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請來先生 “初嘗妒火。”

踏雪軒位于甘泉宮的左側，算作是甘泉宮的別宮地帶。

漆黑夜裏，宮道兩側昏暗，點著燈才能好些。

牽銀提著食盒踱步穿梭在宮道間，沒走多遠便瞧見了大王的儀駕，當即跪下磕頭以示敬重。

瞧著這方向，大王今夜是要到甘泉宮看王後的，兩人孝期便十分膩歪。自王後歸秦後，後宮的一應妃妾盡失寵了，從前十分得寵的夏八子脾氣暴躁，時常拿宮人撒氣。

與牽銀同期進宮的小姐妹便在夏八子的流雲宮當值，今夜又是王後侍駕，還不曉得小姐妹今夜會如何……

如此想著，牽銀邊連連嘆氣，也毫無辦法。

幾息間，王駕離去，起拍了拍裳，重新提起食盒往踏雪軒的方向回。

踏雪軒于影影綽綽的竹林後，十分的清淨宜人，即便在燥熱的夏季裏夜裏也并不很熱。

牽銀回去時，撞見幾個宮人提了水要服侍小娘梳洗，狠狠蹙眉，一個個擰了們的耳朵，“幹什麽吃的，小娘要用杏仁，此時提水進去做什麽？待會兒水便涼了，還不快去重新燒！”

宮人捂著被擰紅的耳朵，糯糯認錯，“是，奴婢錯啦。”

牽銀恨鐵不鋼，“你這妮子，沒點眼力見兒。”小娘可是太子殿下寵的人，怎能輕慢，“若是被太子殿下知曉，定打發你回永巷。”

宮嚇然，驚懼的捂著臉不敢說話。

見只是害怕，并未對自己的訓斥心有不忿，牽銀和緩了臉，“去罷，水不要燒的太滾，我你你再進來，今日我守夜，你多歇會兒。”

宮欣喜，激的連連點頭，忙不疊的說謝牽銀姐姐。

只是這話是訓斥宮人，又何嘗不是訓斥自己。

牽銀收拾好緒，檢查食盒裏的杏仁沒有灑出來，盈起笑意進門去。

室，般般看布帛看的神，讀到有趣的地方念念有詞，學畫本裏的角說話。

趴了會兒胳膊麻了，側躺下高高舉起布帛，閑閑的翹起二郎，腳丫子一翹一翹。

不多時，有人掀開曼簾發出靜，般般募地起拉開床幔，“牽銀，你回來了？”

出現在眼前的果真是牽銀，小心翼翼的將食盒打開，端出杏仁，“奴婢去膳坊，膳夫一聽說是小娘要的杏仁，當即開竈給您做了呢，都沒收奴婢送去的錢。”

“那還省錢了呢。”用床幔的一角夾住，般般合起布帛畫本起，一眼就瞧見了牽銀額頭上的青紅痕，不由疑，“你額頭怎地了？”

“無事。”牽銀了額頭，垂下眼睛，裏賠笑道，“夜黑濃，奴婢想著小娘心急吃這杏仁，一時走的急摔了一跤。”

“我是著急吃，卻沒有你的臉要呀。”般般小小的嘆了口氣，“你等著。”

牽銀微愣，慌忙擱下杏仁，扭頭便瞧見姬小娘幾乎要將自己整個上半紮進帶來的箱子裏，索了半晌，撈出一只小瓷瓶，

蠟床幔與燃火相輝映，在的中上投出被暈染過的淺黃。

“喏，給你吧，能除疤的。”

