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還是被孟言溪絕地拎起來，扔進了車里。

舞蹈就是這樣，一開始可能會被那樣驚艷麗的迷住，但在那之前，首先要吃很多很多的苦。

其實孟言溪也有點看不下去。

趁著孟逐溪去更室換服，他對虞虞老師說：“給放點水吧，挑喜歡的舞蹈教一教，基本功這塊兒不必強求。”

虞虞老師有些惋惜：“我還以為，你們想走專業舞者這條路。”

“應該不了專業舞者。”孟言溪很清楚自己妹妹什麼子。

沒那份兒追求，也吃不得那份兒苦。

虞虞老師放水，這節課孟逐溪果然了好大一口氣，沒有了可怕的基本功訓練，小姑娘興趣都回來不。

孟言溪在一旁看了會兒難得興致的妹妹，轉去前臺。

小馮老師原本今天休息，但大客戶提前通知他要過來，他又十分敬業地主調了個休。

招待VIP客戶的會議室里，小馮老師引孟言溪在桌前坐下，自己去關上門反鎖。

回坐到孟言溪對面，小馮老師向他解釋今昭的況：“家庭況有些特殊，七歲由媽媽送來學舞，一開始是作為課外興趣。那時候的文化課績不算好，舞蹈卻很出，我們這里的老師都認為是一顆跳舞的好苗子，媽媽也想讓走藝生這條路，就把小班課換了一對一私教課。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媽媽生病了，我們都以為可能會暫停一段時間，可媽媽卻一口氣給充了300節無限期的私教課。”

孟言溪抬眼：“為什麼？”

小馮老師笑了笑：“自古以來，有了後媽就有後爹，提前為兒做點打算唄。你還小不懂這些，男人的劣。”

孟言溪沒吱聲。

小馮老師：“但并沒有什麼用，那時候才小學六年級，以後要真想走舞蹈藝生這條路，300節私教課肯定不夠，後面還是要爸爸支持。”

孟言溪：“爸沒有支持。”

小馮老師：“從結果來看，是這樣。其實就算爸愿意支持，後媽也不會愿意，畢竟是新的家庭，新的主人，人家也要為自己未來的孩子打算。再說培養一個跳舞的孩子，那花費不是一般的高。我說老實話，這世上圣人很，大多都有自己的自私。所以今昭後來來得越來越，文化績倒是越來越好，應該是放棄了藝生，一心走文化生這條路了。”

舞蹈教室的會議室不算大，頭頂白亮的燈落在簡陋的桌面，外面舞曲音樂和老師喊節拍的聲音穿過門飄進來。

孟言溪看向小馮老師：“給爸打電話。”

小馮老師其實想說打了也沒用，但大客戶有要求，他還是照做拿出了手機，打開免提。

手機連通的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就在小馮老師以為對方不會接時，電話終于接通，一道沉穩厚重的中年男聲傳來：“喂？”

小馮老師上有種銷售人天賦型的熱絡，立馬揚起笑臉：“誒，輝哥您好，我是驚鴻舞蹈小馮老師啊，您還記得我嗎？”

“小馮老師，你好。”

小馮老師看了眼對面的孟言溪：“是這樣的，我之前給您發微信，您看到了嗎？我們這邊三十年店慶活，獎回饋老客戶，您家今昭中了30節免費私教課。”

“嗯，我知道。”

小馮老師委婉地問：“這都一個月了，怎麼沒有見今昭來上課呢？”

“現在高二了，學習為重，我沒跟說。”

“沒關系的，當然要以學習為重。”小馮老師應變一流，繼續熱地說，“但我覺得還是可以跟說一下，這個課程是沒有期限的，就算以後念大學了，想來學也可以過來。”

“不必了。”

“這個是免費的，不會收取任何費用。”

對面還是那句話：“不必了，謝謝。”

小馮老師看了眼眉目冷沉的孟言溪，繼續通：“是有什麼困難嗎？今昭七歲來我們這邊學舞，我和虞虞老師也算是看著長大的，今昭真的非常優秀，這次活能到我們也很開心，如果是家里有什麼困難，咱們可以一起解決。”

那邊沉默了一瞬，忽然說：“小馮老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嗯嗯，您說！”

“不要再夸獎今昭了，漂亮也好，優秀也好，我都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你們每次夸，不，甚至只是每次從你們那兒上完課回來，我家里都會吵架？”

