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起去將辦公室的前後門關上。

從教以來，一向顧及學生的臉面，即使學生犯錯，也從不在大辦公室當著其他老師的面問責。但今天季皓軒媽媽直接找上門興師問罪，只能在這樣一個時間理。

再次回到工位，陳述問：“今昭，你和季皓軒是在早嗎？”

今昭瞪大眼，立刻去看季皓軒，後者臉慘白，雙手握拳，正憤怒地盯著他的母親。

今昭心里立刻有不好的預，連忙否認：“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季皓軒母親冷笑，“你沒有和季皓軒談，卻心安理得收他的禮，你倒是穩賺不虧。”

“什麼禮？”

“小小年紀就這麼綠茶，長大了還得了。”季皓軒母親一把拿起陳述桌面上的手機，扔到今昭懷里，“你自己看。今天牛，明天酸，今天可頌，明天慕斯，變著法兒地給你帶早餐。你收他書吃他早餐的時候怎麼不說你沒跟他談？”

“媽！”季皓軒憤怒地喊，又立刻被其母打斷。

“你閉！回去再找你算賬！”

手機上是季皓軒和朋友的微信聊天記錄。

季皓軒和朋友說了很多喜歡的話，他的朋友建議他表白。季皓軒于是寫了書，過了兩天，又說現在每每看他總是臉紅、眼神閃躲，應該也是同樣喜歡他，和他兩相悅。季皓軒的朋友立刻起哄，讓他更進一步，每天給帶早餐。季皓軒果然照做，還每天把給帶的早餐拍照發給朋友。

今昭看著那些悉的早餐圖片，腦子里晴天霹靂般冒出過去那一個星期將折磨得坐立難安的牛酸小點心。

那不是給孟言溪的嗎？

全給孟言溪了啊！

孟言溪還吃了呀！

今昭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烏龍的事會發生在自己上。

“我，不……我不知道……”十六歲沒遇過這種事的，腦子一剎那卡殼，下意識否認，想解釋。

“你家長來一趟吧。”季皓軒母親不耐地打斷，看今昭的眼神十分不屑，“我們家長對家長把話說清楚，我兒子以後是要考top2的，我不允許任何人耽誤他。”

“媽！”季皓軒上去拉。

季皓軒母親一把甩開兒子，食指指著今昭：“現在就打電話，讓你爸來跟我說！”

今昭莫名承著季皓軒母親的怒火，鼻間酸脹。

今文輝現在眼里已經只有弟弟了，如果再讓他失，讓他以為沒有好好念書，在跟人早，的境地將會更加難堪。

“要不，我讓我爸來跟你說吧。”

清淡疏冷的嗓音傳進，短暫地打破了辦公室劍拔弩張的氣氛。

今昭回眸。

陳述剛才關了門，但後來陸陸續續有老師進來，門自然地敞開。孟言溪和路景越站在門口，兩人一起，像是上衛生間經過。

孟言溪走進，視線掃過今昭眼眶里的淚水，對季皓軒母親說：“你兒子送的禮應該是我在吃。”

他看了眼陳述：“述姐作證，剛還不準我上課吃東西。”

陳述很震驚，震驚里又有點凌，不敢置信地問：“你？你剛才吃的就是……怎麼會在你那里？”

季皓軒母親斷然搖頭：“這不可能，季皓軒微信里明明說了是買給今昭，怎麼會給你？”

孟言溪：“誰知道呢，都是要上top2的人了，送個早餐都送不明白。”

第11章

孟言溪側頭看向陳述：“述姐，麻煩您給我爸打電話，他兒子在學校吃了別人早餐，讓他過來談談賠償的事。”

陳述仍舊有些凌，還沒搞清楚到底誰和誰早，現在又跳到賠償了？

“不，不用！”季皓軒母親慌忙抬手阻止。

都開過幾次家長會了，就算一開始不知道孟時序是誰，現在也已經打聽清楚。雖然兒子優秀，附中也是正苗紅的學校，沒那麼多七八糟的事，但孟家到底財大勢大，并不想無故得罪孟時序。若是真為了幾天早餐，讓孟時序跑一趟，把人得罪了……未來的路那麼長，除了考大學，還有工作、結婚、生子、子教育……誰知道孟家的手究竟有多長。

“應該是我誤會了。”沖著孟言溪強笑了笑，“令尊貴人事忙，就不要麻煩他了。”

