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幾天，的心漸漸平靜。

周六那天，司恬忽然問：“周日要不要一起去看孟言溪？”

今昭猝然抬眸。

“都是同學啊。”司恬格一向落落大方，甚至提議，“要不問問班上其他同學，我覺得大家應該都想去看看他的，可以的話就約個時間地點，再湊錢買點禮，大家一起去。”

“湊什麼錢？”路景越輕笑一聲，“你們說不定還能問他借點錢。”

今昭：“？”

司恬：“什麼意思？啊啊啊他又去刮彩票啦？”

這話給駱珩聽見，當場和唱起反調：“有點追求吧苦苦，刮彩票才中幾個錢，我言哥……”

“行了，別吹牛了，你言哥賺錢跟你有什麼關系？”路景越側頭看著今昭，沉說，“這樣吧，孟言溪不喜歡人多，也不喜歡驚別人，就今昭和司恬代表同學去探，行吧？”

路景越安排得明明白白，司恬覺得行，問今昭：“你覺得呢？”

今昭心十分復雜，但最終想去看孟言溪的心還是占了上風，輕輕點頭。

周日那天，今昭和司恬兩人還是湊錢給孟言溪買了一個小蛋糕。司恬喊路景越和駱珩湊錢，兩人不知中了什麼邪，死活不肯，最後還是兩個孩子湊的錢，這讓司恬十分不恥。

等今昭跟著路景越、駱珩、司恬來到孟家，總算知道為什麼路景越和駱珩這倆死活不肯湊錢給孟言溪買禮了。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今昭想象中的孟言溪這一周：臥病在床，疼痛難忍，整個人提不起神，懨懨的，偶爾起來下地活還要坐椅。為此想一次，心疼一次。

而實際上見到的孟言溪——人生得意，意氣風發。

他們到時，是孟言溪親自來開的門。

恒溫恒的小區，即使是乍暖還寒的早春也依舊溫暖舒適。孟言溪上穿了一件黑薄衫，配休閑，年修長拔，行自如，站在將軍門後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

今昭震驚地去看他的腳。

孟言溪說：“已經好了。”

今昭姑且理解為有錢人傷好得也比較快吧。

但之後得到的消息就讓有點仇富了。

駱珩咋呼，路景越低調，在學校是著駱珩不讓說出口的消息是——孟言溪掙了500萬。

沒錯，一周的時間，就在所有人同孟言溪打籃球傷了不得不臥床修養的這一周時間里，孟言溪忍痛賺了500萬。

今昭不懂期貨和國際局勢，但從路景越和孟言溪的談中，大概聽懂了邏輯。

竟然還和孟言溪看的那本《黑海史》有關，里面囊括了東歐文化、經濟和地緣政治。年前烏克蘭政局不穩，孟言溪認為烏克蘭大平原是歐洲糧倉，一旦出現危機，糧食價格必將大漲，于是果斷在期貨市場買小麥、玉米，果然最近發烏克蘭危機，不到一個月，小麥玉米價格平均上漲20%。

今昭嘆為觀止。

那麼早就注意到孟言溪在看《黑海史》，還在東想西想那是他的喜好，猜他是不是想去那邊留學的時候，孟言溪已經在賺錢了。

原來孟言溪并不是因為什麼喜好在看書，如果有，那他的喜好應該是賺錢。

今昭有些懊惱自己的眼界太窄，但凡眼界寬點……說不定能跟他一起買。

但當做了個簡單的數學。運算後，就知道不可能了。

誠然孟言溪眼界厲害，還是高中生就會判斷國際宏觀局勢，但他能賺500萬應該是因為他的本金有2500萬。

今昭：“……”

他的本金已經是這輩子的遙不可及了，果然是NPC。

“要不了2500萬，加10倍杠桿，250萬就夠了。知道這筆錢從哪兒來的嗎？”

今昭把課堂筆記給他的時候，兩人短暫地獨，孟言溪靠在人工湖上的人靠，隨手往下面的湖里撒一把魚食，水里的錦鯉爭先恐後朝他聚攏過來。

今昭懷疑他在向炫富，畢竟250萬對這樣普通的高中生而言也是做夢一樣的存在。

不，做夢最多都只夢到過100萬。

站在他面前，茫然地著他。

孟言溪接過遞來的課堂筆記，放到一邊，漫不經心說：“我爸準備花250萬給朋友買鉆戒，我把他們拆散了。250萬也沒閑著，買不鉆戒，我借過來買了玉米。”