孟言溪皺了下眉。

“吵架？”小馮老師也措手不及，“怎麼會吵架呢？就只是來跳舞，也沒做別的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我更需要考慮我妻子的。對我而言，家和萬事興，家庭和睦是第一位，希你們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小馮老師：“？”

不是，你妻子什麼關別人夸獎今昭什麼事？所以為了你妻子的狗屁，今昭就連一句肯定都不配擁有了嗎？

還家和萬事興？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不就是妻見不得前妻留下的兒優秀，看見人家爭氣就嫉妒就鬧嗎？

此刻，一個金牌銷售人的職業素養都無法讓他繼續維持微笑了。

掛了電話，小馮老師想跟孟言溪一塊兒吐槽，一抬頭，卻見年已經冷著臉起，離開了會議室。

“那個錢我退給您？”小馮老師連忙轉問。

孟言溪頭也未回，清冷的背影走進舞蹈樂曲和鼓點節奏嘈雜織的走廊。

“不用，給。”

小馮老師：“？”

不是，怎麼給？理由是什麼？要他怎麼說？

今昭你好，天上掉金幣，正好砸中了你？

周日這天，吳念把今昭去家里。

兩人住同一個小區，吳念家就在今昭對面棟樓。

吳念手上緩過來了，把從今昭那兒借的錢連本帶利還給。

今昭沒有收利息，只拿了自己最初借出去的兩千塊。吳念堅持，也不收，只是小聲反問：“我們還是朋友嗎？”

吳念一怔，笑著說：“只要你不開口閉口讓我回學校念書，我們就還是朋友。”

今昭笑出來。

趕著去圖書館學習，沒有多停留。離開的時候，在樓道里遇見何宇來找吳念，同何宇一塊兒來的還有他那個形影不離的朋友，于磊。

于磊和吳念、何宇同年，在職中念書。去年吳念生日，他還跟何宇一塊兒去了酒吧，後來旁邊巷子出事，也是他和何宇一塊兒去接的吳念。

樓道里，今昭低著頭從他們邊走過。

于磊在後吹了聲口哨：“小！”

今昭假裝沒聽見，加快腳步下樓。

後，何宇笑著拉他：“別癩蛤蟆想吃天鵝，你忘記是誰人了？”

于磊渾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盯著下樓的背影：“我都打聽清楚了，跟孟言溪就是同一個班，本沒那檔子事，那晚孟言溪只是順路送。”

兩人毫不避諱地討論，聲音在空的樓道里回響。今昭頭皮發麻，飛快跑出了樓道。

今昭以為這場偶遇曲會很快過去，畢竟每天兩點一線，一心念書，也沒機會惹上這些人。卻沒有想到，那只是被盯上的開始。

周一晚自習放學，于磊騎著托車在校門口等。

十八歲的男生，一米七出頭的高，染著一頭黃頭發，靠坐在後的托車上，指尖夾一支燃燒的香煙，猩紅火在黑暗夜里明明滅滅。混在附中這群老老實實的學生里面，十分扎眼。

老遠，就有學生躲開了他，也有大膽的，走近了直直盯著他看，眼睛里有種對打破規則的向往和興。

今昭不敢出去，躲進保安室，直到保安出去將于磊驅趕了，才飛快跑到對面公站。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對方又出現了。不敢總去麻煩保安，晚上放學都等路景越、司恬一起走，躲在他們後一起出校門。

剛好最近路景越和孟言溪好像有什麼誤會，兩人不再形影不離，路景越下課大多和司恬一路。男生在這方面總是更有震懾力，巧合地幫了。

但學校枯倦的作業和試卷之下，謠言總是傳得格外的快。很快，今昭就聽說附中有生在和職中的男生談，對方天天晚上來接朋友，只是不知道是哪個生。

今昭心煩意。

周六沒有晚自習，下午放學，路景越去打籃球，司恬被英語老師走。還是傍晚，今昭膽子也大了些，獨自走出校門，又遇見了于磊。

沒有了黑夜做背景，對方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雖然不喜歡黃頭發，但那只是個人喜好，告訴自己，不要有刻板印象，有什麼事還是應該說清楚。

今昭深吸一口氣，朝著街對面的男生走去。

于磊見終于不再躲著自己，從托車上下來，直白地問：“咱倆搞個對象怎麼樣？以後我每天接你上下學，給你帶早餐，你委屈了帶你出去玩，我掙錢了也給你花。”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