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嬌色》 第18章 第 18 章 妥善
第18章 第 18 章 妥善
等陸念安在醒來時,已到了山下。
午時才用過藥,燒已經退了,只那藥中應是加了安眠的一,沉沉睡了許久。
恍惚間到一種不同于山間的暖意——是的毯子,和芙蓉糕擺散發而出的香甜。
已經回家了嗎?
“小姐,潤潤嗓子。” 是秋倒了熱茶遞過去。
陸念安著指尖,沒什麽力氣地接過茶杯。茶水溫熱,順著嗓子往下延,讓清醒了幾分。
忽得就到一陣搖晃,垂眸,淡綠茶水散開一圈一圈波紋。
“怎麽下山了?”像是才反應過來,懷疑地拉起車簾,窗外夜無邊,月沉沉下來,像流的碎銀。
夜裏安靜,秋就緩聲同解釋著:“小姐用完藥後又燒了一陣,公子不放心,所以托人先將小姐送走了。”
許是察覺到陸念安愣住,秋便又笑道:“等回了上京,正巧先去撿藥,是之前太醫開得那個方子,小姐不用擔心,都是妥善備好了的。”
車按往日的起居備至,清雅的熏香,桃花模樣的燭燈,的團薄被……的確很妥善,甚至可以襯得上周到細致。
陸念安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可能是因為,生了病得人便會脆弱一些。
想起白日裏,喝藥時對兄長的懇求。
想讓他留下,一時難過,又說了句難聽的話。
哥哥會哄,會親自拿起瓷勺喂藥,會告訴——他只有阿念一個妹妹了。
可他將他唯一的妹妹丟下了。
盡管這在旁人眼中,是一種妥善。
無邊夜籠罩著馬車,山林之間,流淌著孤獨的寂靜。陸念安默不作聲地低下頭,眼眸微紅。
大夫總說,要開心一些,病也會好得快些。
原來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就比如此刻,心髒一一地疼,頭便也疼極了。
看來難過時,病也會好得慢一些。
*
山路婉轉,轉到上京時,天已大亮。
車溫度舒適,陸念安昏迷間,秋又替喂了兩次藥,直至燒完全退下。
此時晨日裏最熱鬧的片刻被幾人趕上。
整條街商鋪林立,門皆敞開。賣菜的大娘將扁擔放下,翠綠青菜上掛著水珠,引來幾個小生過去問價。
馬車卻不停歇,最終駛過這些喧囂,在巷尾的一間藥鋪前停下。
陸念安一直在吃得幾副方子,都是從宮中留出的。
那幾副方子到都繁雜,細細碎碎的藥材有幾十種,有幾味實在難尋,放眼整個上京,卻只有這一間鋪子能配齊。
府中藥材耗盡,秋才讓趕馬的小生將車拉到此。此時拉開帷幔,下車時不忘轉過頭叮囑:“小姐你在車上歇息片刻……”
“我想和秋一起去。”
說這話的人大概沒什麽力氣,輕飄飄落下一句。
的確也沒什麽心力。
在得知哥哥還要明日才會回家時,陸念安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
沒有難過,反而是一種惶恐。
真的覺得自己被丟下了。
又想哥哥是不是有些討厭。
下了馬車,沐在刺目的白中,使得雙眼微微脹痛。陸念安著白,面更為蒼白,靜靜立在一旁,就同周遭一切都格格不。
這是整個上京最繁榮的一條巷子。
乖乖站在藥鋪旁等著。
街邊人群熙攘,這裏有形形的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三五兩人的約著喝茶,點一疊點心,免不得要聊起南邊的那場雨。
陸念安發著呆,那些未消減音量的聲音便主鑽進的耳朵。
有提起兄長的,有提起大皇子的。
“崔姑娘也去了清平?”
街角推著糖葫蘆的老頭這時緩慢走過,紅的果兒澤豔紅,陸念安本看著山楂果子發呆,忽得聽見後這話,忍不住回過頭。
一穿著灰長袍的小生抿了口茶,緩聲道:“崔家姑娘心純真,此番又協助陸大人歸置流民,你說聖上會他們賜婚嗎?”
“誰知道呢?”搖著扇子的小生一頓,又改口:“總歸崔家和陸家的婚事都快了。”
不論聖上賜婚與否,崔家與陸家的婚事,應是都快了。
于是一整個晨日,陸念安都未曾忘了這兩句話。
等回了府中,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喝藥時連苦也不了,甚至怔怔地苦。
傻乎乎地模樣,秋便遞給顆甜棗,一。
可心也是苦的。
小姑娘很經歷這樣的挫敗,當下就焉了吧唧。
只靠在榻邊,連那甜棗也未用——迫切的需要什麽,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秋卻以為是頭疼的難,到也未打擾,反而給空間靜一靜。
等天暗下,秋才進屋點燈,偶然間瞧見還在原地坐著,一時間才發現的不對,忙讓先睡。
好不容易等睡下,西院那傳來消息,又說是公子可能要提前回來。
并不是不確定的消息,夜深時,陸祈就踩著月了北院——再次以前,他從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來妹妹的宅院。
屋陸念安剛剛睡下,秋輕輕推開門走出,然後將這一整天發生的事,都事無巨細地待了一遍。
話才說了幾句,一側的門被推開,方才乖乖睡的人,正小心翼翼地探頭看。
輕紗制的寢掛在肩側,松松垮垮。月緩緩勾勒出孩家纖的姿,白皙又。
陸念安從來都是漂亮又惹人憐的孩子。
當然也很懂得利用這一點,連如何落淚最惹人疼惜,都悟出來七七八八。
只默默哭著,哭得人無法招架,好人同有多委屈。
“哥哥。”眼淚,又低下頭:“你陪陪我。”
病中的小姑娘格外脆弱,陸祈只好陪進了閨房,淡淡的馨香襲來,他沒什麽表,轉過讓陸念安坐下,又等開口說話。
生了病的人還有恃無恐,陸念安沒坐下,也沒急著質問他為何丟下自己,只是獨自糾結了會兒。
仰起頭,問他:“哥哥喜歡阿念嗎?”
“當然喜歡阿念了。”沒有讓等太久,陸祈的聲音,和,緩慢,讓人無端想起質地最好的白玉。
想到頭疼,陸祈擡起手,寬厚地掌心落在發間,有一搭沒一搭地替順發。
烏發被大手發出“沙沙”聲。
像極了心跳的聲音,一聲一聲,在寂靜的夜中,沒有其他聲音比這更清晰。
“真的嗎?”
陸念安捂著心口想讓它別跳了。
“這幾日哥哥不在,自己想些什麽?”陸祁側頭看,近日裏京中流言四起,不乏有說日後境艱難的話語,難免怕當了真。
他拍了拍的頭:“好了阿念,沒有哥哥會不喜歡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