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別時 送他出差

許春明回王府的神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先去了正院，把周緒要離京去淮州救治災的打算告訴給梁王妃。

梁王妃當下震怒，一掌拍向羅漢床上的小幾，震的手腕上的玉手鐲都碎了三截，“真是太不懂事了！等緒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張嬤嬤心疼地撿起碎掉的手鐲，走出了房間說要去找大師補玉鐲。

屋裏只剩下們婆媳兩人，等梁王妃出了氣，許春明勸道：“母親勿生氣，世子仕已有三年之久，職位雖說有升遷，但幅度到底不大。世子說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他有先前的經驗，一定能立功的。”

這個說法，比‘世子擔心淮州的百姓想要以犯險救他們’，更能讓梁王妃接。

果然，梁王妃臉上的慍怒有了緩和，“只是苦了你啊我的兒，明日可是你回門的大日子，若是緒不在，那些人指不定怎麽議論你呢。”

“兒媳不怕，”許春明堅定地說，“只要是對世子的仕途好的，兒媳都支持他。母親，兒媳還要回去為世子收拾行李.....”

梁王妃欣地看著許春明，想要再誇兩句。聽到最後的話，梁王妃立刻道：“行，你快去，好好和他告個別。告訴他，不用來和我拜別了，早去早回。”

說著不放心，又給了許春明好些銀票，讓給周緒帶著。

和梁王妃考慮的不一樣，許春明準備最多的是藥材，針對男老的病癥描述以及相對于的藥方和藥丸，還有不家禽疫病防治的各種藥方。

把東西都準備好，又叮囑靜音：“和淮州挨著的是康州，你去安排康州城裏咱們的藥鋪子多準備一些藥材，送到淮州。記著，”

低聲音，“別那麽著急，等世子到了淮州之後兩三日，聽到淮州缺藥材的消息後，再以我的名義送過去。該怎麽說，那個掌櫃應該都知道。”

靜音點頭，“那小姐，明日回門只有你一人的事，要提前告訴大人嗎？”

“此事不用說他也能猜到。快去辦吧。”

靜音走後沒多久，周緒就回來了，“已經和聖上還有各位大人都商議好了，我們一個時辰後在城門口集合出發。”

“一個時辰？這麽著急嗎，賑災的糧食和料都準備的好嗎？”許春明道。

周緒沒想到還能想到這些，再看為自己準備的行李都是各種藥材，周緒心下，更加覺得深明大義。

“第一批已經送過去了，第二批和周圍各州城的支持，也會在今晚，最晚明日出發。”兩人在一起，滿打滿算相了才兩日，許春明并不敢說十分了解周緒。但很明顯，周緒的這幾句話，越說到最後，底氣越不足。

也就是說，第二批救援資，何時能集齊何時能出發，他也不能保證。

那讓康州藥鋪準備的藥材，應該能派的上用場。

周緒還想在離京之前，多去拜訪京中的相關同僚，看他們能不能幫得上忙。等何俊把行李都裝上馬車後，周緒道：“夫人，我先走了。母親那邊，你幫我好好解釋一下。還有岳家.....”

“放心吧，我已和母親解釋過，至于我爹娘那邊，你不用擔心，待明日我回去會好好和他們說的。世子，”

兩人來到門口馬車，許春明停下來，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人，眉眼俊朗，青又固執，面容堅毅，明知道前方是污水渾濁充滿未知危險的地方，也想要去闖一闖。

為了那些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許春明的眼睛生了些水潤：“請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遇事多想想母親，此生艱難，未來還指你。”

周緒點頭，轉沒有毫停頓地上了馬車。

許春明當然知道，他并未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并未在意。有些事做了，一時得不到回應也很正常。

目送周緒的馬車走遠，許春明回準備進院子，卻看到門口正站著一人。

的大嫂，梁王爺的側妃方氏所出的大公子，去年娶的夫人陶氏。

陶氏的父親是當朝察使，位雖說沒有許春明父親的職位高，但陶大人掌管京中各員的監督視察事宜，也算得上有實權。

陶氏和許春明，一個丈夫占長，一個丈夫占尊，兩人地位相比較，也是許春明更勝一籌。可陶氏跟著方氏過了一年，沒學會方氏的看人下碟，倒是把的尖酸刻薄學了個十十。

昨日是周緒和許春明新婚之後首次去正院拜見，王府的小輩們也全都出席，陶氏跟著方氏一起，許春明可沒聽說些不中聽的話。

此時陶氏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許春明：“世子這大包小包的，要出去嗎？今天才是你們婚後第二日他就要走啊？等明日回門，春明啊，沒有夫君陪著，你可怎麽辦呢。”

許春明并未把放在眼裏，“多謝大嫂為我擔心，世子出去自然是為了公事，他如此民，這是我的福氣呢，我相信大家都眼目明，不會說的。”

“哼，你就吧。”

許春明笑笑，走上臺階。

兩人影靠近的時候，陶氏小聲道：“昨日聖後召見了我的堂妹，你知道嗎？”