牽銀捧著手無措，直愣愣的看著。

“你不會是要讓我給你塗吧？”般般狐疑，可沒那個閑工夫。

“沒、沒……奴婢不敢。”牽銀忙接過瓷瓶，頗有些反應不過來，遲遲疑疑的下意識恭維，“小娘，您真是奴婢見過的最心善的主子。”話說到末尾，逐漸酸了眼眶。

般般毫不在意的哼哼，隨意擺手，一扭頭，這奴婢眼淚汪汪的，就差沒跪下激涕零了。

倒是把嚇了一跳，“哎呀，你快抹吧！”炸的拔高音量。

牽銀眼角，看了看小主子緋紅的臉蛋，抿笑著點頭。

在這宮裏，宮奴們的命是最不要的，隨便打殺了也不是甚稀罕事，若生個什麽病，是會要人命的，醫坊的藥材豈會給小小的奴婢，想要須得花上貴于市價幾倍的錢數才能買得到。

能使人不留疤的藥膏，不用想也知曉它的價錢，這小小的一瓶絕對是牽銀一輩子也買不起的東西。

小主子卻如此輕而易舉的扔給了，一副不打算要回來的模樣。

這樣好的小姑娘，那些宮人又憑什麽踩低捧高看不起呢？

先前對姬小娘的敬重是源于太子殿下的震懾，在這一刻，那份仰微妙的移了方向，牽銀瓷瓶，于燈下小心翼翼的對著額頭塗了一層，旋即更賣力的侍候般般。

宮裏的杏仁比家中的要好吃許多，許是更細膩，又許是用料更名貴。

用了杏仁，般般困頓的洗漱過便歇下了。

牽銀就在屏風外的簾後坐下補補，手裏的布料是主子偶爾回賞給下人的，閑來無事，打算繡個爐套。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般般一早醒來便喚了牽銀，要來服侍自己穿洗漱。

“小娘怎地不多歇會兒，反正也不用跟誰請安呢。”牽銀將床幔通通系好，心裏思忖近來熱了，要到用冰的時節。

般般坐著發了會兒呆，過大開的欞窗判斷今天是個好天氣，“表兄說今日有人送文，我想看看。”

牽銀會心一笑，覺得‘文’一詞甚好，不過端詳著迷惘的小臉，暗自猜測，“莫非小娘擔心學堂裏的其他公主們？”

般般趕點頭，“牽銀，你懂我，我昨夜都沒怎麽睡呢。”煞有其事，唉聲嘆氣。

牽銀：“……”沒聽錯昨夜還打小呼嚕了，守夜到一半去如廁，不小心撞掉了桌腳的銅壺，都沒能吵醒小娘。

“那小娘吃苦了，今日歇晌時要多休息會子。”

收拾妥當，派人傳了早膳。

一碗致可口的黍粥，湯匙攪間能窺見鮮的黍粒子，桂花濃郁香甜，有被切的極細的荷點綴，令人食指大。

般般吃糕，桌上便有一盤，配菜是香菇丁豬末，鮮香可口，拿勺子舀著吃正正好。

宮裏吃羊，但羊味膻，般般偏豬，因此踏雪軒要豬，鴨，多些。

除此之外，牽銀將籠的翡翠蝦餃夾出來，讓它稍涼一些好口，“小娘可要吃蘸料？”

般般點頭，“嗯嗯，多些醋。”

秦朝的調料稀，攏共也不過那幾樣，餃子蘸醋是一貫的好。

這翡翠蝦餃便是用菜葉包裹蝦仁，用起來，外形看似餃子。

不過這時候的面沒那麽，沒法做真的餃子，這一直是般般的憾，也不大會廚藝，不知道如何幫廚子。

牽銀服侍小主子用著膳，將自己知曉的娓娓道來，“公主們的學堂建在臨水湖畔的景殿，要學的并不那麽繁雜，小娘放寬心就是。”

“太傅是特設的職，教導公主們祭祀、婚嫁等活禮儀相關的學識，其餘的，亦有音律、紡織。”

牽銀這話把般般說懵了，祭祀？那是什麽？

連大婚的東西也要學嗎？要學什麽呢？

遲遲疑疑地，“那寫字念書呢？”

牽銀微疑，“念書？”

思索片刻，醞釀著道，“或許這屬于貴族世族間的個人選擇，許多子是沒有機會念書的，”

