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賴皮鬼 夫妻一致對外

許春明之有愧, 低著頭不敢看梁王妃的眼睛。

梁王妃卻以為是在傷心，心中憐更盛，又哄了好久, 甚至還親自送許春明出了正院。

張嬤嬤讓婢們抱著梁王妃送的禮，自己則小心地陪著許春明向前走著。

周緒是張嬤嬤大的，可以說把他當親兒子, 不，比親兒子還要親。早上聽到他親口說自己不能人道，張嬤嬤傷心的哭了一早上, 急得角這會兒都起了水泡。

本來對許春明就滿意，現在出了這樣大的事, 在王妃關心他們小夫妻子嗣的事時，許春明非但沒有解釋，還想方設法為世子瞞, 把責任都攬到自己上。張嬤嬤現在和梁王妃是同樣的心，對許春明是滿意又心疼。

大家都是人，子嗣艱難, 世人多是怪罪人有問題。想也可知以後夫人會面臨多力。

張嬤嬤心中嘆口氣, 想要再勸許春明兩句, 外面卻跑過來一個小廝, 瞧著像是守門的。張嬤嬤喝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 有話好好說！”

小廝跑的急, 連氣都來不及：“嬤嬤，娘子軍營的人來報, 咱們四郡主在營中和五公主打架，不小心傷了許家三公子，聽著傷勢很重。此事牽扯衆多, 營中的人不知該如何理，已經報到宮中了。”

許春明聽著，心中咯噔一下，對張嬤嬤道：“嬤嬤，你先去穩著母親，別讓看出來，我去軍營看看況再說。靜音，你去找世子，把此事告訴他，請他盡快與我彙合。”

張嬤嬤猶豫道：“不要告訴王妃嗎？”

許春明急著向外走，“先瞞著，看事態發展。傷者是我弟弟，我能做主。只要五公主無礙，就不用母親出面。後續我父親母親這邊，等我和世子回來再說。”

說完，帶著飛羽一路趕到了城外的營中。

來報信的人已經離開，許春明并不清楚事的細枝末節，想著四妹妹也不是莽撞的人，最可能因為和五公主起了口舌之爭，三弟許春景過去勸架，不小心被誤傷。

只是奇怪，五公主不好好在宮裏待著，去娘子軍營作何。

總不能是識破了四妹妹的份，特意過去挑刺的吧。

事實證明，許春明確實是想多了。

營帳，四郡主和五公主皆是穿著兵的軍服，各坐在營帳的兩頭，都是不服輸的樣子，互相怒視著。

看到的影，四郡主騰地站起來，委屈地：“二嫂！”

五公主愣了一下，也想要站起來。只是了，并沒有站起。

四郡主地向前跑了兩步，又停在原地，眼睛去看坐在主座上的人。

那人許春明認識，昨日也在太子殿下的大婚上見過，近日在京中炙手可熱的大將軍孟翀。

和昨日不同，此時孟翀面沉靜，不怒自威，上的鎧甲更是為他增添了兩分威嚴。

看到來人是許春明，他眼中有失一閃而過，拔的也自在地靠著椅背。

“梁王府夫人。”

許春明低頭：“孟將軍。”

孟翀道：“夫人還是先去看看令弟的傷吧。此事事關重大，不若請梁王和王妃來此理，才是恰當。”

帳另一邊，許春景坐在行軍床上，捂著滿腦袋的，聽到孟翀說起自己，他開始哀嚎：“姐！我在這！姐你來看看我，你親的弟弟要死了！”

瞧他這邊，還有力氣說話，想來應該就是皮外傷。許春明瞪他一眼，嚇的許春景抿著，不敢再吭聲。

孟翀見狀，哈哈大笑，“聽說夫人在王府很得梁王妃的喜，想來就是因此吧。”

許春明哪能聽不出他話裏的諷刺。

“孟將軍過獎，我今日過來，是因為傷者是我的弟弟。四郡主犯錯，自有梁王世子前來。至于五公主，”

五公主看著。

許春明道：“公主份尊貴，也該有宮中之人跟著。”

說來說去，大家都是皇室王室中人，你一個將軍在這算什麽東西。還想見梁王和王妃？

孟翀臉未變，眼中倒是多了些興趣。

他用撐著胳膊，“夫人言之有理。只是公主郡主們貴，既然是在營中發生口角，那本將軍作為主事之人，過問也在職責之。倒是梁王妃，怕是不敢來吧，才讓你一個小輩出場。”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梁王妃，許春明心中怒氣橫生，想要和他辯駁，後卻傳來警告之聲：“孟將軍！請慎言！”

