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邀約 清嘉公主那麽弱弱楚楚可憐的……

晚膳前管家來了一趟懷風閣，跟世子彙報進度：“咱們府上的池子裏引好了水、移栽了蓮花，錦鯉訂了，過幾日運來。很快就整個都能修繕好了。”

修繕花園和池景都是喻青的吩咐，喻府寬敞得很，但總共就這幾口人，很多地方都沒布置。

侯夫人雖然頗有雅趣，但這幾年心思都在喻衡的上，偶爾得空了才裝點裝點他們的住所，其餘大片地方都是家僕隨意打理。

這麽大個府邸，想養好的話哪哪都是開銷，喻青又不在京，一直也就沒有特地修葺。

自打定下要迎娶公主之後，喻青才發覺，別家府邸都是一步一景、樣樣別致，自家的未免太過質樸。便讓管家請一撥匠人來，好好整飭一番。

花園、水榭都重修了，原本荒廢的水池也打通引了水。

清嘉住進雯華苑後，總是在裏面待著，幾乎不大出來走，或許是因為府裏其他地方也都乏善可陳。

喻青想著請公主多去看看，以後可以按照的喜好來裝點。

“也不知合不合的眼緣。”喻青說。

綺影在一旁聽著，等管家走了，對喻青道：“婚才三日，你對公主這麽上心了嗎？”

喻青覺還好，說：“唔，畢竟我是做夫君的。”

綺影：“之前你還擔心，娶了公主之後要不得安寧，都吃不好飯。”

喻青道：“……那不是之前不認識嘛。”

綺影認真道：“世子，最好還是別和公主往過。”

賜婚不是天賜良緣，而是強扭的瓜。

兩個人并沒有可言，若是能保持一個淺淡同時又合宜的關系，喻青才會比較輕松。

之前，他們擔心公主不好相與，會讓喻青很難做，而公主的打消了這種顧慮。

現在，綺影意識到，如果喻青做得太多，讓公主有了愫，那也會很棘手，這意味著喻青要面臨公主的親近。

一旦超出界限，對喻青來說就是風險。

喻青何嘗不懂的意思。

“我會注意的，”喻青說，“可是，總也不能太怠慢吧，人家是公主、是殿下啊。”

綺影無奈，喻青這三天兩頭的總把公主掛在邊，和“怠慢”二字全不搭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夫妻呢。

“而且還很可憐，親人都不在邊，父母也不關心，我做夫君的，總不能也不管。”

綺影搖了搖頭，說：“你總是這樣，看誰都可憐。”

長環境和份使然，喻青習慣了庇護一方百姓和手下的兵士。

特別是當老侯爺重病之後，喻青幾乎是迅速長起來，把很多責任扛在肩上。邊的人，都為了保護的對象。

這點喻青不能否認。清嘉公主那麽弱弱楚楚可憐的姑娘，誰見了都會心的。

如果能幫到，讓能一展笑，自己的心裏也會舒服。

其實，也不止是單純的可憐。

想起了今日春暉宮裏清嘉為母親拭去的眼淚，想起新婚夜探出床帳遞來的關心，想起馬車上說“為國征戰，談何鄙”，還有分給自己的那一半喜歡的點心。

公主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喻青和不是敵對的關系。

總覺得自己和清嘉是有互通之的，就算不做夫妻，也可以為友人吧。

*

歸寧宴後幾日裏，謝璟就一直待在屬于自己的院子裏沒怎麽出門。

一來他懶得彈，二來他也比較想在侯府裏當個可有可無的幽魂。

但可惜的是為公主，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被無視的。不僅要接駙馬的請安，偶爾還會收到侯爺和侯夫人的問。

