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矜持的第二十三天 單，你是水做的嗎……

他們接吻過幾回了？

斑在眼睫間閃爍, 夜水，伴隨著淡淡的檀香氣味將單包圍。

裴雲鶴這個吻來得太突然, 單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會思考了，他們濡接，本調不出任何記憶片段，只是本能地、投地回應著裴雲鶴。

他們仿佛達共識，這個吻應該深刻而綿長。

但單又好像很清醒。

因為很明顯地覺到，當下的這個吻, 不同于婚禮上的虔誠鄭重，亦不同于晚安之時的溫，更不同于他們洶湧之時的難舍難分。

裴雲鶴吻得很深，綿長而輕。

像是在用瓣描摹一件他極其看重的珍品，小心翼翼，不釋手。

他將捧著, 時而拉近, 又時而退卻。

溫熱的氣息纏，愫都融在其間，緩緩地被訴說。

單眼眸半闔，窺見裴雲鶴閉著雙眼, 眉心之中有山川起伏, 接吻前的那一聲嘆息在其中綿延。

突然很想將那些山海都平, 只是一瞬思量，的行竟比思緒更快，出手環在了裴雲鶴的腰間。

用自己去填平那些壑。

也是山川, 也有風雨。

他們在一起才是整個世界。

“你……”

回應的是裴雲鶴驚的一聲呢喃，單沒有出聲，只垂眸循著他瓣退後的軌跡追了過去。

如池水震, 一波一波，粼閃閃，瀲滟不絕。

從車庫出來之後，裴雲鶴牽著單的手一言不發開門進了別墅。

關上門的那一瞬，他單手扯去早已松垮無用的領帶，回刻不容緩再次堵住單的。

有了剛才的進退，重回黑暗之中，倒沒有什麽需要顧及和害的了。

單的高跟鞋都還沒，卻已然被扯出裂口。

他的服扔了一路，跌跌撞撞將單抱至主臥床上，還沒坐穩，玉臂纏，索著，誰也不願分開一刻。

單陷的床墊裏，背後的真被褥與人的舌一樣膩，難耐地去抓撓，攀上一只結實繃的大臂，蔻甲劃過的瞬間卻是驚一聲。

大臂延展的盡頭已到一片洇，單薄纖細的布料本抵擋不了什麽，裴雲鶴忽而停了一下，怔怔擡頭。

“單，你是水做的嗎。”

單得咬下，手去捶他。

可他早打定主意了，絕不讓單再咬自己一下。

于是他將自己洇了水的那只手過去，昏暗的月下，仍是晶晶發亮。

他想讓單咬那裏。

咬他方才捧過、牽過、探索過的那只手，咬他連心的十指，咬他指尖氤氳的水，咬那一抹亮和淡紅。

裴雲鶴蹙了一下眉。

盡管月不明，可指尖到眼前，裴雲鶴還是察覺到了不對。

他才不魯，指甲蓋上的那一抹紅不應該存在。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倏忽起，倒把下的單驚著了。

“怎麽……”

單還未問出口就見裴雲鶴低頭往下看去，得閉起雙，卻被他認真地扶住了膝蓋。

“單……你好像，來月經了……”

南喬人常說事不過三。

裴雲鶴用力擰幹手中的一小塊布料，咬牙切齒地回想這事已經被意外中斷了幾回了。

他想不出，越想越頭疼，索將洗淨的那一小塊布料塞進了烘幹機裏，悻悻去了趟樓下又走回主臥。

主臥裏頭沒了水聲，裴雲鶴朝浴室了一眼，又見床上被子裏頭鼓起了一小包，想單是洗完了。

他也洗過了，本來還打算給單洗的，可臉皮忒薄，死活不肯，他只好去了外頭的浴室。

朝床邊走過去，裴雲鶴暗自琢磨著，遲早有一天要讓單臉皮厚些。

“單？”

他一邊一邊掀開被子。

“你不悶麽？”

向外團一團的人兒裝睡不回應他，裴雲鶴卻看見眼睫投下的影子蝴蝶振翅般在。

他勾笑了一聲。單手去薅。

“起來，喝杯紅糖水再睡。”

還是不肯，好像只要閉著眼睛就能蒙混過關似的，任他去薅。

裴雲鶴笑意更濃，“單，別鬧，一會兒水灑床上了。”

實在不行，他還有殺手锏。

“你要再裝，我不介意對給你喂。”

“我沒裝……”

不醒的人這時終于慢慢吞吞翻了個邊兒，單擰著眉頭，長長嘆口氣，好似做了萬全的準備之後，這才睜開眼。

看見裴雲鶴正倚在床頭，頗為玩味地看著，原本還十足十的赧，在一瞬間又化作了沒什麽必要的勝負。

單直脖頸，撐著床墊坐了起來，只是眼睛還是不看裴雲鶴。

順手接過裴雲鶴遞來的溫熱紅糖水，喝了一口還在強調：“我沒裝。”

“你沒裝那你在幹什麽？”他生了捉弄的心思，故意追問。

“就……有些不舒服所以才躺著。”

“不舒服？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吃藥？”

不過才隨口胡謅了一句，裴雲鶴突然之間就變了神。

他一把扶住的肩頭，將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番，這還不夠，他又將視線凝在的小腹上，寬厚的手掌也了上去。

“疼嗎？肚子疼還是腰疼？”

他看向，關切之意從眼神裏溢了出來，眉峰之間又皺出山巒。

單不想看到這個的，趕搖了搖頭，趕在裴雲鶴翻下床之前拉住了他。

“沒有，其實也就一點點覺。”

