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月 “喻青！你快松開，我手疼。”……

“本王過去瞧瞧。”謝廷琛道。

這時，後方清嘉過來，開口：“皇兄，既然已經知道去，清嘉自己去尋就行了。耽誤你好半天，不好再給你添麻煩，一來一回路也不近，皇兄也得早些休息呢。讓您的侍衛陪我一起去吧，有事我讓他回來稟告給你就好。”

謝廷琛其實是打算自己走一趟，但清嘉說得客氣又溫，他跟這妹妹沒怎麽打過道，對方是好意，他也不好說什麽。

左右一想，派他親衛同行也是一樣，便點點頭，兩人跟清嘉一起走。

吳總管著頭皮帶路，心下卻焦頭爛額，誰知道現在那邊是個什麽況？

到了桐臺附近，周遭沒什麽人，兩三個宮人守在大門外，見到清嘉這一行人，面有惶恐，過來下跪問好。

事到如今，謝璟已經斷定有異。

“喻世子，可在裏面麽？”

宮人中為首的太監心裏發，本就心虛，這七公主說話又莫名有子森意味。

他看吳總管裝啞，旁邊兩名侍衛形容嚴肅，咽了下口水：“回公主，在裏面呢。只是，這，駙馬他這會兒應當睡下了，奴才替您進去一他……”

謝璟道：“不必，我直接他吧。”

“哎，殿下有所不知，”太監道，“這，駙馬之前醉得厲害呢，得讓人服侍才安頓下來，怕沖撞了您……”

“他是我夫君，”清嘉道，“我有什麽見不得的。”

公主目冷冷一掃，太監跪得更低，此刻也不敢再攔，知道是徹底不好了。

謝璟想了想，回朝兩名侍衛道：“我先進去看看駙馬，勞煩兩位先等在此吧，駙馬醉了，怕他在人前鬧笑話。”

這兩人純粹是從五皇子那借來撐腰的，但是他同樣也沒那麽信任五皇子。

要是真有事，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影響越小越好，以免超出控制。

室很暗，燈火昏黃，沒進門，他就嗅到一陣味道。

一時也想不起來是什麽——只知道絕不是好東西。

謝璟愈發急切，喻青在哪？

他往裏走了數步，聽到小聲的啜泣，他兀的停住：“誰在那？”

屏風後一聲驚呼，一個瑟瑟發抖的宮探出：“……奴婢，奴婢是正在值夜的宮……”

那宮擡眼，冷不防對上一張過分昳麗的臉，一片昏暗中，也能看到對方的眼睛正直直地盯著，一，跪坐下來。

“宮中值夜，一晚幾個次，每人幾個時辰？”

宮答不上來。

“擅宮門者死罪，晚點跟金羽衛走吧，”子冷冷道，然後往後繞去，“駙馬呢？”

宮好像知道了這個人是誰，慌張道：“我、我不是擅，是參加宮宴的……”

謝璟焦躁更甚，無心顧，快步來到屏風後，只見床帳中倒著一個人。

“喻青？喻青！”

喻青沒應聲，謝璟發現他衫尚且齊整，但臉頰泛紅，人事不省。

香氣繚繞不散，他突然覺到了一目眩。

這味道……他瞬間反應過來。

這是兩種特制的迷藥，一種口服，一種熏香，都是出自宮外方士之手。

單獨一件作用不明顯，教人難以察覺，一旦摻雜在一起烈會十倍增長。

若是男子，會氣上頭，被所控；而子會迷失神智、失去知覺。

當年，皇後曾經用這種藥，陷害了宮妃，帶人捉時，兩名侍衛正如虎如狼，而宮妃癱倒著任由作。

此等穢宮闈之事聞所未聞，皇帝大怒，將三人杖斃。

那宮妃死前哭著冤，聲稱自己只是沉沉睡，不知發生了何事。

“藥是你下的？”謝璟回怒視，“你對駙馬做了什麽？”

