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嬴政很有耐心 “你這是吃醋了，妒忌了……

嬴政沒有立時反應過來表妹在說什麽，只因一向愚笨，反應遲鈍，且不懂。

自生活在和諧滿的姬家，甚至都沒有一個弟弟妹妹，從未經歷過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心純粹，或許連兄妹與男之都不懂得區分。

宮裏的孩子不一樣，們大多早，甚至懂事起便知曉自己的婚嫁不會僅僅出于，更多的是要為了自己的國家、自己的父王謀取最大的利益。

類如三公主贏月，心儀蒙恬，許真是自己的想法，許是周遭人默許的、引導的。

畢竟蒙氏一族為秦立下赫赫戰功，蒙家代代出英雄，許配一位公主亦能完全的籠絡他的忠心。

嬴政心知表妹純然，從不期盼能早些開竅，也不引導什麽，只希自然生長。

很快，他反應過來，目快速在臉頰上逡巡，不願錯過的任何微表。

不過他雖然知曉這些，卻也沒有經驗，“你這是妒忌了？”

般般稍愣，下意識搖頭，“我為何要妒忌公主，公主是表兄的親妹妹，我又不是呢。”也沒有立場呀。

“那你在不高興什麽？不許我王兄麽？”嬴政點點寸寸的瞧著。

“我也不知道呀。”正是因為不明白，才惶恐，難不想與表兄做親兄妹，才會如此不高興？

踟躕了許久，幹脆撈出表兄曾承諾的話，“在家中時，你說不管旁的弟弟妹妹如何，在你心裏只有我。”

“那你今日，是覺得我食言了麽？”嬴政十分有耐心，俯下的發。

周遭的守衛和寺人、宮早已退下，靜悄悄的夜中唯有蛐蛐在鳴奏。

般般細細思考，沮喪不已，“好像沒有。”

“這些弟弟妹妹不是我想要的，是我父王與其他妃子生的，你在吃他們的醋？”

“…有嗎？”

“有。”嬴政問，“你生我的氣麽？”

“我不知道…”般般無措，可對上表兄寬容的眼睛，鼓起勇氣仔細回憶，悲哀的發現，好像他說的是對的，表兄多無辜呀，為何要生氣呢？

“好像是有一點，表兄，對不起。”

嬴政搖搖頭，“不用道歉。”他甚至覺得十分好笑，還有閑心調侃，“小小年紀，霸占如此旺盛。”

般般低聲音，憂心忡忡，“這是不是大不敬？”

嬴政學著一同小聲，“我不會說出去的。”

般般狐疑，盯著表兄帶笑的臉，“你很高興嗎？”

“有嗎？”

“有。”

第一次見表兄笑的這麽燦爛。

很明顯了，他還裝傻。

壞了，被他拿到有壞心思的把柄了。

般般憋著一口氣，警惕的很，“你拿這個威脅我沒用，我是不會做壞事的。”

“……”嬴政收起笑臉。

賞了一個腦瓜崩，將呆子二字吞回嗓子眼。

笨的，偏又說不得。

東宮寬大，層層遞進都有侍衛鎮守，每一級都有專門的監，設了不同的職位。

般般只覺得森嚴，逛了一圈無甚樂趣。

將自己帶來的新花包掛在嬴政的床頭，“這裏面裝的是曬幹的佛手柑片、合歡皮、合歡花幹、柏子仁。”

荷包同是玄朱，用金線封邊，正正好符合太子的規格，“掛在床頭可以安神助眠，讓表兄夜裏快快眠，第二天有好神念書習武。”

邊掛邊念叨，“表兄夜裏睡不安穩，總是半夜醒一次，多浪費時間呀。”

般般知曉嬴政總是半夜驚醒，也是兩人一同睡的多了，有一回他驚醒的靜很大，也醒了過來，見他滿頭大汗，瞳孔驚懼的收，才知曉于他而言，睡覺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上回我給你的荷包，香味早就散盡了吧？”般般朝他手，“還給我吧。”

嬴政看了看攤開的手心，不甚高興，“送出的件焉有要回的道理？”

般般想翻他白眼，又看了看周遭，有許多服侍的宮人在，“把裏面的東西換一換呀，表兄是笨蛋嗎？”

他轉而出溫和的笑，“哦。”旋即招手讓宮人將荷包取來。

服侍嬴政的寺人白面細眼，很是面生，他取來了嬴政要的東西拱手奉上，的嗓音溫溫和和的，“小娘待殿下之細心，下臣拜服。”

