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飯局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當晚回家，談矜久違的失了眠。

工作以後談矜已經很失眠了，可今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腦子裏糟糟的，沒有毫困意。

眼見著天快亮了，談矜才掀開被子下床吃了兩顆褪黑素重新躺回來。

這一次困意很快襲來，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的記憶被拉回很久很久以前。

許是褪黑素的副作用，談矜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十幾年的記憶過電影似的一幀幀閃過，既悉又陌生。

談矜從小和裴知聿一起長大，印象裏他是哥哥的朋友，也是十分照顧的大哥哥。

相比上國際學校一個月也見不上幾面的談翊，裴知聿似乎更像的親哥哥。

他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寫作業，那會兒談矜邊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有個對很好的青梅竹馬的帥氣哥哥。

談矜已經記不清這份樸實無華的“兄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只記得喜歡上裴知聿那年十五歲，裴知聿十八歲。

此時談矜剛上高中，裴知聿已然踏大學。

那天是裴知聿的生日，裴叔叔工作忙，裴阿姨又早早離世，所以裴知聿的生日從十五歲開始就是在談家過的。

正好周末，談矜便幫宋士跑去大學找裴知聿回去慶祝生日。

談矜以妹妹的份t去找過裴知聿很多次，他的室友和不同學都認得。

這天照例在男生宿舍樓下等裴知聿出來，百無聊賴間被不遠站著的三個生吸引。

被簇擁在最中間的生個子很高長頭發，皮很白，眼睛很大笑起來還有兩個可的小酒窩，就算是談矜這麽挑剔的審，都覺得是個很漂亮的生。

談矜看到表有些害，同行的兩個生在鼓勵地跟說著什麽。

“這樣不太好吧，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送。”

“別走啊，來都來了有什麽不好的，而且你們上周在課外小組相的不是好的嗎。”

“對啊對啊，而且他今天還在食堂幫你解圍，肯定是對你有意思，咱們班這麽多生他好像跟你說過的話最多，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就是，你別猶豫了等裴知聿出來你就趕過去告白把書給他。”

聞言，談矜愣了愣。

是聽錯了嗎，剛剛好像聽到們提到裴知聿的名字？

談矜的注意力忍不住再一次被吸引了過去。

中間的孩子有些猶豫：“不行……我還是不敢，要不你們倆幫我送，我先回去了。”

“你怕什麽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裴知聿對你肯定也有意思……”

這一次談矜確定以及沒聽錯。

下意識擡頭再一次從上到下打量了那個生一遍。

裴知聿喜歡這種類型的生嗎？

不知道為什麽，談矜覺得自己心裏有種怪怪的覺，說不上來。

一時走神，還沒等收回視線，就猝不及防跟那邊其中一個生對上視線。

談矜下意識收回目。

那個生明顯認出了，小聲說：“你們看那邊站著的那個孩是不是裴知聿的妹妹？”

“好像是，看著有點像。”

“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那個很漂亮的生問。

“你不是不好意思直接給他麽，那就麻煩他妹妹幫忙轉一下，順便還能在他妹妹那刷個存在。”

“對啊，裴知聿對他妹妹那麽好，要是妹妹喜歡你，你這個準嫂子不就八九不離十了？”

“你們別說，什麽準嫂子……”

那邊的對話清晰地穿進談矜耳朵裏，腦子裏的，裝作沒聽見低頭用力踢著腳下的石頭。

很快，那三個生就走了過來。

“小妹妹你好，你是裴知聿的妹妹吧，姐姐有封信想拜托你幫忙帶給你哥哥可以嗎？”

說話的是那個很漂亮的生，一邊說著還一邊從包包裏拿出一盒很貴的巧克力遞給談矜，十分溫道：“這盒巧克力就送給你吃吧，就當是姐姐的謝禮了。”

見狀，談矜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巧克力，這個牌子很久以前就吃膩了，但良好的家教讓并沒有表現出來。

沒接那盒巧克力，只是接過那個的信封，沒什麽表的說：“待會兒我哥出來我幫你給他。”

三個生道過謝以後，心滿意足地說笑著離開。

原地，談矜低頭看著手中的信封突然覺得這格外刺眼。

作為裴知聿的“妹妹”，那不是第一次替裴知聿收書。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總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大約二十分鐘後，裴知聿才姍姍來遲。

而此時，談矜心中那莫名地緒憋得快要炸開，而裴知聿剛好是那個宣洩的出口。

看見裴知聿，直接把手上的信封塞進他懷裏：“別人托我轉的。”

說完也沒理他，轉往學校大門口的方向走。

裴知聿被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一愣，也沒管是誰給的什麽東西，隨手把那個的信封塞進上口袋裏，擡追過去：“怎麽了？誰惹我們矜矜不高興了？”