崔妙馨苦不疊。

什麽都沒做。

嫡姐告訴，這次宮宴的機會，只要抓住了，就能嫁侯府。

雖然忐忑，但長姐說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順其自然而已，要做的很簡單。

之後，長姐和太子自會幫鋪路。

于是，今夜在宮宴散後，就換上了宮的打扮，有人帶著，幫潛了桐臺。

不多時，俊的世子shanjianyue果然來了。

早知道，世子的酒裏被下了藥，在這裏被迷香一激，絕對是抵抗不住的。只需要靠近……

可是，怎麽也沒想到，世子的表現，和長姐說的本不一樣。

詰問之後，并沒有將如何，反而是將自己甩開，跌跌撞撞地走去床邊倒下。

等了好久，世子一不，好像睡著了似的。

心裏奇怪，大著膽子過去，結果才到對方領，就被一掌拍開，整個人幾乎是被掌風掀了過去，重重跌倒在地。

手往後撐了一下，一聲裂響後撕心裂肺地疼，小臂的形狀都不對勁了。

崔妙馨哪過這種傷，當時就癱了，不敢出聲，在地上緩了半天，想站起來，一也疼……又驚又怕，不知所措。

長姐和太子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來，已經哭了好一陣。

折騰了半個時辰，有人進來了，不是救星，而是清嘉公主。

長姐說清嘉懦弱無能，以後在侯府裏也是做主。

但是這公主比想的厲害些，崔妙馨一陣心慌，又決定先咬牙不認：“我沒做什麽，我在宮裏迷了路，不小心來到這，世子喝了酒，要輕薄我，我被他傷了……”

知道這小丫頭滿口胡言，謝璟冷笑：“你打扮這樣，分明是掩人耳目，方才還自稱宮；駙馬若強迫你，外面就是宮人，為何不喊？做自薦枕席的勾當，當別人都看不出來？你姓崔，是不是？”

崔妙馨沒想到公主直接道出自己份，當即臉白了。

謝璟就知道，這人是崔太子妃那個妹妹，往喻青懷裏塞手帕的那個。

先前他們就給喻青做過局了，這次竟用此等下三濫的手段。

宴會上好幾次擊鼓傳花傳到喻青手裏，那賞給他的酒想必就摻了藥。

然後再安排他和崔妙馨共一室。等太子妃深夜“找不到妹妹”，尋到這裏，就能撞破一場。

這樣的醜事，被太子太子妃抓住了把柄，喻青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為了下來不鬧大，就得到崔家提親……

“擅用藥，穢宮闈，”謝璟道，“現下是萬壽節，治你大不敬之罪都是輕的。”

崔妙馨不嚇：“我……我不知道，藥不是我用的……我也同世子沒什麽，他把我打回來了……”

謝璟：“……”

他對眼淚漣漣的小姑娘道：“趁著無人知曉，你現在走還來得及。若此事真被宣揚出去，你的清白和臉面都保不住。”

崔妙馨愣了愣，聽懂了，站起來往門口方向一看，又而卻步，轉頭慌道：“可外頭好像有人。”

“……”謝璟也是被蠢得沒脾氣了，指道，“去偏室，那連著耳房，再從後門出去。一路上小心點，別讓人發現。”

崔妙馨依他所言，一瘸一拐地跑了。

打發走了崔妙馨，謝璟轉而看向床上。

那種虎狼之藥……接下來該拿喻青怎麽辦？

謝璟道：“喻青？喻青？”

喻青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可意識朦朧，才清醒一點，就要再度被拽回混沌。

知道自己今夜被設計了，以為自己不甚被下了迷藥，有人要栽贓陷害。

盡管沒抵抗住藥昏倒過去，但有人靠近時，多年的直覺讓在那時出手提防——這幾乎是刻在了骨裏的習慣，即使是最疲憊、最虛弱的時候，都能夠保持著防備。

因為有需要守住的。

謝璟也不知道喻青怎麽了，他只聽說這藥會讓男子□□焚，可是喻青的表現完全不是此類。

他不由得猜測是那些人下藥沒輕沒重，量太大了，該不會把喻青弄出問題了吧？

他想去拍拍喻青的臉，結果本來無知無覺的人，反手一把扭上他的手腕，他幾乎聽見骨骼響了一聲，頓吸一口涼氣，順著力道往前傾。

剛才崔家說沒能近喻青的，還真不假，他手都要斷了。

“喻青，”他道，“你醒醒，是我。喻青！你快松開，我手疼。”

他清晰地意識到論起力氣自己和喻青可謂雲泥之別，也不知道喻青吃什麽長大的，他先前還說自己力氣小，分明胡說八道。

謝璟掙紮不開，他那點手勁宛如蚍蜉撼樹，只得又湊近，在喻青耳邊焦急地又了幾聲他的名字。

喻青好像聞到了一層清香。

這和那枚寶貝的蘭花香囊是同樣的香氣，香囊平日裏時時不離，晚上也掛在床帳一角，帶給一種悉的、安全的覺，仿佛散了那熏人的味道，令放松了些許。

“嗯……”

謝璟聽到喻青好像輕輕哼了一聲，然後松開了自己的手。

此刻也沒顧上留在他手腕上的一圈紅印，他又低頭看看喻青，那人依舊無知無覺，鬢發了，潤的氣息打在自己的臉上。

“……”

這迷香真的太濃了，他在這待久了，都覺不適，方才是眩暈，這會兒竟然有一燥熱。

本來是想先留在這看住喻青，看來這地方留不得，得快點將喻青也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