是周緒來了。

許春明心中松了口氣，過去走兩步迎他進營帳。

周緒示意站在自己後。

面對周緒，孟翀是截然不同的態度。他站起，笑瞇瞇地朝他拱手，“周大人。”

周緒面嚴厲地盯著四郡主和五公主，又看向角落裏可憐兮兮的許春景，語氣和藹，“軍醫怎麽說？”

許春景也不裝可憐了，“沒事，姐夫哥，我這都是皮外傷，就看著多，養兩天就好了。”

周緒點頭，轉首瞪著四郡主，“到底是為何事？”

四郡主噘，不肯說話。

孟翀道：“是們兩人各自帶的小隊，為了爭比賽資格，私下用了些暗招。”

他說的晦，許春明也猜到了其中緣由。

五公主先前和四郡主手，兩人頭發都散了不。撥開垂在耳邊的碎發，自己率先承認：“明明是先來的，我這是為民除害，給大家一個公平正義！”

“你才來的！那個小紅旗，本不是我推倒的！”四郡主對著反駁道。

五公主就是氣這句話，兩人打了大半天也是因為死不承認。現在死到臨頭，聽還是這麽說，五公主心中又急又氣，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又朝四郡主扔過去。

“你個賴皮鬼！不要臉！”

兩人的距離有些遠，那個茶壺原本是打不到四郡主上的。

最後面走進營帳的周緒揚看到眼前此景，他快走兩步，拉過四郡主的，自己則上前擋住了。

盛滿滾燙熱水的茶壺，全部倒在了他的脖子上。

“三弟！”周緒反應快，立刻沖到他面前，又對衆人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準備冷水！”

五公主是看著和四郡主的距離扔茶壺的，原本也沒使多大的力氣，沒想到真的能砸到人。

眼看著周緒揚脖子上的皮立刻就被燙紅了，那上面甚至還冒著熱氣，嚇的五公主眼中的了淚立刻就下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二嫂......”

無助地看向許春明，也不敢像從前那樣直呼的名字。

許春明皺著眉，麗嬪最近很得聖上寵，五公主的份也跟著水漲船高，脾氣比從前更加縱。今日就算是周緒揚真的被打傷，想來對五公主來說，也不會什麽罰。

皇權在上，不能說什麽。是以面對慌的五公主，許春明能做的也只有冷眼相待，沒有搭的話。

因為許春景的傷，軍醫就在營帳候著，見狀立刻理了周緒揚脖子上的燙傷。

“起了水泡，怕是要留些疤了。”

周緒揚坐在椅子上，仰著脖子方便軍醫理傷，聽見他這話，周緒揚笑呵呵地安衆人：“無事，男人上帶些疤痕不礙事。”

看著大家都圍著周緒揚，在最外面的許春景小聲嘟囔，“我也傷了，也比他流的多，怎麽就沒人關心我留不留疤呢。”

四郡主站在一旁，正好聽到他這話。想到他傷也是因為自己，說不定還是在和五公主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暗傷的，上前討好，“春景哥，我關心你啊。你放心，我家裏有上好的祛疤膏，一定不會讓你破相的。”

兩人在軍營中經常見面，早就混了。什麽德行，許春景再了解不過。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心虛了。

許春景道：“你是該關心，要不是怕你在五公主手裏吃虧，我用得著跑過來幫你嘛！”

“是是是，春景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小子一般見識了。”

笑嘻嘻地上前，“等會二哥罰我的時候，還春景哥能幫我求饒一下，拜托拜托！”

許春景斜著眼看，“看你表現吧。”

四郡主立刻舉著手發誓，“我藏的饅頭都給你吃！”

許春景肚子，他現在的飯量大，每日都吃不飽，晚間回了營中肚子都得咕咕。

“行吧，答應你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周緒揚的傷已經穩住，他顧不得疼，笑著安衆人，尤其是嚇哭了的五公主。

許春明知道，他是不想讓周緒為難。

收回心疼的目，許春明驀然發現，還有一道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打量著周緒揚。

那眼神，來自孟翀。

許春明心中一涼，知道必然是孟翀發現了什麽。

暗中扯了一下周緒的角，讓他回神。

周緒比還要早發現。

孟翀這些年的，在軍中不是虛度的，不管是眼神還是心思都比旁人敏銳許多。看著周緒和許春明兩人的異常，一個可怕又荒唐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漸生。

他的臉上出不可思議又涼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