許春明道：“聖後的蹤跡，我怎麽能知道。大嫂，我勸你也打聽宮裏的事，不然被人查到你窺探此事，一封奏折送到聖上的書殿，恐怕陶大人也逃不了幹系吧。”

陶氏冷笑，拐了話頭：“你這張皮子可真能說，怪不得能討得太子的歡心。”

本意是想把聖後有意讓堂妹當太子妃的事告訴許春明，好刺激一下，沒想到卻讓七拐八拐的說到了窺探聖跡上。

許春明笑容不變，依舊溫潤有禮：“大嫂此言差矣，我這可都是為大嫂和大哥，還有咱們梁王府著想。畢竟大嫂是王府的‘大夫人’，我更是王府的‘夫人’，咱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嫂，你說我的話對嗎？”

只有王府的世子夫人，才能被尊稱‘夫人’，之後為王妃夫人。

陶氏就算嫁給了王府大公子，也只能是‘大夫人’。和并排的是未來三公子的‘三夫人’，七公子的‘七夫人’和八公子的‘八夫人’。

陶氏瞪一眼，低頭氣呼呼地離開。

靜音扶著許春明也向裏走，還未走兩步，許春明眼尖地看到回廊深有個小腦袋蹭地了回去。

兩人朝回廊走去，許春明道：“出來吧，我看見你了，六妹妹。”

六郡主手揪著角，忐忑地從角落裏走出來，“二嫂。”

六郡主的母親是林側妃，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現如今一人獨自居住在林側妃當年的院子裏，平時學習念書都是和四郡主，五郡主一起。

可能是因為沒有母親，六郡主平時膽小謹慎，除了和四郡主們一起之外，很出現在大家眼前。

許春明道：“昨日我讓四妹妹給你送去的禮，收到了嗎？”

六郡主點頭，目真摯了許多，“收到了，多謝二嫂。”

那個箱子裏，最上面是一套普通的首飾，下面的隔層裏，卻是裝了一沓銀票，甚至為了方便，還有一小袋碎銀子。

許春明也沒有挑開，“不客氣，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挑了些首飾，幸好你喜歡。說起來我剛嫁進府裏，對大家都不悉，現在世子出門了，我一個人在清梨院更是孤獨，六妹妹若是有時間的話，和四妹妹五妹妹一起多去清梨院，咱們也多說說話。”

“嗯！”察覺到的善意，六郡主慢慢也放開了狀態。

許春明一直注意到手裏著一個香囊，好奇地問：“這是？”

六郡主攥那個香囊，聲音又低了下來，“這是我上次和王妃四姐五姐一起出門上香，求的平安符。本想著趁二哥出門送給他，沒想到來晚了。”

“這有何難，”

許春明接過香囊，遞給靜音，“你去城門口等著，世子臨出門的時候說一個時辰後才出發，現在過去應該能趕上，就說是六妹妹特意為他求的。”

六郡主面帶驚喜：“真的嗎？多謝二嫂。”

笑起來的時候，瞇著的眼睛彎彎的，帶著一清新的甜之，許春明沒忍住，上手了一把六郡主的臉蛋：“不客氣，快回去上課吧，要是被夫子發現你跑出來，可要挨罰了。”

許春明知道，今日梁王妃為們三個郡主請了鑒畫的師傅，看時辰現在不應該結束。

心事已經解決，六郡主的臉上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俏皮，“知道了，多謝二嫂提醒，我這就回去。”

笑著看帶著婢走遠，許春明獨自回了清梨院。

因為周緒的缺席，梁王妃又送來了些禮，給當回門禮，以此表達王府的歉意。許春明依數收下，在次日回門的時候，全都帶上了馬車。

許府已經收到消息，知道今日周緒無法回來，便提早通知了親友，是以許春明到許府的時候，迎接的只有許父許母以及的兄長和弟。

許母擔心，直接帶著許春明回了房間，“明兒，這幾天在王府待著怎麽樣？”

許春明道：“好的，梁王妃待我很好，四郡主和五郡主也都很好相。就是方側妃和大嫂有些難纏，不過我和們接不多，只要不是刻意見面，也能相安無事。”

許母略微放心，“世子呢？”

許春明知道想問什麽，“母親放心，我和他很好。這次去淮州，我也是支持他的，剛開始聖上不同意還是我幫世子求的呢。”

“那就好，”說起進宮的事，許母道：“聽說你們昨日進宮，到太子殿下了？他可有說什麽？”

許春明搖頭：“只寒暄了兩句就分開了。”

“沒有去中宮拜見聖後？”

“沒有，聖上讓世子把我送到馬車就去書殿議事，沒讓我們去中宮。”

許母嘆口氣，在自己兒面前，沒什麽可瞞的。“聖後怕是生氣了，你前腳剛出宮，後面就宣了陶家的兒進宮，聽說有意讓當太子妃。”

這事許春明聽王府大嫂說起過，許春明也不甚在意，“當就當唄，那位置又不是咱們家的。”

許母笑嗔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麽，娘就是覺得啊，以後和聖後的，怕是不如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