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不了》 第4章 矜持的第四天 良緣遂締,匹配同稱。
第4章 矜持的第四天 良緣遂締,匹配同稱。
裴家在南喬基深厚,婚期是倉促了點,但想要臨時調些資源也不算困難。
加之有裴雲妙前兩年結婚時的經驗在,只要那些條條框框談妥了,婚禮對單來說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沒什麽好過多要求的。
若不是是婚禮的主角,怕不是到那日了個面吃個飯就算完。
“嫂嫂,你看婚禮上的花擺哪種比較好?百合?玉蘭?主調是白,我覺得這兩種都好看。”
裴雲妙端著平板湊到單邊來,眼底的興閃出,對這樁喜事的憧憬溢了出來,似要比單還上心。
單收回思緒,對一笑,眉眼比四月裏的春還要人幾分。
裴雲妙覺得親切,又倚在單上。
“真好,嫂嫂和哥哥結婚的時候在春天,莊園裏草都綠了,肯定是很好看的!”
婚禮的場地定在裴雲妙之前訂婚時用過的莊園,是丈夫家的置業,是以借用起來更加方便。
那裏有著一片偌大的草坪,綠植茂,高大的樹木與修剪齊整的灌木錯落有致,倒映池流水潺潺,法式風格的建築使那裏每一寸都著詩意與浪漫。
是絕對讓人心曠神怡的。
只是婚禮這事上提個綠字不大好聽。
奚憫霞戴上副眼鏡過來,和兩人一起挑選:“玉蘭吧,玉蘭襯。”
皎皎玉蘭花,不緇塵垢。
“嗯。”單沒有異議,邊的笑意濃了兩分。
“霓裳片片晚妝新,束素亭亭玉殿春。”裴雲妙想的卻不是玉蘭花的高潔與不可比擬,杏眼稍稍斂起,狡黠贊道:“玉蘭是,但人更比花!哥哥討大便宜咯!”
倏然提到裴雲鶴,單尚且訥了幾秒。
待品味出裴雲妙話裏的揶揄時,方才後知後覺生出了些赧和尷尬。
奚憫霞瞧了出來,照顧單便讓裴雲妙收斂些,單雖然允準裴雲妙提前一聲嫂嫂,可自己卻還沒有改口。
不過奚憫霞也不是那麽苛刻的人,單千裏迢迢嫁來家,知書達理,沒得不好,為人母的自然要多照顧些。
于是又擔憂到了自己那個看似風雅實則不甚懂風雅的兒子上。
奚憫霞微微蹙眉,“說起來,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哥哥怎麽還不著家?不是回來了?”
裴雲妙立即擡頭,“在公司呢。說是國外的工作忙完了,國的還有的忙。聽鐘助說,這兩日臉不大好。”
又悄悄看了單一眼,了聲音:“我看,他就是不好意思,所以才躲在公司不回家。”
“那也沒有撂挑子不管了的道理,他不回來那禮服怎麽辦?戒指怎麽辦?總得他親自去試吧?”
“哥哥說可以找個和他差不多高型的先替一替……嫂嫂家的那個律師就行。”
“這說得什麽話!難不這婚讓別人替他去結?”奚憫霞一時高了嗓子。
從來不愁自家兒子游手好閑,愁得反而是他太心工作。
可這話一出,又覺得似乎像在說裴雲鶴不想結這婚,有怠慢了單的意思。
微微張著,頓了會兒才上單的手背。
“你別介意,阿鶴他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忙慣了,一些工作放心不下給別人做……你放心,婚禮前我一定讓他回來見見你!”