般般當即盈警惕心，“當然。”盯著他看了會子，忽的問，“你什麽？”宮裏頭留著服侍的都是寺人。

嬴政本正著花包，有幾分不舍，聞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般般，視線落至一旁的寺人。

寺人躬道，“僕名秦駒。”

姬小娘質問他，他便立將自己放的及低，改‘下臣’而用‘僕’自稱。

“秦駒？”般般重複，繃的肩膀稍稍放松，“是何字啊？”

“小馬駒的駒。”秦駒含笑自謙，“此名乃僕自己為自己而取 ，意為我願當我大秦的馬兒，太子殿下聽說我的名曾掌大笑呢。”

從他這些話亦然能瞧出他對自己的名也很滿意。

“是個好名字。”嬴政擺了擺手。

秦駒應時後撤退下。

“怎麽，反應如此大？”嬴政掃了兩眼，“連寺人的醋也要吃？”

這話便是輕松的調笑了。

不過嬴政的視線是盯在上的，并不錯開。

般般撒謊，“沒有呀，看他眼，仿佛與我在邯鄲見過的人長得很像，我以為表兄用了趙姓之人做寺人呢。”

嬴政輕飄飄哦了一聲，也不再追究。

“表兄可不許用趙姓之人做寺人，一應侍都不許。”

“看不出你如此心疼趙人，你心疼趙國的百姓，那以後又要如何呢。”

般般愣了兩秒才聽出嬴政在說什麽，微妙的知到他的語氣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因為他說話時仍舊笑的。

“我……”哪個字是心疼趙人了？

——“太子殿下。”

一道聲音打斷了般般的話，兩人齊齊扭頭看過去。

還是秦駒，他道，“王上請太子殿下到鹹宮議事，文信侯也在。”

文信侯正是呂不韋，子楚即位秦王後，因功封他為相邦，賜文信侯，他可算是從商人到居丞相的第一人了。

嬴政眉頭微微蹙起，“秦駒，你送趙姬回踏雪軒，將人送到再回來。”

般般努有些不大高興，但也沒說什麽，頭一次跟阿母一個想法，這個呂不韋確實討人厭，上回夜宴結束，在殿門撞見他，他看的眼神很讓人不喜。

那是一種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的目。

走前不放心追問，“表兄，姬昊先生來了麽？”

嬴政頷首，“我派去的人想來這會兒已經到了邯鄲，不日他們便會出發。”

般般頓時眼前一亮，拉著他的袖撒，“那你可讓人催促我阿父阿母？他們何時搬到秦國呢？”

嬴政只道，“你若是想念他們，便寫信寄過去。舅母懷有孕，只怕不能即刻。”

般般一聽，也有道理，歡歡喜喜的跟著秦駒走了。

回到踏雪軒，吆喝著要簡牘，說要寫信。

牽銀抿而笑，研墨潤筆，伺候寫信。

寫寫改改，刮刀用的手指頭疼，平齊的簡牘被刮得有些地方凹凸不平，最後終于放下了筆。

“小娘寫完了？”牽銀不識字，但識得小娘的脾，簡牘上的文字很短，話多怎會只寫這些字呢？

般般：“……”

“不是，我改了主意，”趴在桌案上，“我明日去尋表兄一同寫吧，他應當也有話要說給我阿父阿母聽。”

不論怎麽說，第二日便要正式進學堂了。

天還未完全亮，般般被牽銀了起，昏昏沉沉的梳洗過後，兩人就今日穿什麽討論了會子。

要面對其他諸位公主，不般般張，牽銀亦如臨大敵。

最終也沒穿多豔麗的，因大王還在守孝，其他人也不能穿金戴銀。

牽銀手巧，簡單為梳了個垂掛髻，取了兩只淺紫的翹搖玉釵在兩側，致小巧又不喧賓奪主。

上穿的是淺黃藂羅衫，玄花羅，凸顯了今年稍顯纖細的頸子。

早膳用了小米粥，粥熬得濃稠，裏面擱了牛，攪間能瞧見味的桂，配上一些爽口的小菜，般般也吃的很開心。

因著吃漬，大清早竟就有脆的漬，咬一口，裏的鹵湯順著的指流。

“下次要膳夫放些茱萸，味道許會更好呢。”

