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姑母的生辰了，沈棠今日約了王惜出來逛街，打算挑一個合適的禮。

這王惜是驃旗大將軍的兒，從小隨父親在邊關。

格大大咧咧，舉止獷，沒個人樣，在京中名聲不太好。

一次聚會們機緣巧合下認識，兩人倒是興趣相投，很快就了朋友。

們也因此被被封為京中兩大“才”，只不過這個才是“蠢才”的才。

二人約在了琳瑯閣面。

琳瑯閣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首飾鋪子，首飾品類多不說，還做工良，樣式也好看的，是京中貴的首選。

王惜對首飾、胭脂啥的不太興趣，倒是被一把匕首吸引了，匕首小巧，刀刃鋒利，用來防倒是不錯。

沈棠見王惜看的起勁，也低頭專心挑起來。

只一眼就瞧中了一支海棠花的簪子，沈棠拿起來細細打量。

見那絨花用的是上好的蠶線制，澤明艷。

流蘇部分則是用金子打磨的，末端綴有三顆珍珠，珍珠瑩潤飽滿，散發出溫潤的澤。

沈棠越看越覺得喜，問旁邊的小廝“這只多錢？”

小廝聞言忙熱道：“小姐眼真好，這支簪子可是我們掌柜親自設計的，只需要一百五十兩銀子。”

沈棠聽後吸了一口涼氣，這京中貴的錢真好賺啊。

就這麼一只小小的簪子，竟然要一百多兩白銀，這個數目夠普通老百姓一家幾口一年的嚼用了。

沈棠今日未帶夠這麼多銀錢，實在是囊中，嘆了一口氣，有些不舍的放下了簪子。

轉眼正要看看其他的，突然就聽到門口有些悉的聲音傳來。

“買不起就不要進來逛，琳瑯閣也是落魄了，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來人態度倨傲，語氣也是滿滿的鄙夷。

沈棠抬眼看去，是陳鶯。

跟這個陳鶯一向不對付，因著一次聚會跟打賭輸給了，讓在京中貴中丟了臉面。

就恨上了，每次見面都要針對，冷嘲熱諷一番。

沒想到今日出門逛個街，也能上，真是冤家路窄。

沈棠不想搭理，壞了自己的好心，轉頭繼續看首飾。

陳鶯見沈棠無視，眉頭皺，說話越發難聽起來：“沈棠，本小姐在跟你說話，你耳朵聾了聽不見嗎？”

沈棠有些無奈，轉：“陳小姐有事嗎？”

“我說買不起就不要逛，當琳瑯閣是菜市場啊。”

沈棠面無表回懟：“可我記得琳瑯閣并沒有說過不買就不能逛的規矩，陳小姐未免管的有些太寬了吧。”

“怎麼這琳瑯閣是陳小姐開的不。”

自然不是開的，陳鶯一時有些語塞，又不甘心落下風，含沙影道：“只是想提醒沈小姐，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有些買不起的東西就不要，而有些人，配不上就不要去肖想，沈小姐，你覺得呢？”

沈棠雖然讀書腦子不太好，但是也聽出來了這是在拐彎抹角的說不自量力糾纏孟淮晏呢。

這些言論沈棠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翻來覆去都是那些陳詞濫調，對本沒有殺傷力：“陳小姐，這是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陳鶯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覺，有些氣悶：“你那姑母靠狐子手段攀上了國公府，現下你也跟著上行下效。”

“怎麼？你們沈家的家教就是教人怎麼嫁高門、攀附權貴的嗎？”

沈棠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姑母，別人怎麼說，都無所謂。

但是絕不允許別人這麼肆意折辱姑母。

沈棠面沉了下來，語氣冰冷：“你說什麼？！你再敢說一遍試試！”

見功到沈棠痛了，陳鶯心中暗自竊喜，毫不示弱的回應：“再說一遍又何妨，我說你那姑母靠狐子...”

啪！！！

陳鶯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就狠狠的扇在了的臉上。

這一掌打的太突然，陳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打的愣住了，呆呆的怔在原地。

的丫鬟也被這一幕驚呆了，愣了一下後，才慌忙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扶住陳鶯，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陳鶯這才回過神來，狠狠的推開了丫鬟，瞪著沈棠，臉上滿是驚怒和不敢置信：“你...你竟然敢打我！”

還從來沒有人敢打掌，陳鶯氣極。

抬手將這掌打回去，卻被聽到這邊靜趕過來的王惜狠狠住了手腕。

陳鶯見狀，心里更是氣的不行，拼命的使勁掙扎，竟一時掙不開。

這人力氣怎麼這麼大，果然是跟沈棠一路貨，都是不教化的蠻人！！

沈棠見陳鶯被制住，甩了甩了還有些發麻的手，緩緩欺上前，盯著的眼睛，眸底含霜：“我為何不敢？”