“貴們要念書認字，須單獨請教導。”

“小娘在家中定然有先生。”掩笑笑。

“沒有。”還不知道先生如何嚴厲，在家中靠著表兄逃過一劫，“我的學識是表兄教我的。”

牽銀聽了這話狠狠一怔，甚至無法將這話中的親昵與太子殿下聯系在一，這些日子雖然知曉太子殿下有多寵小娘，但不曾想竟到了這種地步麽？

一時無措，“那，小娘可要請專門的太傅，屆時太傅會到咱們踏雪軒裏來。”

般般想了想，“公主們都有自己的先生麽？”

牽銀點頭，確實如此，“是的。”

“那我也要一個吧。”這話說的不大願，可也不想落後于其他人。

接下來，牽銀為般般統羅了宮裏頭尚需要進學的公主們，一共六位。

秦孝文王嬴柱的兒多出嫁，餘下的三位公主，除卻鄰近婚嫁齡的曼公主，還有十歲出頭的公主弄玉與公主攸寧。

將將繼位的秦王子楚膝下子嗣不，公子僅兩位，分別是太子政與公子蛟，公主三位：七歲的煬姜、六歲的粟、六歲的嬴月。

般般實在不關心們到底是什麽脾，唯獨聽牽銀說起曼與煬姜時支棱起耳朵。

正說著話，軒外有寺人來報有登門。

看來不用般般說什麽要還是不要，嬴政都已經安排妥當。

人迎了進來，才曉得恰好有監帶了一列寺人奴婢送了好些東西過來，仔細一看托盤，盡是些筆墨條之類的件。

乃是一位年逾三十的子，鬢發烏黑，神抖擻，眉目含笑，“妾魯氏拜見小娘。”

穿的規整，就連走路也一板一眼，但皮致，神態亦年輕，讓般般不清是嚴厲亦或者溫和。

這時候的妾乃是的自稱，并非真的是做人妾室的。

“魯先生。”般般起與見禮，率先甜甜的討好笑。

魯氏只覺這小趙姬面容憨態可掬，臉上掛著甜的笑。臉上的神態溢于言表，心思淺顯，倍顯憨。

不過既是做人先生的，小趙姬也并非公主亦或者翁主，盡了的禮，向後一招手，含笑道，“妾已將小娘需學的書簡帶來，小娘溫一溫，明日咱們正式開課。”

話音落下，幾個寺人利索的放下兩箱竹簡。

隨著木箱落地的‘砰’聲，般般的小子也哆嗦了一下，臉上的吃驚和苦相遮掩不住。

牽銀跪坐在地上，撿起一卷倒出來呈給。

翻開看了兩眼，小小聲說，“這麽多？”

魯氏佯裝沒瞧見小趙姬的苦，微微一笑說道：“妾聽聞太子殿下提起您已認字千餘，會通三字文，些許《詩經》也知曉其意，《開蒙要訓》業以學完。”

“是呀。”般般心不在焉。

原來不知不覺，表兄竟教了這麽多嗎？

不過習《詩經》，多半是用來唱的，也才曉得姑妹教唱的軍歌竟然是秦軍之歌，難怪當時唱的綿綿，表兄會不樂意呢。

般般又問了魯氏為何祭祀，魯氏一一答了，也聽得不是非常明白，但曉得要學紡織，甚至是祈禱子嗣裕、主持喪儀、祭祀亡故長輩等，會有專門的祭祀制度。

音律就簡單了，這是人人都要學的。

尤其是編鐘。

若有外人在，聽魯氏講起這些心裏就會有數。

這些通常是公主們要學的，公主大多外嫁他國做王後，又或許下嫁重臣。

總之，是要執掌中饋的。

太子要小趙姬習這些，且大王也應允，是個蠢蛋也該知曉這父子倆都有意要小趙姬做太子殿下未來的妻子。

太子殿下的妻子，那便是夫人，乃至是王後。

可以說小趙姬習這些正是為來日做王後做準備。

在場的魯氏和牽銀都心知肚明，唯獨般般腦袋空空，是聽這些就把累到了，心思拋錨，想起別的七八糟的，“景殿在甘泉宮後面，那呈坤宮是不是也離甘泉宮很近啊？”