牽銀取了潤的帕子為手，解釋道，“其他宮要了漬是有茱萸調味的，但小娘年歲小，應食辣，不過吃一些想必也不打，下回我讓膳夫放些。”

般般點點頭，說好。

用了早膳，般般帶著牽銀并著兩個寺人一同從踏雪軒出來，迎面便瞧見了從竹林繞進來的太子儀仗。

狠狠一愣，當即小跑兩步探頭去看。

果真是嬴政，他單手支額，正閉目養神，一襲月白袍將他襯托的纖塵不染，明黃的寬大腰封勒出他孔武有力卻略顯纖細的腰。

平日裏他不太束發，年紀雖小卻已有翩翩公子的俊皮相，今日竟然高高束發，將他的整張面容悉數展。

高眉弓造就略深的眼窩，尤其是他合眼時，高的鼻梁側投小片影，他如何看都不近人，翳郁郁地。

“…表兄？”般般有些癡傻。

嬴政睜開眼睛，見打扮妥當，出一抹淺笑，“竟這樣守時麽？”

般般慢吞吞的眨眼睛，“不是說好了不用你送我麽？”

“我沒有答應吧？”嬴政歪頭自己回憶了一番，揚起眉頭。

般般有些高興，又有些不高興，被拉上肩輿後依偎在他側，重複說不要他送。

嬴政安，“你今日頭一回進課，我自然要來為你撐腰，學堂裏唯你一位外姓人，難保人不會欺負你。”

“沒有人欺負我。”般般確實覺得如此，“們都是公主，公主們要端莊有儀態，怎會做欺淩人的事呢，相不來我不理們便是了，朋友是強求不來的。”

嬴政被這說辭驚訝到，“宮以來，沒有人欺負你麽？”

“沒有呀。”般般頭，想了一圈也沒想出有誰會欺負呢，“我可是太子殿下帶回來的，哪裏有人敢欺負我。”

嬴政被逗笑了，他的頭發。

“你別把我頭發了。”般般反抗。

他依言放下手，“臉上沒上妝，總能吧？”說著他了的臉頰，合著沒覺到自己被眼神欺負了，“在你這裏，‘被欺負’的界定大約是言語冒犯或者肢推搡才算？”

“是吧？”般般覺得自己并不雙標，“我有時候看到自己討厭、不喜歡的人，也會多看兩眼，甚至背地裏說小話，我覺得這沒什麽呀，怎麽可能會有人被人人喜呢？我又不是金子，只要不到我跟前罵我或是背地裏使絆子，大家相安無事便好啦。”

嬴政這下是真的稍愣了一下，若有所思，“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不過，“要是有人罵我被我聽見了，我定然罵他十句；要是有人傷害我，我絕不會原諒的，要他好看！”

嬴政瞧著不屑又篤定的小臉，輕狂的話一句接一句，他忍俊不，也挪不開眼睛。

般般小叭叭的說了半天，發覺表兄一句也沒回，側頭對上了他的眼瞳，話語便話戛然而止。

兩人在肩輿上對視著，他的目一錯不錯的，不閃躲亦不進攻。

慌忙移開視線，作勢整理自己前的襟，反應了一會兒狐疑的擡眼去瞧他，他竟然還在盯著看。

也不知曉他到底在看什麽，莫不是穿的不好看？亦或者頭發沒梳好？臉頰燥熱，惱怒的推搡了他一下，紮著腦袋便要蹭他的肩膀。

他悶悶的笑著，腔一震一震的，刻意側不讓依偎。

紮了個空，腦袋倏然蹭過了他的膛，耳廓挲到他領口的花紋，這一瞬，仿佛他的呼吸也被拉的無限長，溫熱而清淺。

耳廓麻，腳趾登時蜷起來。

匆忙坐直，睜大了眼睛。

“怎麽了？”他問道，關切的替額頭，“怎麽這麽不小心。”

這神不似作僞，裝得跟真的似的，般般險些真信了他不是有意如此。

呆呆的，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忽的撲過去，兩手并用扯住他的兩腮。

隨行的寺人與宮們嚇得紛紛瞪大眼睛，怕勢頭不對預備要跪下了。

“表兄的臉怎麽厚厚的，的，我幫你一。”般般端的一副可天真的模樣，對著他一頓扁。

嬴政單手撐在肩輿上，不僅不生氣，反而向前探，將臉送給，“好啊，多謝表妹。”

“……”般般幹脆放開他，“好生無趣。”