談矜板著臉沒理他。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只覺得自己很不開心，不想跟他說話。

“是我今天下來的太慢了？”

裴知聿試探著問，隨後溫聲哄道：“今天是哥哥不對，讓我們矜矜等這麽久，下次肯定不會了，哥哥保證。”

見談矜還是沒理他，便自顧自繼續道：“今天哥哥一直期待矜矜會送我什麽年禮的，沒想到是矜矜的臉啊——”

“不過也行，我們矜矜生得漂亮，就算是生氣也一樣賞心悅目。”

聞言，談矜的腳步猛地頓住，突然清醒過來幾分。

今天是裴知聿的生日更是他的年禮，不管怎麽說都不應該擺臉。

思及此，抿了抿轉過指著那截出來的信封，索也不組織語言了，一口氣說完：“有個長的很白姐姐讓我把那個信封給你，說白珊珊。”

不知道為什麽，并不想承認那個生漂亮了。

說完，談矜轉頭大步流星走出學校。

不再對他擺臉了，但也不怎麽想跟他說話。

聞言，裴知聿愣了下，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幫其他生送書這件事談矜從小學六年級就開始做了。

一開始還會好奇笑著打趣他問他喜歡哪個姐姐，後來收多了就麻木了從書包裏拿出來扔給他就不管了。

裴知聿從未把今天的緒，聯想到這封書上。

卻沒想到，談矜這次的別扭鬧到晚飯前還沒好。

吃晚飯的時候，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宋士都察覺出兩人的氣氛有些奇怪。

詢問原因時，談矜也都是搖頭說沒什麽。

因為一整晚的注意力都在那封的信封上。

從前裴知聿收到書，都是放在一旁準備明天還回去，或者直接理掉，只有這次一直放在外套口袋裏，不離。

這不免讓談矜想起下午在宿舍樓下聽到的對話。

裴知聿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生？

談矜的心髒不規律地砰砰直跳，大腦也糟糟的，連晚餐都沒吃幾口就飽了。

直到晚餐後，宋士出門跟小姐妹夜跑，兩人才有機會單獨說話。

裴知聿走過去哄道：“矜矜還在生哥哥的氣？”

談矜抿了抿，沒出聲。

這次不是不想說，是心裏很不知道從哪開始說。

默了默，裴知聿再次開口道：“哥哥哪裏惹矜矜生氣，矜矜總要說出來哥哥才能改對不對？”

談矜抿點了點頭。

見終于有反應，裴知聿松了口氣，神認真的低頭注釋著，等待下文。

談矜沒擡頭，認真思索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緒是怎麽來的。

既陌生又矛盾。

不知道過了多久，談矜才小心翼翼擡頭問：“如果哥哥有朋友，是不是就不會喜歡矜矜了？”

聞言，裴知聿明顯愣了下，隨後想通什麽寵溺又無奈地輕笑了聲，答非所問：“不管什麽時候，哥哥都最喜歡我們矜矜。”

年時的喜歡總是有些莫名，或許是這句哄小孩似的“喜歡”，又或許是漫長歲月中的點點滴滴，總之從這天之後，心底的愫漸漸清晰。

從此生發芽，一發不可收拾。

……

夢裏虛虛實實，談矜醒來時臉上了一片。

-

與此同時。

瑞華科技大樓一片漆黑，只有頂樓總裁辦還亮著燈。

飯局結束後，裴知聿直接讓司機把自己送回了公司，作為裴知聿的總助，林許自然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邊。

林許將兩個嶄新的文件夾放在裴知聿的辦公桌上，恭恭敬敬道：“裴總這是你要的國外那個項目的全部資料。”

“嗯。”裴知聿應了一聲。

他眉心微皺，手輕輕按了按眉心，剛剛在飯局上他喝了不酒，這會兒有些上頭。

見狀，林許出聲提醒道：“裴總，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他跟了裴知聿很多年了，除了剛剛創業那會兒，已經很久沒見過他加班到深夜了。

聞言，裴知聿有些疲憊地用力按了下眉心，擺了擺手：“沒事我有分寸，你先下班吧。”

就算是不來公司，他今晚應當也是睡不著的。

林許沒再多勸：“好的裴總。”

就在他剛轉打算離開時，裴知聿突然出聲：“等等——”

林許：“還有什麽事嗎，裴總。”

“通知祝言川從明天開始，國外的項目全權給他理。”

跟國外公司合作的芯片項目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風險把控方面他也已經提前做好，祝言川一個人應該沒什麽問題。

聞言，林許愣了愣。

從去年開始，裴知聿就注重開拓國外市場，有意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國外，今年跟祝氏和國外公司合作的芯片項目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功了，瑞華科技將迎來質的飛躍。

“您是說，我們要放棄芯片項目的管理權？”

事關重大，林許不得不又確認了一遍。

“嗯。”

男人低低地應了一聲，因為從今天開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