚訝,不得不相信他婆娘真是膽子大,看見臉都白了,在他走后還能把服給洗了。
進屋把飯菜端上桌,秋也過來了,鐵牛瞅了又瞅,也沒察覺什麼異樣,只好自己提起:“那染的服你怎麼給洗了?放著我回來洗就行了”,不提還好,一提那味道像是長鼻子上了,不了的說,“我是怕干在上面不好洗,以后你帶的服都是你回來了第一時間洗了再說別的,那味道熏死我了”。
鐵牛嗯了一聲,放心了,他氣的媳婦兒又回來了。
飯后,兩人理鐵牛打的獵,燒一鍋開水燙,一拔,“呦,這時候的母真”。
鐵牛再次教,“不生蛋的母都的流油”。
“噢,差點忘記了它沒下蛋,明年我就都知道了,小都長大了吧?”
“比拳頭還大了,在換,不用母自己都能在草地里找蟲吃了。”
鐵牛在給豬頭燒豬,他手大勁也大,火燒大了,他兩只手拽著豬耳朵幾下就把豬頭烤的漆黑,里雖然說道:“有不嫌多,豬頭就是有吃著才帶勁兒”,手上用刀刮豬頭的作卻沒停,誰吃時嗓子被豬刺撓的難誰知道。
“那你別燎啊,你只要不嫌棄我一個做菜的嫌棄啥”。
“這不是考慮到你的細嗓子嘛”,鐵牛忍不住賤。
果然后背挨了一拳舒服多了。
“就兩頭豬,豬頭怎麼都是你拿回來了?”
“爹吃上癮了,沒讓我三個哥哥拿,只要豬頭,麻煩你再做一次,我們幾家聚一聚”。
“這沒啥,到時候肯定會有嫂子們來幫忙,也讓爹再給你們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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