雖然偶爾會痛經，但這才剛開始，的確也只有一點點覺，否則就不會沒有準備地和裴雲鶴……

想到那裏，單的臉又漾起緋紅。

裴雲鶴沒想多，只當單是喝了紅糖水的緣故，他替接過杯子：“水太熱了嗎？不過你這幾天就得喝熱的，不能貪涼。”

他順手把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又極其自然地攬住了，將輕巧帶回被褥裏。

兩人面對著面側躺下，裴雲鶴替單撥開掃在眼睫上的碎發，“喝了會舒服些，趕好好睡一覺。”

時間不早了，折騰到現在，窗外都泛起了魚肚白。

可他的話音即落，兩個人四目相對，卻都沒有閉眼的意思。

他看著，看著他，前半夜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連帶著前幾日別扭低落的日子都像被雜糅了一團，而後又卷進萬花筒裏。

靜謐而安逸的氣氛在他們之間流淌，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好似，一切都不一樣了。

單輕眨眼睛，用目描摹裴雲鶴的眉眼，山巒不見，他的眉眼似水，溫淌向的心田。

他好難得被看得不好意思，忽地囫圇將翻了個，寬厚的膛過去，了的背脊。

裴雲鶴明顯到單在懷中一，他將手放在的小腹位置，輕聲安：“你再看下去，我們兩個都別睡了。我就幫你捂著，你好好睡覺。”

他好，掌心溫度一向較高，此刻輕輕在單的小腹上，整個人又將單牢牢圈起，單只覺得一陣陣的溫熱漾去了心底。

很是溫暖。

抿笑了一些，卻不想讓他知道，只說：“我不痛的。”

後的人細細問：“是現在不痛，這次不痛，還是一直不痛？”

單知道裴雲鶴認真起來事無巨細的樣子，也認真回答他：“現在不痛，這次我也不知道，一般況下每次第一天都會有些痛的。老病了。”

裴雲鶴在單後蹙了下眉。

單也怕裴雲鶴擔心，手下去，了他的虎口做安：“高中開始就這樣了，那段時間……難得在意。”

談到高中，裴雲鶴不免想起過去酸的歲月，但現在知道了單家蘇家的事，仔細一想，那個時間正是單父母意外亡故的時候。

那時的單也是孤一個來到南喬，十幾歲的，明明家世不差，可驟然失去父母陷家族的鬥爭，吃也不好睡也不好，生生瘦那樣。

想來也是那時候落下的病，後來常年跟著蘇道生，也沒人照顧這些。

裴雲鶴心髒一，心疼又多幾分。

連帶著環著單的力度也加大了。

單知道裴雲鶴的心意，淺笑了下，依舊寬他：“不是什麽要的。”

想放輕松一些，正巧也想起了一些高中裏的事，拿出來做故事講給裴雲鶴聽。

“那時候才疼得，有一次我自己都不知道就暈在了教室裏，後來還是被人擡去醫務室的，還將別人的校服弄髒了，我愧疚了很久。”

裴雲鶴的形又了一瞬，單以為裴雲鶴是心疼，忙補充：“現在好多了，再沒有疼暈的事。”

他將圈得更，繃著下頜半晌都沒有回應。

單有些擔心，想轉過去看裴雲鶴，卻沒想到他忽而又低低在耳邊問：“那你知道是誰將你抱去醫務室的嗎？”

單怔了一下，淺淺搖頭。

“可能是班長們吧，我不清楚，那天好像都上育課去了，我是請假在教室休息的。”

那時醒來就見老師坐在旁邊守著，說是班長通知的，而床邊只搭著一件染髒了的校服。

為此深愧疚。

“有點可惜，都沒能好好謝一謝幫我的同學。”語氣低落三分。

“不可惜。”

裴雲鶴輕順著的長發，語氣輕，淡淡地安著，也安著漫長的歲月。

單沒太聽懂裴雲鶴的意思，側了側頭，“為什麽這麽說？”

裴雲鶴想了一下，擡起下頜抵住單的後腦，長發細膩順，填滿了他的頸窩，熨帖的覺也填進了他心裏。

“不可惜，因為同學既然會幫你，那說明他人不壞。既然人不壞，那肯定無論遇到誰需要幫助他都會幫，所以也不會在意你一聲謝了。”

“是麽？”單將信將疑。

“是。這人肯定是做好事不留名，放心吧。”

裴雲鶴手在單頭上了。

單還沒有被誰這樣親昵地對待過，有些不知所措，微了下脖子，還是轉過了。

對上裴雲鶴溫的目，單視線不知該往哪裏放，猶豫了下，蜷起子，目同自己一起進了他懷中。

但又怕自己的行為太過突兀，出聲岔開話題：“那你呢？要是你，你會去幫助這樣的生嗎？”

很快，裴雲鶴的腔震，傳來了回應。

“我會。”

單抿笑了起來。

“那你也不是壞人。”

雖說這話是算褒獎，可裴雲鶴哪哪兒聽著都覺得不對。

他抱著懷中的人，點了一下的額頭：“怎麽聽著像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呢？”

單愣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

他不管是什麽意思。

那些漫長而沉寂的歲月都已經過去了，單不記得他，他便也了單青蔥年華裏一晃而過的任意哪個人。

但無論如何，此時抱在懷中的人是真實的，他和單結婚了也是真實的。

日後，他們還會再有一年、兩年、十年、五十年……

那些時間很快便會超過他們相識又分別的時間。

是他的妻子，他還有一整個餘生與共度。

那便還有什麽好傷春悲秋的呢？

無所謂了。

裴雲鶴忽然笑了。

單不明所以，他更用力地將單抱，大臂和膛上的繃，最原始地宣告著他的心意。

裴雲鶴說：“發好人卡也沒用。單，我們已經結婚了。我一輩子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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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裴雲鶴：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