“哪裏無趣？”他問。

躲開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嘟囔說，“你好像都不會生氣的，我不曾見過。”

“我怎會生你的氣。”嬴政輕飄飄說著，好生坐回去。

無論他們二人如何，有錯的一定是旁人。

景殿近在咫尺，從肩輿上下來，嬴政牽著般般的手親自送進去。

一早有寺人通報，裏的太傅以及公主們知曉太子殿下來了，紛紛起行禮。

般般終于見到了年長些的幾位公主。

曼公主笑著沖招手，要坐在自己畔。

般般不曉得這席位的順序可有甚麽講究，不敢過去，先去看表兄的表，嬴政輕輕拍的肩膀，示意過去，才歡欣鼓舞的小跑過去挨著曼坐下。

其他年些的公主各個歡欣，躍躍試想要跟太子說話，他沒留下，與太傅說了些話便離開了。

“可用早膳了？”

“用了的。”

般般與曼低聲流，側忽的落下一道影，隨即而來一淡淡的瓜果清香。

扭頭一看，竟是個面孔。

大公主煬姜。

煬姜年方七歲，小臉稚，尚有嬰兒，看了一眼般般帶來的東西，“你的墨條一般般，瞧著也不是多好。”

此話一聽便帶著幾分趴趴的刺。

般般便不大高興，還未說話，曼率先打圓場了，“昌通的墨條已夠名貴，妹妹們倘若覺著不好，用姐姐的便是，我這墨條是前些日子王後娘娘所賜。”

王後所賜，那就不是輕易能挑刺的了。

煬姜一噎，眉眼漫上兩分郁悶，反複看了好幾眼姬小娘，竟坐著不走了。

將自己的好東西往桌案上一擱，微微揚起下，瞥旁邊的姬小娘。

曼看了一眼，琢磨著，這仿佛并非是想刻意刁難姬小娘。

可惜姬小娘不搭理，甚至也沒看炫耀著擺出來的東西。

般般確實沒覺得這些墨條有何不同，都是松煙墨制，只是工藝略有不同，哪一條比另一條高貴？不存在的。

因著新鮮，頭一天的課般般聽的還算用心，曼邀諸位公主一同用膳。

是諸位公主中唯一擁有封號的公主，自然一呼百應。

席間，三公主贏月忽的發聲問道，“姬小娘與王兄一同長大，可有甚麽趣事，不若說一說，王兄回宮時日尚淺，我等知之甚，也不知該如何親近太子哥哥。”

般般立時盈起警惕心，可沒忘記阿母的教誨，“太子殿下的事，怎可隨意說出來？”

“您們是親兄妹，他是不會疏遠公主殿下的，三公主何必憂心。”

有警惕心，但說話也太直了些。

贏月被噎的一口氣上不來，想狠狠剜一眼，又礙于公主儀態，勉強了兩下角，維持平靜。

要是太子願意被親近，何必擱這兒打聽呢？

淨說廢話！！！

一旁的二公主棟樂出了聲音，嗓音清脆甜，即便是取笑人也不刺耳。

贏月本就臉皮薄，當即面紅耳赤，怒斥，“你笑什麽？”

棟無辜狀，“沒什麽。”笑自己這個姐姐想討好人，又遮掩不住心裏的不喜和輕視。

不過贏月自傲也正常，是韓人之，險些做了嫡出公主，從前幾年總端著嫡公主的架子，一時還沒能轉換的過來。

自打子楚登位冊封了大趙姬為王後、公子政為太子後，華太後便深簡出不大問朝政了，親弟心儀的相邦之位都被呂不韋一步拿到，再有野心，也只能吞下這口氣。

因此，韓人也就失去了華太後的庇佑，想必討好太子是韓人教導的。畢竟秦王子楚的後宮由王後把持，前朝大事幾乎事事聽從相邦呂不韋，呂不韋又對太子政欣賞有加。

不論是公子蛟來日的前途，還是贏月的婚事，都要依仗王後與太子了。

因此，在場的公主們想要討好太子、討好姬小娘，并非是為了爭寵吃醋，而是為自己的未來。

午膳頗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

曼邀請般般到的意映宮歇晌，兩人說得來，便去了。

“我畏熱，一早就用上冰了，你若是覺得太冷，我人端出去兩盆。”

