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著前方路況，沒立刻接話，靜了一兩秒，才答，“不是。”

吃飯時孟鞍已經聽明白，送貨那天他應該是去幫朋友的忙。

他這個朋友倒是心思活泛，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看起來和他很不一樣。

他話太，讓人有些分不清是不愿際，還是不善際。

“應該也不是合伙人？不太像。”孟鞍說。

陸勘從後視鏡里掃了一眼，還未答話。

孟鞍接著說，“做生意的，沒你話這麼的。”他沒吭聲，孟鞍也沒再繼續往下問。

一時兩人都沒言語，路段逐漸擁堵起來，車得緩慢，陸勘對這里的通已不太，沒想到這條路這麼堵。

車外時而響起喇叭聲，襯得車里愈發安靜。

陸勘不太習慣吹暖氣，但因為車上還坐著個人，他便沒開窗氣，手肘支在窗沿，對這擁堵的通并不到多麼焦躁，然而轉念一想，沒話可說，的確會讓別人這等待的時間更漫長。

他手指微屈，在方向盤上敲了一下，開口問，“可以放音樂，要放嗎？”

“嗯？”

他當應了，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在中控屏上點了兩下，“你連吧。”

孟鞍理了下邏輯，說，“你不說話沒事，我要覺悶會說話的。”

但也沒拒絕他的提議，沒有連別人車藍牙的習慣，說了個電臺頻道，“這個臺現在應該在放老歌，聽嗎？”

陸勘嗯了聲，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調頻，音樂聲播出來。

電臺里是莫文蔚輕盈又沙啞的聲音，唱著歌。

孟鞍回完該回的工作微信，路況仍是不好，關了手機，看著前方道，“還要堵會兒，你住的遠嗎，回家會不會很晚？”

“不算遠。”他說完，余瞥見正偏頭看過來，頓了頓，說，“我住X大。”

也不算近就是了。

“確實不順路。”孟鞍想起初見那天，笑了下，“還好那天沒答應送我。”

陸勘沒想到會提起這個，側眸看了一眼。

路燈照進車里，仍然太暗，孟鞍不太看得清他的表，只約覺他好像抬了點眉，然後轉回頭，語調平淡地說，“和順不順路沒關系，那天不認識你。”

他說完這句，前方車輛緩緩起來，他開著車，沒再接著說。

下了高架，路況漸松，車速一點點提起來。沿途路過一個商圈中心，廣場一層正排著一條長龍。

孟鞍過去，有些遠，輕微近視，不太確定地問了聲，“那邊是在排隊買茶？”

陸勘看了眼，回答是。

孟鞍喃喃了句，“這麼好喝？”

這家店最近一年來在各平臺下營銷，一躍為網紅店，上個月在本市開了首家門店，從早到晚排長隊。

當時柴迦買了黃牛號，請大家喝下午茶，眾人喝了，都覺得就是杯普通茶。沒想到過了一個月，熱度依然不減，看起來這套營銷方案很功？

在想事，沒說話，就稍顯沉默。

他有所覺，朝瞥去一眼。

車開過一個紅綠燈，駛進輔道，忽然停在一個能臨時停車的路邊，陸勘解了安全帶，說，“稍等。”

然後就下了車。

孟鞍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車胎了？還是出什麼故障了？

正當打算解安全帶也下去看看，駕駛座車門被打開，陸勘重新坐回來，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和一瓶芬達，遞到面前，“車上只有這兩樣，你喝什麼？”

孟鞍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見不，換了個問法，“你不是？”

“……”

孟鞍靠在椅背上，反應過來後，發自心地笑了下，這個男人也太直線思維了，以為“眼饞”茶店，所以覺得？

難得不知說什麼好，也不想解釋，接了芬達，“好吧，就當我吧。”

陸勘沒懂這孩是什麼意思，但拿了飲料，他也不再多話，自己擰開礦泉水，喝了口，放在中控臺，重新啟了車子。

車重新上路，孟鞍擰了下瓶蓋，沒擰，也不再去試。

稍一偏頭，就能看見他握著方向盤的右手，出手腕和半截小臂。

看了一會兒，在下個紅綠燈的間隙，把芬達拿給旁邊男人，“能幫我開嗎？”

綠燈卻很快亮起，他低頭匆匆掃了眼，的手握在瓶上方，靠近瓶口。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避開了的手，擰開了瓶蓋。

他目視著前方，把擰下來的瓶蓋遞還給時，手指無意間輕劃過的手背。

皮上的約等于零，孟鞍不太在意這點小。

喝了口汽水，氣泡很足，有些沖，沒再喝，放在他的水旁邊。

九點多，車停在孟鞍家小區門口。

孟鞍道過謝，解了安全帶下車。陸勘掃到中控臺那瓶橙，出聲，“那個……”

孟鞍扶著車門，回過，彎腰去看他。

他見看過來，把中控臺上那瓶芬達遞過去，“飲料你還要不要？”

兩人短暫地對視一眼，看著他的眼睛，想著他剛剛的稱呼，“我孟鞍。”

他頷首，見仍一不地看著他，頓了頓，只好也道，“我陸勘。”

“我知道。”孟鞍接過他手上的芬達，朝他一笑，眉眼彎彎，“你現在認識我了。”

說完這句，沒等回復，干脆地關上了車門。

……

夜中，陸勘看了眼人離去的背影，又迅速收回目，發車子駛離。

第6章 06你會換燈泡嗎

那瓶芬達被孟鞍放在冰箱里，兩天後的下午，準備做飯時才想起來。

拿出來倒進玻璃杯，看還正常，嘗了口，汽水味兒已經沒了，只剩下淡淡的甜，意外的還算好喝。

忙了兩天工作，作息混，昨晚熬了大夜，上個項目總算告一段落，雖還剩一些瑣碎的事項，但在進下一個項目前，能輕松一段時間。

因為是今年臨時接的活兒，手上原本定好的項目也在做前期工作，所以這段時間工作一直在趕，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今天這麼長的覺。

此刻神很好，喝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喝的汽水，想起那個男人，和一支消失了兩天的釉。

其實也不知道那支釉是在哪里掉了，還是被隨手放去了哪里，那天晚飯過後就不知所蹤，但既然有這個理由，就打車去了小于煙酒商行。

孟鞍到時小雨剛停，五六點的景，天空灰沉沉的。

進到店里，今天坐在門口收銀臺的是于山林，見進來，一瞬的驚訝過後，關了正在播放的視頻，笑著問，“孟小姐，找我，還是？”

孟鞍也笑了下，“打擾你了，我好像有支釉落你車上了。”

“噢。”于山林上應著，心里清楚這點小事發個微信問一聲就行，親自過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他順著問，“那天是陸勘送的你吧？我這兩天沒怎麼用車就沒注意，今天店員請假，我這兒看店呢，不方便走，要不我讓陸勘過來幫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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