“我不介意的伯母。”單收斂了幾分表,笑了那四亭八當挑不出錯的模樣。
聽裴雲妙和奚憫霞幾句話,又是臉不好,又是律師替一替的,們不知道其中緣由但單聽懂了七八分意思。
大約是前天那烏龍的見面,惹惱了本不溫文爾雅的未婚夫婿。
人可能本就對這樁婚事不滿,這下好,對更加不滿了。
雖然奚憫霞上說著讓別介意,說裴雲鶴沒有別的意思,但單心思重,早將各種因果利弊盤算了八百回。
心知自己不能惹惱裴雲鶴,更不能影響了這樁婚事,待在松泠居待到了暮四合,奚憫霞留過夜而裴雲鶴還不歸後,單在回倚蘭洲的路上十幾次拿起手機,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顧全大局,給裴雲鶴發了條信息。
說前日是唐突,但這幾日有些事還是要細細商量為好,想請他吃飯,權當賠罪。
幾分鐘後,手機上進來了一條短信,號碼已經被備注上了裴雲鶴的名字。
【裴雲鶴】:哪位?
單:……
沒想到裴雲鶴竟然連的電話號碼也沒留。
握著手機的指節有些泛白,微涼的夜風從車窗空隙裏竄進來,肆意在發梢上輕薄了一下又逃走。
單咬著,咬到一瓣絳也泛了白,皓齒終于和指節一同松開。
有求于他,蘇家有求于裴家。
忍了便是。
于是又在屏幕上輕敲幾下,自報家門,說明來意,盡可能遣詞造句能讓那位熨帖一點。
可不等再發出去,頁面上嗖一聲又飛進來一條新的信息。
【裴雲鶴】:我這兩天沒空,後日上午十點,我去倚蘭洲接你。
單水霧繚繞的眼眸怔詫了一瞬,司機老陳已將車穩穩停在了倚蘭洲。
他輕敲了下擋板,回溫和地對著單說了一聲:“夫人,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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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的那日,裴雲鶴親自開車至倚蘭洲來接單。
開的也是一輛賓利,但與老陳常開的那輛不同款,單將手搭在車把上思索了幾秒,車門從裏面被打開。
裴雲鶴微微俯,著眉,挑眸看,“怎麽?真要把我當司機?”
“沒有。”單搖頭,側坐進副駕駛,將安全帶系好後習慣地理了理旗袍的下擺。
裴雲鶴發車子,不聲地用餘看單。
今日穿的是一月牙白繡玉蘭真旗袍,端莊貴重,素雅高潔,一點點綠從玉蘭花的針腳裏出來,又添了一份欣榮的生氣。長發由一玉簪綰起簪在腦後一側,發包蓬松,含苞待放,再垂一縷懶懶散在肩之前,盡顯書卷之氣。
看得出,為了赴今日的約是隆重打扮了,像是要給他留下一個妥帖的印象,卻不知自己好得過了頭。
裴雲鶴眼睫一闔一開,冷然收了視線,角卻出一剎的笑意。
“份證帶了嗎?”
“嗯?”單側目,“帶了。”
“要去哪兒?”不問。
這頓飯由賠罪請客,但未和裴雲鶴事先通,拿不準裴雲鶴的喜好便沒有提前訂地方。
現在十點未到,兩人都不是那要人等的,提前出發,似乎去哪兒都還不到飯點。
“到了你就知道。”
裴雲鶴的語氣還是那樣冷淡,單靜靜看他。
他今日似乎也細細打扮過了,發上抹了頭油,細碎的發齊齊背後,側面看廓朗卻依舊斯文俊秀。
裁剪合襯的定制西裝與他形相當,一般地鶴立括,黑細膩沉穩,但裏頭那件月白襯又顯些許矜貴散漫。
是坐在這裏一言不發,也人挪不開眼。
單的目靜靜在他上流連著,車子駛近倚蘭洲大門崗亭前,裴雲鶴忽地偏頭將捉住。
“放心,不會把你賣了。”
單眨眼,收回目,狐貍眼下的卻在春日的照耀下泛出了些微紅。
而等裴雲鶴將車駛進民政局院子裏時,單雙頰上的那抹紅更加明顯了。
詫異地看向裴雲鶴,這人卻將將避過的目垂眸看腕表,正經得像是在談一樁生意。
“不是說要講和?證領了最是和氣,你、我、蘇家裴家都安心,前頭的事便一筆勾銷,就當賠罪了。”
“可是……”
話說了一半噎在舌間,單忽覺似乎好像也沒什麽好可是的。
正如裴雲鶴所說,單來南喬一遭不就是為了結婚?
