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再說一遍, 你跟裴知聿怎麽了？

電話那頭的語氣充滿著懷疑、試探、以及不可思議。

是意料之的反應。

談矜：“領證結婚了。”

或許是已經面對過一次了，第二次也就沒那麽難開口。

電話那頭，沈棲月低頭看了一眼日歷, 依舊不可置信道：“今天……不是愚人節吧？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騙你幹嘛。”

談矜安安靜靜回答, 心中預想著明天宋士聽到這件事的反應。

驚訝程度應該不會比沈棲月小。

沈棲月又花了半分鐘的時間才消化接了這件事。

頓了頓, 試探著問：“那你們……是和好了？”

“并沒有。”

沈棲月：“？”

“那你們結什麽婚？”

“還有，難道你今天下午去相親是假的, 去跟裴知聿結婚才是真的？”

談矜著天花板，有氣無力地回：“相親是真的, 結婚也是真的。”

別說是沈棲月了，就連自己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隨後，談矜言簡意賅地把今天下午的事跟沈棲月說了一遍。

對此沈棲月千言萬語最終彙一句嘆：“姐妹, 你真是個幹大事兒的人！”

“……”

談矜無語。

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見電話那頭沈棲月繼續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著說：“t跟前男友閃婚, 姐妹你還的。”

“……”

談矜：“羨慕嗎？你也可以，聽說祝言川至今單。”

“……”

沈棲月轉移話題：“其實吧……我覺得裴知聿說的也有道理的，與其跟完全陌生的相親對象結婚, 還不如跟前男友結婚呢，至知知底，你說是吧？”

“協議結婚罷了，跟誰結都一樣。”談矜沒什麽興致地回。

沈棲月：“那怎麽能一樣，跟個不認識的人結婚, 哪有跟前男友結婚刺激啊！”

“……”

談矜：“掛了, 拉黑。”

“別——”

沈棲月連忙開口：“我開玩笑的。”

“不過我說真的, 裴知聿是不是對你舊難忘啊，不然協議結婚找誰不行, 幹嘛非要找你啊，你是不知道自從瑞華在科技領域占據一席之地，酈城有多人對他前赴後繼，況且他家那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舊難忘？

談矜本能地回味了幾秒這四個字，隨即輕輕扯了下，他對哪來的舊，又談何難忘？

談矜語氣裏帶著淡淡嘲諷：“那你可是真不了解裴知聿。”

“怎麽說？”沈棲月問。

“沒什麽。”

談矜搖了下頭不多說：“結都結了與其現在想這些，不如想想明天晚上怎麽跟宋士代。”

沈棲月笑著：“你這順序還特別的，先結婚後見家長，婚禮打算什麽時候辦？”

“婚禮？”

談矜明顯一愣，還真沒想過這個。

“你不會沒想辦吧？”沈棲月不可置信地出聲，“怎麽說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結婚。”

談矜：“各取所需的塑料婚姻罷了，有什麽好昭告天下的。”

不得安安靜靜開始，再安安靜靜結束，要不是瞞不住誰都不想告訴。

聞言，沈棲月若有所思。

原本以為談矜已經放下裴知聿，今天以後可以跟相親對象發展一下，可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還是跟裴知聿在一起了還結了婚。

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妙不可言。

沈棲月笑著：“行吧，你高興就好。雖然是塑料婚姻，但作為姐妹份子錢還要隨的，有空出來逛街，買新婚禮給你。”

估著談矜這輩子估計也就結這一次婚了，有些事當局者迷，這個旁觀者才看得清楚。

“好了不說了，我的面時間快到了先掛了，改天聊。”

談矜：“好晚安。”

電話剛掛斷，聊天窗口裏就彈出兩條新消息：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沈棲月向你轉賬：99999.00】

“……”