“不冷的。”這般恰好。

一掀開簾子，涼氣撲面而來，舒坦的般般渾孔舒展，迫不及待要滾上床榻歇息了。

一轉頭，便瞧見桌上擱的果盤。

碟中放著五顆拳頭那麽大的橘子，金燦燦的，吃驚，“這是——”

曼見狀，恍然，忙人剝開它，“這是楚地特産的果子，名曰柑橘，每年我阿舅便會派人送上好些到鹹來，可惜宮裏頭的人都不大吃，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長此以往，便用來熏屋子了。”

當然認識，是到這個朝代之後沒見過了！

原來是楚地特産的啊。

婢撥開，挑幹淨白，一瓣一瓣的疊橘子原本的形狀放在碟中，般般撿起一瓣，剛送進裏就被酸了包子臉，“啊！”

口水和果一齊被吐出來。

曼公主笑得開懷，虛點的額頭，“你啊你，我方才說宮裏人都不大吃，你就不曉得是為何麽？”

看見橘子的那一瞬間，般般的眼裏只剩下它了，哪顧得上聽說了什麽呢？

般般喝了兩口蜂水才順過來氣，不知想起什麽興致，“我能帶走一個嗎？”

曼不知要做什麽，“可以，我宮裏還有好些呢，我讓寺人給你裝些，不是酸的吃不了麽？要做什麽？”

“不做什麽。”般般佯裝純然，然後甜笑出聲。

不多時兩人一同歇晌，睡醒已是申時初，去上課毫無神。

一整天轉瞬即逝，回踏雪軒的路上遇到了公主煬姜，問習的如何。

“你到底要說什麽？”般般納悶，可還記得這位公主翻那一白眼，鐵定不待見 ，莫非今天追著就是為了譏諷。

“……”煬姜板著小臉，“你若是不懂，本公主可以教你。”

般般呵呵一笑，“我才不要你教。”

煬姜當即拉下臉，“你不識好歹，我可是公主，你以為我樂意教你嗎？”

“那你為何追著我。”

“我順路…誰、誰說是本公主追著你，分明是你追著本公主！”

煬姜炸的連裳都要豎起來了 ，面頰通紅雙目圓瞪，氣勢十足，卻一開就便結。

而且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辭前後矛盾。

般般狐疑，不由得想往日裏扯謊不會也這樣明顯吧？

“你喜歡我啊？”上下打量一陣煬姜，“你想與我做朋友？”

煬姜還從未見過用詞如此直白的人，目瞪口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見反複好奇的瞧著，呼吸急促了起來，“你……你、你放肆！”

又給了般般一個白眼，惡狠狠的，翻完轉就走。

般般到無語，轉頭跟牽引對視，“你看懂了嗎？”

牽引也不敢隨意評價公主，悻悻然搖頭，“大公主乃是夏八子所出，夏八子深大王寵，大公主亦千百寵的。”

這話的潛臺詞便是大公主煬姜脾縱跋扈，不是個好相與的。

晚間用膳，嬴政也來了踏雪軒。

一同被帶來的，還有分量很大的炙。

“好大塊，這是什麽？”般般湊近仔細端詳，“不像是豬呀。”

秦駒放下一座圓壺，“回小娘的話，此為鹿，是殿下今日午後于圍場所獵。此為野梨，新鮮榨就，酸甜可口，您多嘗嘗。”

般般驚訝，歡快拍手，“表兄，你能獵到鹿啦！”鹿都是好大一只呢。

“嗯，”嬴政拉著坐下，“嘗嘗鮮足以，這東西火氣旺盛，貪多要爛的。”

——“今日如何？”

“好的呀。”般般嬉笑，“沒有人欺負我呢，表兄多慮了哦。”

“哦對了。”

跑回室，將曼給的柑橘取出來，“表兄你看這是何。”

嬴政還真沒見過，反複瞧過，看了滿是期待的小臉，“柑橘。”

“……”他怎麽知道？？？？？

許是表太明顯，他擱下柑橘，“你與曼相好，曼的母親是楚國公主，這東西自然是楚地特産，書簡中提過稀有的水果，對比描述便能猜得出來。”

秦國的確沒有柑橘，幾乎所有秦人都是不認識它的。

而嬴政相信，許多東西沒有廣泛流傳，定然有明顯的缺點。

“算你聰明。”般般嘀咕，轉而笑道，“柑橘可甜了，我特意留了一顆給表兄，你快吃吧！”

不信他不變臉，嘿嘿。

牽銀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心裏也好奇這位溫和面之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