“令尊。”孟言溪咀嚼著這兩個字，似笑非笑。

“不過陳老師，”季皓軒母親又看了眼今昭，轉頭對陳述說，“我認為，季皓軒不適合再和這位同學同桌了。”

“媽！”季皓軒拉著，啞聲嘶吼。

他的母親并沒有理他，盯著陳述，問：“您覺得呢？”

陳述點點頭。

不管兩人有沒有早，鬧這樣，肯定要把他們分開。

“我跟季皓軒換吧。”

所有人循聲看去。

路景越是跟著孟言溪進來的，之前一直沒有出聲，甚至沒走近，靠在不遠一張空的辦公桌旁，一條長微曲，一只手在口袋里，一副閑懶放松的看戲姿態，游離在所有人之外。

對上眾人吃驚的目，路景越直起，又重復了一遍。

“我跟季皓軒換。”

趕在第一節 課鈴聲響起之前，路景越就和季皓軒換了位子。

季皓軒的母親抱站在今昭窗外，冷眼盯著。那樣混雜著敵視和輕蔑的目讓今昭如芒在背，更吸引來了其他同學或猜想或興的目。

于是原本看似普通的一次換座位，在同學們眼中立刻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不同學湊在一起小聲議論。

今昭眼眶里的眼淚幾乎要落下來。

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倒霉的總是？

“你總是這麼弱可不行。”

路景越東西不多，很快就搬完了，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

今昭抬眸看著他。

皮雪白，眼眶卻紅得通。路景越靠在椅背上，側眸問：“你知道同樣的事，換孟言溪會怎麼做嗎？”

今昭不知道路景越為什麼忽然提孟言溪。

路景越視線越過，看向後，今昭跟著轉頭。

窗外，季皓軒母親已經不在了。

今昭立刻往孟言溪的座位看去，孟言溪也不在。

不解地看著路景越，路景越笑了一聲，從桌肚里掏出第一節 課要用的數學試卷。毫不意外，除了第一面，後面全是空白的。

早就聽駱珩和司恬說過，這位新同桌在懶方面創意總是層出不窮。

“我也不知道。”路景越意味深長看著，“看他怎麼想的吧。”

今昭：“？”

時常覺得，路景越和孟言溪應該常去深山里修禪，兩人說話有種師出同門的高深。

但像這樣倒霉的人，又哪里有多余的力去理會如孟言溪和路景越這樣的天之驕子呢？

今昭心中忐忑，想起季皓軒媽媽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擔心的可怕遠不僅于此。

事實證明，的壞預總有種喪心病狂的靈驗。

課間，今昭和司恬去上衛生間，隔壁隔間傳來兩個生興的談——

“誒，你聽說了嗎？隔壁A班新上來的那生，什麼今朝還是今天的，勾引A班班長，吊著人家，讓人每天給買早餐，被人家媽媽發現，鬧到學校來了！”

“啊？不能吧？能上去A班，績應該很好。”

“害，績好又不代表人品好，再說人品好有什麼用，得到好才是實實在在的。不然你以為消息從哪兒傳出來的？當事人肯定不會說，老師也不會說，那當然是男方媽媽自己說的咯。”

“那可夠厲害的，這才開學幾天……”

今昭在隔間聽得一清二楚，渾冰冷。

就知道，就知道……

“喂！你倆說誰勾引呢！給我滾出來！”

司恬先一步出去，聽見兩人嚼舌，氣得用腳踹門。

司恬因為常常追著駱珩揍，又和路景越是發小，潑辣出了名。那兩個生聽出的聲音，不約而同噤聲，都大氣不敢出，假裝里面沒人。

但司恬不依不饒，又狠狠踹了一腳門：“滾出來！有話當面說清楚啊！背地里造黃謠什麼玩意兒！”

是真了怒，啪啪踹門，衛生間隔間的門幾乎要被踹倒。

今昭生怕出事，連忙跑出去拽住司恬的胳膊，將用力往外拉：“好了，走了，快上課了。”

司恬氣得又踹了一腳，卻因為今昭拉著，鞋底剛剛過隔間的門。

回到教室，司恬又怒氣沖沖去找季皓軒，季皓軒位子空著，怒火沒發泄，狠狠踹了一腳桌子，把自己踹得腳疼，又一瘸一拐回到自己座位。

扭頭指著今昭：“你啊，你就是太好說話了！剛才就該跟那倆造黃謠的玩意兒干一架！正好把他們家長來賠你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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