-

次日，談矜照常上班，上次拿下麗雪的婚紗訂單正在著手準備。

設計稿換了一遍又一遍，可談矜始終不是很滿意。

不知道回國這段時間是不是煩心事太多，的手完全沒有在國外工作的時候好，總是靜不下心。

臨近傍晚的時候，談矜收到一條新的好友添加申請。

微信名是簡短的三個字母PZY，頭像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

談矜一眼認出來，沒想到這麽多年裴知聿的微信頭像依舊沒換。

中考畢業的時候裴知聿剛好高考完，那個暑假他們一起去過一次雲南，特意早起看了一次日照金山，他微信頭像的雪山就是在路上無聊拿他手機拍的。

原本就只是隨手一拍，沒想到回來以後裴知聿就把那張照片設置了頭像，一用就是這麽多年。

分手後，把裴知聿的聯系方式刪得幹幹淨淨，如今再看到悉的頭像心裏突然覺得酸酸漲漲的，說不上來是什麽覺。

回過神，談矜點了通過。

畢竟還要相三年，微信通會更方便些。

通過好友申請沒多久，對面就發來一條消息。

PZY：【五點我過去接你】

談矜低頭回了個嗯。

等了幾秒對面沒再發消息過來，應該只是通知晚上要一起回去，畢竟兩個人一起回去，總比他們一個一個到要好。

隨後，談矜點進那個雪山頭像，打算給裴知聿換個備注，不然改天被宋士看到免不了還要費腦子解釋自己為什麽不給裴知聿打備注。

可換什麽好呢？

以前的備注是哥哥，後來在一起又改了的心表，現在總不能再改心……

直接備注名字顯得生分，備注老公又有點冒昧……

思來想去半天，談矜低頭輕輕敲了兩個字。

甲方。

現在看起來舒服多了。

隨後談矜按滅手機，低頭繼續調整畫稿。

裴知聿說了五點過來，談矜提前五分鐘關了電腦重新整理好桌面上的畫稿，提著包包走出辦公室。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剛好五點，一分不多一分不。

與此同時，那輛黑的勞斯萊斯也緩緩停至面前。

後座上的車窗緩緩降下來，出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

“上車。”

男人嗓音淡淡，偏頭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談矜抿手拉開後座車門坐上去。

裴知聿的車上沒有大多數車載香水的廉價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一很淡的木質香調，混著一點他上的雪淞香。

很好聞。

車子行駛上主路以後，裴知聿突然開口：“今天下午你哥給我打過電話。”

“嗯？”談矜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裴知聿偏頭對上的視線：“你跟叔叔阿姨說過我們的事了。”

談矜點頭：“嗯，跟我媽說過了，我怕我們突然過去嚇到他們。”

裴知聿結輕輕了下，嗓音微涼低磁：“阿姨怎麽說？”

“我媽沒理我，應該是生氣了。”

談矜抿了抿：“待會兒應該會問我們之前吃飯的時候，為什麽拒絕他們安排我們相親，你想好怎麽說了嗎？”

“想好了。”

裴知聿偏頭看著，聲線低磁清冽：“等會進了門我們最好不要分開，如果非分開不可，有什麽事你大可推到我上。”

聞言，談矜擡起眼睫與之對視。

安靜幾秒，輕輕答了一個字：“好。”

十五分鐘後，車子緩緩停在談家別墅門口。

裴知聿率先下車，繞過車尾十分紳士的替打開車門。

與此同時，司機已經幫忙把後備箱裏準備好的禮拿了出來。

見狀，談矜愣了愣：“你還準備了禮？”

裴知聿：“這是禮數。”

說著，他一手接過司機手上的大包小包，另一只手嫻地牽起談矜的手往裏走。

掌心被悉的溫度包裹住，談矜的心髒猛地了。

到的不自然，裴知聿出聲提醒道：“我們現在是夫妻。”

談矜抿了抿，“知道了。”

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既然要演就要演得像，宋士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頓了頓，談矜反手輕輕握住裴知聿的手，調整好表走進去。

跟料想的差不多，客廳裏一家三口正面嚴肅地看著他們。

出發時談矜心中還十分忐忑，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真的要面對的這一刻反而鎮定了。

談矜：“爸、媽、哥，我們回來了。”

看著談矜和裴知聿手牽手走進來，宋士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可面上依舊板著臉，領了證才通知，還把不把這個親媽放在眼裏！

談俞城面如常地點了點頭：“先坐吧。”

