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怪過賀曼，因為他知道自己對賀曼也不好。

大概是青春期的反叛賀別扭心理，想要親媽多給他一點關注。

明知不喜歡他進圈，他那時卻偏要做模特賺錢。知道不喜歡他邊圍著不三不四的圈里人，他卻偏要做最貪玩的小孩，玩什麼都玩得聲勢浩。

大學畢業後雖然還是沒進娛樂圈，但卻和朋友合開了家傳公司。這幾年虧虧掙掙的，又常和那些八卦百出的明星混一起，看著確實不務正業。

這是賀西承第一次聊起他的事。

也是周蝶第一次聽：“那後來……那位靳先生沒再找你了嗎？”

“他前幾年被查出工作室稅稅，被封殺了。”賀西承表淡淡的，“現在可能在歐洲哪個小城市躲著吧，回國得繳稅。”

“……”

“我媽其實不知道，影響，我一直很討厭我爸那種人。”

賀西承把拉到自己兩間，把拼好的魔方塞手上，俯抱住。手臂箍後腰，臉埋在白的頸窩，靜靜地聞了半分鐘。

周蝶的被他的呼吸染得發燙。

又聽到他低聲說：“破壞別人婚姻的，更該死。”

【作者有話說】

舅，危

22

第22章

◎跟失似的◎

賀西承已經連續一周都夜半歸宿了。

不知道上哪野混，可能是飆車、打球，或者和朋友們聚會……他每天晚上10點之前都會發消息說“今晚會很晚回”。

到家時，周蝶已經睡了。

他每晚在樓下客臥洗過澡，到主臥抱著睡覺時，只剩一淋浴後的薄荷松木的香氛氣息，察覺不出去過哪里。

早上也在睡懶覺，幾乎把作息變夜貓子。

周蝶知道賀西承格恣意放縱。

但回到南港市這小半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在家里的時候，依舊出去玩到這麼晚。

在想他到底去哪兒了的時候，沒想過會在半夜新聞上看見他。

那是一段上了熱搜的同城視頻，標題是“南港市某路口兩輛豪車深夜炸街相撞”。一輛側翻的跑車都沒熄火，燃機聲浪很響。

熱評全是“富二代敗家”、“天龍人”這類搜索詞。

盡管車牌和人臉都有厚碼，但邊人還是能把賀西承一眼認出來。

更別說周蝶記得他這輛車提到出庫還沒多久。

拍視頻那人應該是喝了酒，還在笑嘻嘻喊“茄子”。

鏡頭懟到靠車門那的賀西承面前，他姿態散漫，反著手背比了個橫V擋住攝像頭。

周蝶刷新幾次，熱搜視頻突然全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南港警博發的事故聲明。

與此同時，賀西承打來電話：“睡了？”

“沒有。”蹙眉，“我剛才好像看見新聞，是你撞車了嗎？”

“是。”

“你現在在哪？”

“我人沒事，車被拖走了。”他輕聲嘆氣，“老婆，我車燈被撞壞了，我最喜歡的車燈。”

“……”

這個時候撒什麼。

周蝶不想安，只覺莫名其妙：“你怎麼撞車的？”

“我開車送羅訟回家，被酒駕的給撞了。”

羅訟他公司旗下的二線男明星，看來這幾天他們這一行已經開工了。周蝶心剛落下，又問：“你沒喝酒吧？”

“沒有，羅訟喝多了。”賀西承嗓音有點漫不經心，“我今晚在他這待一晚，你早點睡。”

掛掉電話，周蝶點回那條博公告那看了一眼事故申明，果然和賀西承說得一樣。

幾分鐘後。

【徐芒】：這個點還在上網的不會只有我吧？你看見賀西承了嗎？

【不喝白粥】：不是他撞別人，是對面酒駕。

【徐芒】：誰管這些，我只是覺得你老公瘋了，他在頂流男明星羅訟的直播里干什麼？我還以為他出道了！

“……”

大明星醉酒，富二代，跑車相撞，又有路人拍照。不管是哪幾個字眼落在無良營銷號和黑那，都能拼湊出十幾個不同版本的緋聞。

已經是深夜，公關部門還沒靜。

羅訟回家後索開了個直播，澄清車禍原委，順便了下春節檔在排片的電影。

彈幕一連串的“老公，寶寶”里，夾雜著問今晚的事和電影相關。

“預告你們都看了吧？是片，但有時空置換的元素。主人公可能不完，不討喜，但很真實。”