這天傍晚，喻青也準時來到了雯華苑。

兩人至今沒有更深的接，但喻青一直會來這裏陪他用晚膳。

這不是簡單的多擺一張席位的問題，夫妻日常一同用膳，實則為和睦的象征。

豪門大族裏意淡漠如水，夫妻同床異夢大有人在，十天半個月湊不在一；有時好幾房側室每晚爭先恐後去邀老爺來用晚膳，因為用了晚膳一般也就在房中留宿了。

駙馬來這裏共進晚膳是心意也是敬重，他上門來，謝璟當然不能閉門謝客。

喻青每晚在雯華苑待半個時辰左右，一個大活人總是在眼前，縱使謝璟不想在意，也難免會加深很多印象。

他在深宮裏是靠著察言觀的技巧活著的，沒有聖眷，就得自己周旋。

無論是主子們還是下人們，一個舉一句話，往往都能出明面沒有的信息。

這就導致謝璟也不自覺地觀察起了喻青。

他發覺，喻青端的一副世家公子的品貌，很能唬人，但其實又不怎麽有京城裏皇親貴胄的作風。不講繁文縟節，說話做事幹脆利落，偶爾不拘小節。

另外，喻青吃飯很快。

也不曉得是不是在軍營打仗時養的習慣，乍一看是平平靜靜不聲不響的，其實不多時飯就見底了。

這搞得謝璟一度有點煩心，他吃東西方得細嚼慢咽才吃得下，而且還得講究先後次序，講究各種菜肴的用量，不然這幅病怏怏的子還真的會難。

要是沒吃飽，那當然還。

他明明沒比喻青吃得多，結果卻比喻青吃得慢不，最後剩他一個人吃，這要是放在以前在皇後宮裏用膳，都不用隔天，當場就得被嬤嬤指導有失儀態。

雖然現在在侯府明面上沒有人敢管教公主，但謝璟還是覺得不妙。

忍了一兩頓，本來想不行就讓秋瀲們下回用膳提醒一下喻青，然而沒想到，喻青好像自己也發現了。後來這人似乎刻意和自己保持了差不多的速度，沒有再發生讓謝璟尷尬的局面。

這種意料不到的之讓謝璟有點意外。

隨著時日漸長，謝璟慢慢開始焦灼。

兩人至今沒有同房。每次他都在等喻青提及此事，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親也了，數日朝夕相對，彼此也不是毫無流，按照常理，這做夫君的或多或也得對妻子有些興味才是，譬如說話間加上點親昵的言辭，或是試圖有些上的接。

但是，喻青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的心思。謝璟越等越奇怪。

首先強調，謝璟絕對沒有想要讓這男人多麽喜歡自己，也更不想有更近一步的親接。

這種況正和他意。可是，理智還是不住地敲打他。

謝璟一向是對自己的長相心裏有數的，容妃年輕時可是傾國傾城的貌，“清嘉公主”自然不遑多讓。喻青卻好似不為所一般。

到底是他心思純正，還是謝璟裝扮的這幅相不夠好？

喻青到底怎麽想他也不清楚，他只是微妙地有點懷疑自己的魅力。

帶著這種懷疑，謝璟和喻青這對新婚夫妻再次相敬如賓地用完了今天的晚膳。

喻青不僅吃得多，好像還不怎麽挑食，謝璟完全沒看出他的飲食喜好，雯華苑的吃食其實大部分都是按照他的口味來的，喻青好像就是給什麽吃什麽。

他在考慮要不要問對方一句，最後覺得還是算了。

用膳完畢、喝茶漱口之後，喻青先出了聲。

“殿下，臣有一事想說與您聽……”

雖然喻青的話只說了一半，但謝璟瞬間明悟，心想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新婚之後一直沒有夫妻之實，凡是男人都得著急。喻青果然也不會例外。

謝璟擡眸看著喻青，等待對方開口，心中已經在思量這次推的說辭。

但是，喻青提起的完全不是他以為的話題。

“侯府過去數年未曾好好打理，景致不比宮，之前婚期又太，很多地方婚時還沒竣工。最近幾日，府中的花池與水榭都修造得差不多了，殿下平日若是閑來無聊，便可出來走賞玩一番，不然終日在雯華苑這一，難免沉悶。”

謝璟一愣，道：“府中的花池……”

自打來了侯府，他還真的沒太出門走過，雖然他掌握有侯府的地圖，但那只是為備不時之需。

至于沉悶無聊？他在宮裏的前半輩子大多數時候也只見得一方四角天地罷了，殿門一關，就剩自己和幾個心腹宮人，照樣也是這麽過來的。

喻青道：“嗯，還沒完全整飭好，但之前移池中的蓮花已經綻開了。殿下喜歡蓮花嗎？”

“嗯，”謝璟道，“……出淤泥而不染，乃花中君子。”

喻青問道：“那若殿下有興致，明日早膳過後，我帶殿下去蓮池走走，您意下如何？再去花園瞧瞧，讓管家栽種您喜歡的花卉。”

看著對方認真的眉眼，謝璟嚨了，最終點點頭。

“那臣今日就先告退了，殿下好好休息。”

和往常一樣，喻青很有分寸地告了辭。

駙馬走後，謝璟總覺哪裏不對，不上不下的，又說不明白，跟自己兩個侍面面相對半晌，最後道：“這人還真怪。”

秋瀲道：“之前打聽到不喻世子的消息，據說他在京中閨閣小姐間一直頗歡迎，每次從西北回京都有不人夾道相迎。這次親，京中還有好一陣風波呢。”

謝璟挑剔道：“是麽？看他量也不算高，相貌也就那樣。原來宮外都喜歡這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