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澈將礦泉水瓶子在手里。

思索片刻，問道：“什麼被擾？”

提起這個，彭伽還真有話說，“就是那天晚上你發消息問我有沒有抓個擾犯的，當時被擾的，就是這個姑娘。”

彭伽覺得有點不對勁，便問：“說起來，你那天晚上問我那事兒就很奇怪，畢竟你平時非工作不聊天。”

還真的是應棠。

被前男友擾了？

宗澈打開自己的手機看了眼，除了應棠發的那句“到家”之外，再沒別的消息。

被擾的事，沒跟他提。

宗澈面不改地將手機放回口袋，說：“不算閑聊。”

“可那不是你的風格啊，你不是那麼多管閑事的人。除非——”

“嗯？”

“除非你是日行一善！”

日行一善。

宗澈拍了拍彭伽的肩膀，說是：“報告你明天來中心取，我收工了。”

彭伽的確還不能收工，得盯著現場理干凈，待會兒還得回所里理後續。

一天天的，瑣事非常多。

……

宗澈回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

家中靜謐。

但和往日的漆黑一片不同，玄關留了一盞燈。

往日總想著找人來裝一個應聲燈，這樣深夜回家就不用在黑暗中索著開關。

無奈工作太忙，一直沒找到時間。

而今天，玄關的燈亮著。

所以他開門之後不用第一時間尋找開關。

也沒有撲面而來的寂寥。

原來，這就是老爺子說的，結了婚就會有的歸屬。

不過因為時間太晚，應棠應該已經睡了。

宗澈作很輕地關門，換鞋，然後回到房間。

將上的服了下來丟進臟簍里。

到現場去穿過的服，回家後都必須清洗再嚴格消毒。

還得焚香。

出完任務回到家之後會點上一支檀木香。

靜心，凝神。

……

不知道是不是被陸放擾了，應棠這一晚上斷斷續續做了很多夢。

夢見跟陸放在圖書館相識，結伴復習考研。

考試前夕陸放總是跟吵架，無暇應付就回寢室復習。

筆試績出來後，陸放到了國家線但沒到報考院校的線，幫他找調劑學校而他已經自暴自棄……

給他找到調劑院校，但他沒去面試……

等應棠拿到錄取通知書，他又拉著應棠的手問會不會讀了研究生就不要他了……

七八糟的夢。

應棠早上起來之後腦袋昏沉沉的。

果然，人要是談一段不健康的，真的會影響久的。

從房間出去到衛生間洗漱。

今天宗澈竟然沒在客廳鍛煉，也沒在廚房準備早飯。

而他房間的門，地關著。

應該是昨天夜里回來得太晚，今天起不來。

應棠放緩作，盡量不讓自己制造出音量來。

前幾天都是宗澈做的早飯，今天早起，也做個簡單的早飯。

不能一直人家付出，只管。

時間長了，就會有矛盾。

廚房里有田姨送過來的糧，蒸個玉米紫薯，煮幾個水煮蛋，再來沖一杯燕麥牛。

快手早餐也是做了。

等將早餐端上桌的時候，宗澈從房間里面出來了。

這會兒的宗澈穿著居家服，頭發地垂著，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

讓應棠想到一個——金。

“抱歉，我起晚了。”宗澈聲音沙啞，困倦得很。

“你道歉干什麼，我還想說是不是我吵醒你了。”應棠說，“你要不要再去睡會兒？”

宗澈搖搖頭，“待會兒還要去中心把報告寫完，得給轄區派出所。”

哎，真牛馬累了自會休息。

城市牛馬累了，也只會沖一杯咖啡給自己提神然後繼續上工。

應棠說：“我給你沖杯咖啡吧！”

“謝謝。”

應棠自己也需要一杯，撐不到去律所蹭免費的咖啡了。

宗澈家里有個水吧臺，上面有咖啡機，咖啡機旁邊有咖啡豆，以及咖啡凍干。

應棠沒有猶豫地選擇了凍干，用水沖泡開。

不喜歡式，就兌了牛進去。

一杯簡單的拿鐵就做好了。

轉頭問宗澈，“你要式還是拿鐵？”

“拿鐵吧。”

應棠挑眉，這是又一次對宗澈判斷失誤，“我以為你會選式。”

“太苦了。”

應棠點頭，頗為贊同，“和中藥有得一拼。”

應棠將做好的拿鐵推到宗澈面前。

他對吃的也不挑剔，吃玉米，也吃紫薯，牛燕麥也吃得干干凈凈。

是一款很下飯的結婚對象了。

“怎麼了？”宗澈喝下最後一口咖啡，見應棠看著自己，便問了一句，“有話要說？”

或許是昨天晚上被前男友擾的事。

應棠拿著剝好的蛋，問宗澈：“你吃飽了嗎？沒吃飽的話，這個蛋也給你。”

“就這個？”

“嗯。”覺得自己好像低估宗澈的飯量了。

而且做的都是糧，蛋白質不多，只能用這個蛋彌補一下。

下次要是做早餐的話，得多加點蛋白質，煎個牛排什麼的。

宗澈接過應棠手里的蛋，想來可能是吃不下了。

見宗澈接過蛋，應棠就更覺得下次早飯要多做一些，“對了，今天晚上我可能還是要加班。那個案子現在被全網關注，律所力也很大。”

宗澈想，應棠沒有跟他提前男友的事，那就是不想提。

既然不愿意提的事，他多問也沒有什麼必要。

他便說：“我晚上來接你。”

“好，麻煩你了。”

客套。

這是宗澈對他和應棠現在關系的判斷。

不過也好的。

親關系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負擔。

如今的相敬如賓客客氣氣，是他覺得最理想的狀態。

……

倒也不是應棠不跟宗澈說陸放來擾的事。

而是覺得跟自己現任丈夫說前男友的事，會讓人覺得好像和前任藕斷連一樣。

是個男人，都會介意的吧？

跟宗澈本來就是沒有基礎的閃婚，閃婚也是為了解決從各自家庭引發的催婚。要是還要連帶著幫對方解決前任的問題，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而且應棠覺得自己能理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