羅訟邊看著劃過的彈幕，又說：“我不能跟你們聊太多啊———承總，給我拿瓶水。”

鏡頭外有腳步聲。

彈幕里更沸騰，都問“寶寶，是不是那個天殺的讓你簽了五年賣契的資本家賀西承！”

“你們對我老板放尊重點啊。還講片子？”羅訟腔調里還帶著酒意，“我和男主角不像，我是那種‘騙我可以，騙我錢不行’的……承總呢？”

“我反著來。騙我錢可以，騙我不行。”男人嗓音磁沉，笑著又補上一句，“不喜歡我可以，喜歡別人不行。”

羅訟“嗚呼”了聲：“看不出來，你有傾向？”

【姐妹們這倆真就這樣聊起來了？】

【喝醉的單男明星和他已婚老板聊理想型，是我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小羅還醉著呢？那放點你們圈子里的瓜給姐姐們吃吃。】

【鏡頭偏點，我都快忘記你老板的可憎模樣了，手上是還戴著婚戒嗎？】

賀西承沒出鏡，但攝像能拍到他放在桌上的冰啤酒，也能看見他修長手指是怎麼抓著瓶口磕開瓶蓋的。

白皙筋骨和青脈絡在明亮燈下顯得干凈又觀。

周蝶以前不看男明星直播，但這會兒在直播間里聽到賀西承低低淡淡的聲音，有種不真實。

好像是這麼多年來。

第一次走向他所的世界。

播了五、六分鐘後，羅訟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說下播前放幾首歌，就跟大家說晚安。

“給你們唱幾首吧……”羅訟嬉皮笑臉，“我們承總唱歌還好聽的，他今晚在我這蹭喝蹭睡的。朋友們，要聽的扣1。”

【1111哥們兒真喝飄了，敢讓你老板給你的唱歌？】

【11老公，我開始期待你明天被炒了哈哈哈！】

【其實我們平時罵賀西承都是玩梗的。承總高189、本高材生、自己開公司，臉還這麼帶……】

【11111111111】

【天籟之音，承總請給我寶多遞幾個能飛升的好本子！】

空曠的客廳一角已經放起了一首伴奏，羅訟唱了一小段，怕要版權費就閉了。

後面那道清落男聲是賀西承。

他音條件好，喝過酒後還帶著點沙啞的質，隨便哼幾句都聽。

“因為每次起的沖突都是我讓步

背負著你給我的無辜。

追燈下的我們在共舞

卻看不清你真正的面目

小心翼翼跟著你的腳步

使我早已忘了退路。”

“為什麼你得腸轆轆

而你卻像覺滿包袱……”

這首歌本來就是慢調歌，在賀西承間過一遍，竟聽出幾分悲。

車撞壞了而已，他怎麼弄得跟失似的。

周蝶思忖片刻後，點開手機搜他那輛超跑的網。看了眼最新價格，又理智地關掉屏幕。

賀西承心的一切都好貴。

-

做飯阿姨連續一周沒看見賀西承吃早飯，都暗暗懷疑小兩口是不是鬧矛盾了。

但頭腦率直的周蝶沒覺得異常，年假結束就照常上班了。

倒是金出現了大問題，昨天晚上到今天一口飯都沒吃。傍晚那會兒還吐了，病怏怏地側趴在狗窩墊子上。

做飯阿姨打電話給賀西承，被占線。

只好打給還在酒店的周蝶。

周蝶很快趕回來，用平時拖快遞的推車和阿姨一起先將積龐大的金推到停車場，把它抱上後座。

“金。”聯系了常去的醫院，開車的時候往後看了一眼，“金你怎麼了？看媽媽這。”

金有氣無力地“哼”了聲，渾濁的眼睜開又閉上。

周蝶沒見過它病這樣，邊想這幾天到底給它吃了什麼，油門踩到頂。

……

賀西承過來時戴著頂黑棒球帽，手上的棒球手套還沒摘。

周蝶手里握著幾張繳費單，在門口等他：“金送到觀察室了，還在輸。”

他看見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什麼問題？”

“醫生給它做了格檢查，機能很差。”咬著腮，清晰地講完，“金太老了，都在衰竭……只是它太懂事，怕我們擔心，熬到熬不住了才會在家吐。”

金吃不下東西，輸只是吊著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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