“嚴格來說，這個數量級的盈利才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

朝斜斜沁過中式園林的飛檐，柳垂在人工湖面。孟言溪閑懶倚在人靠，落在他肩頭，碎金似的，年俊的面容落在影里。

“你會覺得它帶嗎？翎翎。”他注視著的眼睛，輕喊的名。

四目相對，今昭從他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睫輕。

“噗通！”

湖里錦鯉忽然擺魚尾，卷起波瀾，水浪聲清晰耳。

第17章

好像只聽到了“翎翎”兩個字。

人靠雕著纏枝蓮， 木浸了晨霧的氣，朝好像慢了半拍才沁過來。

半晌，今昭才想起來前半句。

“不， 不會。”飛快挪開目。

湖面有蜻蜓點水，又像被湖水的冰涼驚了， 振著翅膀匆匆飛離。

“是嗎？”孟言溪注視著今昭， “但我猜你就一定不會這麼做， 你比我善良，很多。”

今昭不確定孟言溪是不是在夸， 畢竟他第一次對說長句子的時候， 他說的就是， 善良是種高尚的品德， 但不配擁有。

“那可能是因為，”今昭老實說，“我就算這麼做也借不到250萬。就算借到了， 我應該也賺不到500萬， 我虧500萬的可能比較大，不， 加杠桿的話，虧1000萬也可能吧？我虧1000萬的可能更大。”

不知哪個詞中了他的笑點， 孟言溪忽然低低笑起來。

人靠上的年比人更， 笑容漫過清冷的眉眼， 讓人想起早春枝頭初綻的荷花木蘭， 舒展驚艷，又斂著勁兒。

今昭有點看呆了。

孟言溪卻接著補上一刀：“可能不止1000萬，虧更多也有可能。”

今昭：“……”

到底在對他這張心存什麼幻想？

司恬和駱珩去摘臘梅了，隔壁院子里遠遠傳來兩人互懟的聲音。課堂筆記已經給他， 今昭打算去找司恬他們。

“那個人姓許，是個小明星。”孟言溪忽然開口，對上今昭怔然的目，他解釋，“我爸的朋友。”

今昭無意聽他的家事，卻有意識般挪不開。孟言溪的眼睛里有種無法形容的緒，以前從未見過。

孟言溪：“你應該聽說過，兩年前風風火火追求我爸，追了差不多一年，還幾次上過熱搜。”

他這麼一說，今昭約有了印象：“很年輕。”

“嗯，比我爸小20歲。”孟言溪桃花眼漆黑，“年華正好，卻也同時沉不住氣，藏不住貪和野心。聽說過捧殺嗎？”

今昭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可是最直接的害者。

林瑤和今文輝剛結婚的時候，才小學六年級，什麼都不懂。林瑤很甜，每次說話的時候還會笑，花盡心思地哄著慣著，今昭曾經一度也很喜歡，是多次被背刺，吃了虧，見了，才懂得保護自己。

“捧殺你？”今昭問。

“不，我捧殺。”孟言溪客觀地說，“我喜歡先下手為強，不喜歡被。”

今昭：“……”

“老實說，追求我爸真誠的，真心最容易換得真心，我并不意外我爸的淪陷。一開始對我和我妹也算小心翼翼，每次我讓我妹打電話把我爸從那兒走，都絕無怨言。可是人總是貪心的，忍讓多了總會想要連本帶利討回來，只是這個過程需要時間，所以我幫了一把。”

“後來，我妹再打電話，我會在旁邊阻止，我爸也不會立刻離開；再後來，我主退讓，讓我爸不要為了我耽誤的事。”孟言溪淡淡笑了笑，“我讓一點一點得到好，時間久了，果然得寸進尺。像是為了提前證明自己比我更重要，選在我生日那天，約我爸去臨市。”

“你生日？”今昭輕喃。

“嗯，前天，周五。據說那天臨市有個頒獎晚會，我爸提前訂好了鉆戒和酒店。”

今昭輕咬下，齒尖將碾白。

似曾相識的經歷讓的眼中流出傷痛。

孟言溪：“有一個弟弟，跟我同年，在一中念書，算是個好人，這點跟我不同。”

今昭看著他的眼睛，到他說自己不是一個好人的時候，終于找到一個準確的詞語來形容他眼里的緒——那是一種淡淡的瘋。

孟言溪：“周日那天晚上，我約他出來打籃球，他把我撞倒了。”

“是他撞的你？”今昭下意識去看他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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