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餐定在碧雲天，環境清雅安靜，是京市有名的中餐館，常常座無虛席。

顧清早早便訂了包廂，拉著鐘坐在側，地說：“我專門挑了一家做滬幫菜的館子，你看著點，不用和阿姨客氣。”

包廂就四個人，鐘左右分別坐著母親和顧阿姨，那人便理所當然地坐在了對面。

鐘心不在焉地翻著菜單。

正點著菜，顧清和白帆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天來。

顧清：“兩個孩子還不認識吧？”

白帆轉頭問兒，“在學校見過易忱嗎？”

鐘想都沒想：“沒有的，不認識。”

易忱表荒謬地抬起頭。

“不認識也沒關系，現在不就認識了？”顧清和藹地看著鐘，和介紹，“這是我的兒子，大名易忱，熱忱的忱，也在S大，今年大二了。”

白帆則攬住鐘的肩膀，介紹起自家兒：“小忱啊，這就是阿姨的兒，鐘，今年剛進S大，以後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易忱緩慢重復了一遍：“鐘、？”

他視線定格在臉上，打量著。

鐘心一懸。他聽過的名字？

“誒？”白帆興趣地問，“小忱聽說過？”

終將人與名字對上，易忱挪開視線，吐出幾個字：“有所耳聞。”

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鐘幾次想要開口話，白帆卻沒給機會，驕傲地說：“我家是廣播站的主持人，可能因為這，認識的人比較多。”

易忱一句帶過：“是這樣。”

鐘松了口氣。

服務員一道道上菜，兩位士又開了別的話題。

“我和你媽媽，可是小時一個大院里長大的發小，關系可鐵了，”顧清直勾勾地看著鐘，忍不住喜地握住的手，“但之後我舉家搬到了京市，這兜兜轉轉啊，都三十多年了。”

“還好現在又聯系上了。”白帆拍著心口長吁短嘆，“清姐啊，你是不知道，我讓囡囡留在滬市上大學，就是不聽我的，非要北上來這麼遠，這邊無親無故的。我這可是一天都睡不好覺，輾轉難眠的。”

鐘按住額頭，“媽，哪有這麼夸張…”

“我懂。"顧清連連點頭，“這麼漂亮，孤來這麼遠上學，是我我也不放心。現在不是有阿姨嗎？，你就把阿姨這兒當你的家。”

“除了我，還有阿忱呢，兩孩子在一個學校，有什麼事直接找阿忱就好了，”余里，顧清不停朝易忱使眼神，但這小混賬今天像瞎了一樣看不懂眼。

只能語言示意：“是吧，阿忱？”

鐘著頭皮：“阿姨，我沒什麼事的，也不用麻煩…”

這無異于火上澆油，“——易忱！"顧清抬高聲線，在看不見的角落，火大地剜了他一眼。

易忱額角突突跳，“聽到了。”

“這就對了嘛，”顧清滿意地抿口茶，看向鐘，一秒轉換表，“那你們快把微信加上，這平時啊，有空就聊一聊，周末再約出去玩一玩，沒事還可以來阿姨家里，阿姨給你做蛋糕吃。”

“也是，把微信加上，之後聯系就方便了。”一旁的白帆托腮，微笑地附和。

兩家知知底，易忱各個方面也算滿意，總比兒和完全探不著底的男生來往好。

兩位士的目灼灼，完全趕鴨子上架的架勢。

鐘第一時間看向易忱，表無辜地眨眨眼，這和可沒一點關系。

後者面無表地灌了一大口茶。

桌下，顧清踹了兒子一腳，“小忱，還不快來加微信。”

看著易忱的表，鐘低下頭，忍住笑聲。

如果條件允許，甚至還想在易忱耳邊小人得志地演唱一首《命運》。

暢快地調出二維碼，沖對面揚眉：“你掃我吧。”

易忱一聲不吭地拿起手機。

“叮”得一聲，顯示掃描功。

鐘的聯系人界面，多了一個紅點。

眼看著鐘點了通過，顧清才滿意移開眼，還不忘強調：“一定要多多聯系啊。”

鐘看了眼好友界面。

易忱的微信名：001

頭像是一只趴在長椅上瞌睡的橘貓，鐘認出背景，正是學校燕名湖後的梧桐葉林。

在兩位士談的間隙，鐘又出手機。

忍不住又打開微信界面，點進易忱的微信巡視一圈。

不給又怎麼樣？兜兜轉轉，九曲十八彎，還不是加上了？

倒要看看，這微信是不是鑲了金邊。

鐘點進易忱的朋友圈，翻了翻，邊看邊尋找另一人的蛛馬跡。

易忱的朋友圈屈指可數，且半年可見。唯能見幾個月前更新了一條態，配文：【victory。】

前幾張照片是鐘看不懂的代碼和模型，最中間那張圖，是幾個人手捧獎杯的合影。

鐘放大圖片。

畫面上是一群掛著獎牌的青年。

最中間的獎杯，一左一右被人托舉，分別站著易忱和林弈年。

一個桀驁，另一個溫潤。

年意氣，風華正茂。

鐘看了許久，指尖輕點，保存下圖片。

“囡囡？”

驟然回神，下意識摁滅屏幕，收起手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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