可宋士越想越氣，索板著臉興師問罪：“坐什麽坐，不把你們兩個的事解釋清楚了今天就別坐。”

裴知聿嗓音溫和：“叔叔阿姨，您們別怪矜矜，都是我的錯你們要責怪就責怪我，結婚是我的主意。”

“我心悅矜矜。”

雖然知道他只是說給談家人聽，但談矜的心跳還是不爭氣的掉一拍。

一句心悅隔了五年還是將古井無波的心砸得七零八落。

聞言，宋士是的視線來來回回地從兩人上看過去，瞥了一眼他們從進門就握著的手以後，將視線停在裴知聿臉上：“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怎麽沒聽矜矜提起過？”

壞了。

談矜心下一涼，宋士每次問有沒有男朋友的時候，都說沒空談。

裴知聿嗓音從容：“是我追的矜矜，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我已經認定矜矜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宋士盯了裴知聿幾秒，隨即看向談矜，試圖從臉上找到幾分端倪，“所以你在國外的時候，你們就在一起了？”

談矜思索兩秒點頭。

聞言，宋士笑了下，一副已經看破他們的模樣：“那接風宴那天你們怎麽不直說？我怎麽沒看出來你們是互相有意思的樣子？”

說完，宋士又慢悠悠接了一句：“倒像是剛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

談矜心髒猛地一沉，不愧是宋士眼睛真毒啊。

裴知聿溫聲回：t“那天是我不好，惹矜矜不高興了。”

輕描淡寫地便揭了過去。

說完，還偏頭安似的看了談矜一眼。

宋士將兩人的互看在眼裏，再加上剛剛裴知聿的回答也沒什麽可疑的地方，這才放下心，臉上也總算浮現出笑意：“原來是鬧矛盾了，我就說你們從小關系就好，怎麽可能五年一點聯系都沒有。”

說著，宋士笑著起接過裴知聿手上拎著的東西：“你這孩子，回家還拿什麽東西，快坐。”

看向談矜：“你也是，談不告訴媽媽也就算了，怎麽阿聿買東西也不攔著點兒。”

裴知聿：“孝敬您和叔叔應該的，況且這次是我欠考慮。”

嗓音溫和，挑不出半點錯。

宋士：“還叔叔阿姨呢？”

裴知聿垂眸溫聲開口：“爸、媽。”

這兩個字他已經許久沒有認認真真過了。

宋士高興得合不攏：“哎，快坐下說。”

談俞城也笑著：“我說什麽來著，怎麽可能是假的，就算矜矜一時調皮，阿聿也不可能跟著一起糊弄咱們的。”

談矜：“……”

忍不住擡頭瞥了一眼裴知聿。

男人黑西裝熨帖，雙疊坐在沙發上，表始終溫和從容。

道貌岸然。

談矜收回視線，心中冷哼。

不過今天還好有裴知聿，宋士這關算是順利過了，也能松一口氣。

“你跟矜矜一定還沒吃晚飯吧，正好留在家裏吃，我讓阿姨多燒兩道你們吃的。”

裴知聿笑著：“謝謝媽。”

這聲媽得宋士心花怒放，當即起到廚房吩咐阿姨多做了兩道裴知聿吃的菜。

“離吃飯還有一會兒，我最近手的厲害，談翊棋藝太差，有沒有興趣跟我殺兩盤？”

談俞城看向裴知聿問。

裴知聿笑著：“好啊，好久沒陪您下棋了。”

他的棋還是談俞城教的。

“走走走，咱們去書房邊下邊聊。”

裴知聿站起，低頭看了看談矜，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談矜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又看不懂。”

思索兩秒，裴知聿點了點頭跟談俞城上了樓。

兩人離開以後，談矜才放松下來，剛要靠在沙發上，就聽見今天一直沒開口的談翊突然沉聲開口道：“矜矜，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談矜：“啊？”

還沒等談矜反應，談翊就率先起大步走到門外的花園。

見狀，談矜只能認命跟過去。

“怎麽了哥？”

談翊轉過面微沉，皺著眉頭看著問：“你跟裴知聿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