想的不是別的，甘泉宮乃是王後居住的一整塊區域，非常大，姬長月如今居住正宮，想來也很方便去探嬴政念書，畢竟一直都對他看管的很嚴厲。

魯氏聞言詫異，搖頭否認，“并不近，相反有些距離呢。”

見般般不解，解釋道，“甘泉宮也稱為南宮，與為北宮的鹹宮正對，公主們進課的地界也算是後宮，自然在甘泉宮的後方，太子殿下卻不同。”

“太子正位東宮，東宮乃是太子殿下居所，設一整套完整的君臣系，已超後.庭範疇，屬前朝。”

“呈坤宮于東宮的側前方，方便太子接見各位太傅乃至于臣，輕易不是後妃乃至于公主們可以去的地方。”

般般聽了這些，心事重重，沒多說便打發魯氏先走了。

晚間嬴政尋用膳，忍不住便說了，“明日上課，我不要表兄來接我了。”

嬴政正夾起一塊炙羊，詫異問：“怎地忽然這樣說？”他瞥了一眼布菜的牽銀。

牽銀心說不怪奴婢，午後完全沒出時間去彙報。

般般夾起片好的魚生，一塊給嬴政，一塊兒給自己，神頗為郁悶，“呈坤宮與景殿距離這樣遠，有這會兒的時間，表兄還不如多睡會兒呢，白日裏已經夠累的了。”

乍然聽這人說關懷人的話，嬴政都沒有立即反應過來，視線從碟的魚生移至表妹的小臉：“……？”

“你那是什麽表？”般般炸了一下，旋即平和下來，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表兄，姑妹對你好嚴厲，我想你多些休息時間，累壞了可怎麽辦呢？”

“沒什麽。”嬴政到好笑，想確認真假，也確實了，的臉手綿，溫溫熱熱的。

般般被扯得沒法吃東西了，懵了一瞬：“你幹嘛？”

“確認這還是我的表妹，而非旁人替換了。”

“……”

“……”

“……”

般般推開他的手臂，氣鼓鼓的，“我生氣了！”

“好好好，我曉得了，多謝表妹，我心生激。”他正經說著，“今日表妹，明日豈知要明事理溫到何種境地？”

“是我之幸哉。”

“文鄒鄒的。”般般嘟囔著說他，“我才不關心旁人如何，只在意表兄而已。”

自認為自己說的很小氣了，與溫毫無關系，料知食桌對面的年聽了這話，竟不可自抑笑出了聲音。

問他笑什麽，他又不明說。

不過有前車之鑒，他倒也沒有一直笑。

“魯先生說太子的東宮旁人輕易去不得呢。”

聽出話裏話外的憾，嬴政放下筷子，“想去瞧瞧？”

般般登時來了興致，卻又顧忌魯先生的話，眼睛微轉，隨後矜持的推拒，“不妥吧？”

“日後也是你要居住的地方，有何不妥呢？”嬴政渾然不在意，何況他看出了這人在裝矜持，實則渾上下每寸都在躍躍試。

一旁的牽銀咯噔一聲，心說果然！！

——小娘果然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夫人！

般般也不知道牽銀在傻樂什麽，并不問。

般般不知道，嬴政卻知道。

他看了一眼牽銀，角泛著閑適的笑意。

他自來不喜野心的人，但他發現，牽銀為般般野心，他并不反。

說去就去，用了晚膳，般般火急火燎的就要跟著表兄走。

因著夜間涼風習習，十分爽快，兩人是散步去的，恰好可以看看沿路的風景。

王宮的確繁大，沒走一會兒傳了肩輿。

般般話多，但嬴政總是能接每句話話，接不上的就沉默。

抵達東宮，侍衛放下長戈，紛紛跪下問安，嬴政了起，回頭見般般擡首觀看，“怎麽？”

