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蝶不解地看。

“想上高管的桌啊？可你資歷淺，學歷也低。”賀曼站起來，走到面前，“我記得你是江大本科畢業，但和你競爭的那位VP都是桑酒管的碩士了。”

這話已經是站在“家人”角度的提示。

周蝶也沒瞞：“我之前有查過MBA項目，一直想去拿個學位。”

MBA項目就是工商管理碩士。

走的是市場部晉升路線，不出意外，之後的晉升崗位會是門店總經理，再到亞洲區域負責人。

也意味著統籌范圍更廣。

靠熬不能出頭，還得這方面的相關學識。

賀曼點頭：“有提升學歷的想法很好，你在這個崗位培訓一年多也夠了。想往上爬，就要深了解經營模式。”

“那如果……”試探了句，“我和賀西承離婚了呢？”

賀曼直言不諱：“我培養你是看見你的潛力和價值。只要你們夫妻倆是好聚好散，那跟我有什麼關系？”

賀家母子本來就不和睦。

周蝶也沒想到會在這被大boss捋了一遍職業規劃，要道謝時，步伐卻不穩地往後退了兩步。

看出的踉蹌狀態，賀曼手及時扶住，嚴肅審視：“別告訴我你懷孕了。”

晃了下暈乎乎的頭：“不是的，我有點低……”

-

周蝶低糖犯了。

早上開會前太張，沒吃下幾口東西。

也在被送進急診時做了一次檢，各方面倒沒異常。醫生給診出一句：過度勞碌，建議休息。

順便還給開了三瓶營養，讓吊完再走。

醫院在集團部，是社區應急醫院。

賀曼邊的助理把周蝶送過來後，一大早結識的那幾個其他門店的負責人也客套地來看。

賀西承到病房外時，那些人還沒走。

他這“集團董事長兒子”的份尷尬，知道周蝶不讓暴關系，就只好先在旁邊的消防通道那等。

正巧樓道里打掃衛生的大媽經過，熱切搭訕：“等著看病人呢。”

賀西承騰了個位，偏頭又往外看了眼：“嗯，得排隊。”

“是那間啊。”大媽笑著說，“我剛從那收垃圾出來，你對人小姑娘有意思嗎？”

他聽著也樂，瞎接話：“是啊。”

大媽是個熱心腸：“難怪要等其他同事都走了才敢過去，加油啊。”

“好，謝謝您。”

門開了，走廊上那幾個人說話聲漸遠，賀西承這才往里走。

周蝶靠在病床上看向窗外的枯枝敗葉，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以為是公司那些人，下意識又揚起笑。

一轉頭，和沉著臉的賀西承對上視線。

“……早。”

抬起吊著針的那只手，小幅度揮了揮。

賀西承瞥一眼，目平靜地移開。看了眼鹽水瓶里的余量，把床頭柜里杯子的涼水倒掉，接了杯溫開水後放在手邊。

而後，像無事發生般坐在床邊椅子上看的病歷單。

周蝶覺得他有點嚴肅。

也不知道他從哪過來的，外套都沒穿。黑和黑工裝，再配上那黑的影，周線條鋒銳又冷厲。

互不搭理的三分鐘後，賀西承掌心里發出塑料紙的聒噪聲。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被外面寒風吹得發白，也顯得那枚銀質婚戒格外招眼。

周蝶看過去：“我現在不用吃糖了。”

有低糖的病，包里會常備巧克力。但最近除了接待的展會活，圣誕節、平安夜、再到公歷年，太忙了，沒顧上這麼多。

賀西承不不慢地剝開糖紙，當著面放進自己里，牙齒硌著糖“嘎吱”響。

還是沒打算理，點開了手機玩小游戲。

是個限時的數獨游戲。

大概是心不在焉，沒到一分鐘就出現gameover的畫面。

周蝶只好打開手機。

【徐芒】：NG了8次的我空來問候你一句，在干嘛？

【不喝白粥】：在想怎麼夸人。

【徐芒】：？夸男的的

聊了沒幾句。

徐芒又放下手機去工作了。

周蝶關掉屏幕，主出手他側腰。

賀西承低頭看了眼是什麼玩意過來他，反握住冰涼的手指：“干什麼？”

表真誠：“沒關系，一分鐘也很棒了。”

“……”