沈棠的眼神太過冰冷，陳鶯一時竟被看的有些頭皮發麻，莫名有些害怕，出言威脅道：“你父親不過是一個芝麻大點的小，我父親可是正四品。”

“你今日敢打我，就不怕我告訴我父親參你父親一本嗎？！”

仗勢欺人嘛，誰不會啊。

沈棠微揚下，雙手叉著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我父親確實位不高，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的姑父位列正三品。”

“論職來說，我姑父比你父親還要高一級。”

“你當眾言語侮辱他的妻子，往小了說你是不把我姑父放在眼里，往大了說了你這不把整個孟家看在眼里。”

“你說，孟家要是知道今天的事，到底是你父親不放過我，還是整個孟家不放過你父親呢？”

沈棠這番話說的不急不緩，可里面威脅的意味實在嚴重。

陳鶯聞言像是兜頭一盆涼水潑下來，讓盛怒的腦子，冷靜了不，一時忘形只想要出氣，卻忘了這沈棠背後的孟家。

孟家現在權柄如日中天，朝堂大半人都是孟家門生，唯孟家馬首是瞻。

別說不敢得罪孟家，就算是父親來了，也要對孟家點頭哈腰的。

而今日竟然為了爭一時之氣，公然得罪孟家。

陳鶯自覺闖禍，有些害怕，可要讓給沈棠低頭......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一個鄉野賤民，祖墳冒了青煙攀上了孟家，竟也要爬到頭上！

沈棠見怕了，冷然開口：“給我姑母道歉！”

王惜見狀，著陳鶯的手臂使了一下勁，似威脅也似警告：“道歉。”

陳鶯被的手臂鈍痛，疼的臉都有些扭曲了，從出生到現在何曾被這麼對待過！

屈辱、憤怒、不甘種種緒涌上心頭，陳鶯恨不得把這兩人大卸八塊。

可思及孟家，又有所忌憚，囁嚅了幾次，對不起這三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氣氛一時陷了僵持，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孟世子。

沈棠回頭去，王惜也下意識松了力道。

陳鶯作勢連忙掙出來，迅速整理了一下服儀容。

對著孟懷宴立馬擺出了一副舉止端莊、溫小意的模樣，的道了一句：“孟世子。”

哇，牛！

沈棠跟王惜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眼里皆是對陳鶯好演技的驚嘆。

要不是場合不對，沈棠都想拍案絕了，論變臉這一塊，陳鶯稱第二，怕是沒人敢稱第一吧。

孟懷宴對陳鶯頷了頷首算是回禮，淡淡開口道：“發生了何事？”

這話卻是對著沈棠問的。

正回答，一旁的陳鶯卻連忙出聲打斷，生怕說出什麼不利的話來，訕笑道：“孟世子，不過是兒家的一些小打小鬧，倒不是什麼大事。”

說完還不忘暗含警告的看了一眼沈棠。

“......”沈棠頗有些無語，剛才不是橫的嗎，現在倒是知道怕了。

“哦，是嗎？”孟懷宴輕聲開口，帶著質問的看向陳鶯。

孟懷宴的眼神平靜如水，雖沒有發怒，但卻是帶著上位者的威。

陳鶯再囂張跋扈，到底是一個閨閣兒家，哪里承的住這種質問。

臉上的笑都有點維持不住，可又不能不回答，只得著頭皮開口道：“是...是啊。”

孟懷宴垂眸看著陳鶯，不說話，旁邊的人被這氣勢唬住，都不敢開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原來吵嚷的環境瞬間安靜，屋幾近落針可聞。

而作為被質問的陳鶯更是心焦如焚，只覺得在待下去都快要窒息了，孟懷宴這問人的氣勢太駭人了，好想逃。

“陳小姐，日後還請謹言慎行，我不希下次在聽到有辱孟家人的言論。”

孟懷宴的語氣平和，卻暗含警告。

陳鶯臉一白，抖著開口：“我...我知曉了。”

見孟懷宴沒有追究的意思，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我...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告...告辭。”

陳鶯說完，也不待孟懷宴回答，趕逃也似的帶著兩個丫鬟溜了。

經過這麼一鬧，沈棠也沒了逛街的心。

欠對孟懷宴福了福禮，也告辭。

沈棠拉著王惜往外走。

孟懷宴卻在肩而過的時候喊住了：“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