領證結婚正是所求,領了證,蘇家裴家都安心了,遲一天早一日都要領,又有什麽好可是的。
他約莫是要用領證來探一探的誠意與決心,也是,他平日裏忙,隨意一天把這無關要的聯姻給敲定,于他而言是沒有辦法,于,可能就是輕慢。
如果答應了,興許能讓他找回幾分面,消消氣,前頭的事就此過去。
大概是這麽個意思。
心思九轉繞了一繞,話頭也繞了回去,單起長睫將手按在車門把手上,“好。”
“單。”
臨下車前,方才語氣間還有些恫疑虛喝的人又住了。
回眸,若有遲疑看著。
裴雲鶴眸了一,神忽而嚴肅起來,“這是唯一可以反悔的時候了。”
“我不反悔。”也認真地答。
的倒影在他眸裏徜徉,平白相逢的人卻在此時糾纏到了一起,忽然覺得無論將來如何,他們都將一起溺在這春日朝之下。
倏忽,裴雲鶴漾出一抹笑,起下車。
“行,那你沒有機會反悔了。我從來都不打算在我的人生中多添離婚這一條履歷。”
隨後他領著單進民政局取號、排隊、登記……每一項流程他都帶走得穩穩當當。
他前日給發信息說要接時就做好了預約,大概他就是一個如此井井有條的人,習慣了事先悉、安排好一切。
只是他們兩個沒有合照,等號的空隙又去攝影那邊排了個隊。
到他們時,攝影師他們并排坐在大紅掛布之前,鏡頭一擺,語氣比他二人之間的氣氛甜許多。
“來,新郎新娘靠近些,笑一笑!”
“都穿裝了還那麽害幹什麽?這麽般配,靠近些,很好看的!”
哪裏就是裝了?
單餘略在裴雲鶴上,他依舊昂首括,雙手隨意又恰到好地搭在膝上,十指纖長、骨節分明,人要比裳好看許多。
于是也學著他的模樣坐正,只按照攝影師的指揮稍稍朝裴雲鶴靠近了些。
想,也許沒有的結婚照拍出來就是這樣的,像談生意一樣,正經,規整。
可當照片被洗出來到單手上時卻愣了一瞬。
拍照時以為自己和裴雲鶴還相隔有段距離,兩人都是規規矩矩,絕無合襯相配的意思在裏面。
可再看這照片,一襲月牙白旗袍與裴雲鶴一濃墨西裝,相映相稱,肩抵肩、臂靠臂,完全稱得上親無間。
而那一的矜持更是點睛之筆,將新婚夫婦二人的濃意收斂三分,化作了與,渲染朦朧的氛圍。
有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巧妙。
甚至在裴雲鶴端正的笑容裏瞧出了一稱心勝意。
以為是幻覺。
“好般配!我就說了!”
“那祝二位新婚快樂,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多謝。”
裴雲鶴從手中出照片,彎了彎角,又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順勢牽了往窗口那邊走去。
“到我們了。”
一紙婚書,兩姓聯姻。良緣遂締,匹配同稱。
再三簽過名字之後,兩本蓋上鋼印的紅小本子被遞到了單和裴雲鶴手裏。
工作人員眉眼盈盈說著喜慶話:“恭喜裴雲鶴先生、單士,祝二位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單第一次覺得他們兩個的名字并排念在一起似乎也是順耳好聽的,下意識擡首側目去看邊的人。
日正好,過民政局敞亮的玻璃窗折進來,如五彩斑斕的蝴蝶和絢爛的夢,正正灑在了他溫的眼眸、高的鼻峰——
以及肆意輕揚的角邊。
哦。
那不是幻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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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玉蘭花,不緇塵垢。出自王谷祥《玉蘭》。
霓裳片片晚妝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出自眭石《玉蘭》。
一紙婚書,兩姓聯姻。良緣遂締,匹配同稱。出自網絡。
[加油]熱烈慶祝哥嫂扯證!評論區掉落紅包!不要大意地上你們的份子吧![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