“與我想的不大一樣誒。”般般新奇的挽手挨著他，“我原以為會很氣派呢。”如今看，仿佛除去守衛多些，也沒什麽特別的？

“原本就差不多。”到底幻想的是什麽樣子的呢？

兩人正說著話，一道突兀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王兄。”

兩人齊齊側目回看。

一約莫六七歲的歡欣雀躍的提，白的小臉盈起喜悅，一把撲了上來，“王兄！”

嬴政一向不太與人接近太過，尤其是還不太的人。

他反應極快，稍後側半步，當即便有寺人借用行禮攔住了的撲進，“三公主萬安。”

般般看起來愣愣的，似是反應了片刻，才將此人與表兄是親兄妹聯系在一，茫然了幾秒後，乖乖學著寺人的模樣問安，“三公主萬安。”

“贏月，你怎的在這裏？”嬴政微微蹙眉。

他剛回秦國不久，與宮中的兄弟姐妹都不親，偶爾遇見了說幾句話便也是了。

贏月素日裏并未這樣親熱過。

“我來尋王兄，有要事相商呢。”贏月才發現嬴政側還有一位陌生的小娘，大概猜測出是誰，臉上洋溢著的喜悅漸漸消退幾分，端起公主的架子沖點頭頷首。

“何要事。”嬴政簡練問，不談，他還有正事要做。

在這兒說麽？

贏月微愣，下意識皺眉複看姬小娘，不大樂意說。

嬴政不耐煩，“不說，那你便去尋父王。”說罷他拉著般般就要進去。

“哎，我說！”贏月匆忙阻攔，歷來生慣養的人，忽的被這樣不溫對待，委屈的紅了眼眶，可想起自己要說的，又有些臉紅，“是蒙恬，我托我阿母辦了個賽馬節，宴請了許多小姐妹，想要蒙恬來當裁判，他已回絕我了，我不好意思再請，想王兄幫我說和。”

嬴政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己這個妹妹心儀蒙恬，但臉皮薄。

這種小事無傷大雅，答應與否無所謂，他懶得周旋，便點了頭，“可以，但他應不應不是孤能說定的。”

贏月當即拉下臉，想說不許不行，一定要說定。

可外人在這裏，好面子，不好癡纏，灰溜溜的走了。

離開東宮，問隨行的寺人那小娘的底細。

寺人一一作答。

贏月不甚重視，“青梅竹馬，我哥哥還年輕，再過幾年便不新鮮了。太子夫人豈會到趙國商賈之，他還遠遠未到娶妻之齡呢。”

寺人肅穆，左右看看，示意噤聲。

贏月也是說完才想起來當今王後也是趙國商賈之，臉便有些郁，“便是…搶走了我阿母的王後之位。”

贏月正是昔日的韓夫人、如今的韓人所出，與公子蛟同母。

縱然知曉不是趙王後的錯，可從板上釘釘的嫡出變了庶出，怎能不憾。

送別三公主贏月，嬴政回發現般般似乎在發呆。

扯了扯的手，他揚起眉尾：“你發什麽呆？”

般般回神，瞧著表兄這張出到話本裏才會有的臉，臉上漫起惘然。

“怎麽了？”他放和了嗓音，的小臉，“不高興？”

般般說不出來，也覺得很奇怪。

三公主喊表兄‘王兄’，聽見了立馬覺得心裏湧起一團火，它并不如何灼燒，卻鈍鈍然悶著人的心扉。

從前，只有嬴政哥哥，回到鹹就不一樣了。

好像也不是什麽哥哥不哥哥的問題，說不出來。

想到這裏，惶惶不安，表兄問怎麽了，如實說，“表兄，我不想聽三公主你哥哥，我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