賀西承把糖果咬碎，瞭著眼峰，面無表地睨。

周蝶手指了下，忐忑：“不好笑嗎？”

“給你變個魔。”他彎起眼，寬大手掌蓋在的手機上，“看好了。”

幾個障眼法的作之後。

周蝶就沒再看見自己的手機，還掀開毯子找了找。

賀西承這才跟談條件：“在家休息兩天，請病假。”

正要說話，又被他堵回去：“總經理要是不放人，我鬧到你那董事長面前去。”

周蝶：“……”

資本你贏了。

賀西承坐到床邊，捋順躺的頭發：“再空一天給我，不準通知徐芒他們。”

周蝶弱弱：“好。”

他得寸進尺，欠欠道：“你低糖就是因為這幾天沒回家和我一起吃早飯。”

“……”

賀西承繼續：“你一個人住酒店也總是忘記吃午飯。”

周蝶試圖辯解：“不是，醫生說我只是早上沒吃……”

“你閉。”他過分地打斷，又握住的輸管，不滿道，“這破醫院，怎麼這麼冰。”

周蝶囫圇地“嗯”了聲，抬起那只沒在吊水的手他的頭：“賀西承，謝謝你來陪我吊鹽水。”

賀西承不買賬：“不用謝，手機不會還你。”

“沒關系，我現在在休病假。”

角彎起，上半靠過去，茸茸的額發抵著他的肩窩。對周蝶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擁抱。

賀西承結了下，手臂慢慢箍住後腰，掌心覆在大半個脊背上。因為在，的脊椎都變得麻。

周蝶偏過頭，清淺的呼吸落在他側頸。抬眼，是男人流暢的下頜線和優越立的鼻弧度。

抱在一起，能清楚地聞到他服里的茉莉淡香。

賀西承的香水和普通男人不同，不是常見古龍，也不是市面上的奢牌。他上味道淡淡的。

有時像浸沒過雨水的木質調，有時是清甜凜冽的茉莉花。

不自覺地湊近了些，溫涼的著他領口往上挪，蜻蜓點水般落在他臉頰上。

他們這種稀里糊涂攪合在一起的長期關系，很多時候都分不清和。因為周蝶不會花心思在這方面，更不會特意為了他騰出思考這些事的時間。

但偶爾也有這樣的溫時刻。

是賀西承為數不多想停留久一點的時刻。

他正要追過去回吻，又察覺到退開了，擰眉：“手往哪兒，找手機呢？”

周蝶頓了頓，哧哧笑：“不是，呂助理給你打電話過來了。”

呂助來給他送外套，順便開車來接他們回去。還沒進門，就看見賀西承在病房外面等著。

“呂天驕，你能不能給我道個歉？”

“？”

19

第19章

◎你快一點◎

周蝶不怎麼生病，尤其在畢業後這幾年，進醫院都不超過3次。

因為知道是最近工作負荷過重，機能沒跟上才導致的低糖暈倒。所以也沒把這當回事兒，頂多警醒之後每天按時吃三餐。

但賀西承把這當一大警鐘。

他一直覺得他們在一起後，他把照顧得好，誰料還有這種事發生。于是在醫院待的那兩個鐘頭，了他“威利”的話柄。

在家休息，周蝶如果敢電腦接工作，會被他拔網線。沒吃夠飯，還會被他威脅“我去一趟北角”。

“……”

北角，是周蝶母親住的地方。

都多大了，還去丈母娘那告狀，也就賀西承做得出來。

下午練了半個小時的普拉提，周蝶午覺快睡醒那會兒，先被蹭過來的金吵醒了。

一睜眼就是一只大狗上來。

眼皮惺忪，迷迷糊糊地問：“金？你爸呢……”

金唧唧歪歪地發出吭哧怪，在床上撒歡兒。引來了上樓的賀西承，進房間就一把拎起它丟下床：“這我的位置。”

今天天氣不錯，冬日午後的暖從窗簾那斜斜地曬進來。

周蝶坐起來些，瞇眼看他：“你是要去哪兒嗎？”

賀西承穿著熨修的束帶襯衫，很顯寬肩窄腰的材，膛理的線條朗，長裹在筆西里。

今天搭的機械腕表都價值百萬，再披一件大外套，能外出走T臺了。

突然發現家里帽間那一面墻的腰帶腰鏈、皮帶扣，針、袖扣……都沒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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