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熱戀》 第10頁
聽上去算從校園到結婚的良緣。
但敘述得好乏味,把天聊死了。好在大家沒執著這對夫妻的史,頂多暗地里嘆這倆明明八竿子都打不著一塊兒。
斷斷續續有人過來,又是新一談論彼此變化的人局。
下午五點,婚禮晚宴正式開始。
新郎新娘換了中式旗袍和中山裝出來敬酒。
長輩們拿勺子敲酒杯一側,挨個送祝福,大屏上也在播放一些未出席的親友團錄制的視頻。
賀西承從倆花中間穿過來,在前面那幾桌巡梭一圈,找到了坐在靠過道一側的周蝶。
的位置是傳菜口,侍應生時不時從那把空碟盤收走。
在被人勸酒,臉上卻還帶著禮貌又標準化的淺淡微笑。
因為畢業後就從事服務業,周蝶上沒什麼棱角。有時甚至能為了快速解決事端,就委屈自己。
勸酒這人是班里一自來的男生,現今在城建局工作。年紀輕輕就有了腐朽制人的病,勸酒話一套接一套。
周蝶第五次被對方敬酒時。
一只戴著婚戒的大掌倏地擋住杯口,近到能聞出他上清冽的淡香。
賀西承上半懸在腦袋上方,手背抵開那人傾斜的香檳瓶,輕笑抬眼:“別灌我老婆了,酒量不行。”
“看著還可以啊,我們喝得很開心。”那人不死心,又問,“那你得來幾杯吧?”
他擺手,拒絕得干脆:“我不喝,回去得開車。”
賀西承說完,又示意邊上人挪挪空隙,拖過空椅讓周蝶往里坐。
他穿了件修的灰西服,沒抓發型,并不喧賓奪主。落座時解了兩顆紐扣,手臂隨意搭在椅子靠背上。
周蝶緩慢扭頭,從迤燈影里看向男人拔的鼻梁和結弧線。神怔忪:“你不用陪新郎一起去敬酒嗎?”
“有王寄在,他一個頂倆。”
賀西承把杯子挪開,又找侍應生調了杯溫熱的蜂水:“低頭。”
喝酒不太上臉,但這會兒瞳孔發紅,是有點醉了。就著他的手抿了幾口蜂水,又小聲說:“賀西承,我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賀西承給:“哦。”
他學生時代就矚目招眼,曝在鏡頭前。
習慣被觀察,也不在意被打量。更別說隔壁兩桌都是高中校友,當然有看熱鬧的。
周蝶也反應過來了,公式化的笑弧有所收斂,抓住他的手指說悄悄話:“是盯著你,他們不信我和你結婚了。”
賀西承低下頸,看著微醺的眼睛:“現在都信了吧?”
思考兩秒,重重點頭:“嗯,應該都信了,我都牽你了。”
他漫不經心地挲指尖,笑道:“牽我原來是這個意思。”
臺上司儀在帶領大家玩新婚夫妻默契問答的游戲。王寄那一群狐朋狗友在充當氣氛組,答錯就噴干冰。
臺下也沒閑著,在起哄鼓掌。
司儀問:“接下來的問題卡是:第一次見面,你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這得追溯到十幾年前了啊,喔唷,老蔣你還記得嗎?”
“我去,誰想的這損游戲!今晚這默契度測試完,新郎是不是得睡書房了?”
“讓我們揭曉這對舊人的新婚答案哈哈哈哈。”
……
周蝶今晚社過載,跟電池耗盡似的,一不地看著臺上的新人互。
賀西承心來地掰正的臉,問:“那你記得嗎?”
遲疑:“我對你說的第一句話?”
“嗯。”
“……好像是‘不好意思’?”
記得前不久還和徐芒聊過這件糗事,當時把他認錯,對他的獅尾做了一點冒犯的舉。
賀西承搖頭:“不是這句。”
周蝶試圖又猜了幾句,都被否定。
放棄:“我喝醉了,想不起來。”
“沒喝醉也想不起來。”他慢條斯理地說,“是‘歡迎臨’。”
下抵著手臂,跟枕課桌般看向他的臉,嘀咕:“我怎麼不記得。”
賀西承回視,低喃:“是啊,你怎麼不記得我。”
九中那一屆的學生不可能完全對賀西承這麼高調的人沒印象,但指周蝶能把和他的一切細節都記清,就更不可能了。
當時是高一開學沒多久。
賀西承的外公在重癥室驟然離世,走得突然。
而他前一天和朋友們去鄰市看機人展覽會,期間出了點意外。又遇上飛機晚點,回來得晚。
賀曼手臂上綁著白喪帶。
見他回來,忽然發瘋般拿起祭祀品猛砸他。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子,又跑去哪鬼混?連你外公喪禮都遲到,你也滾出去!滾!不準踏進我爸的靈堂!!”
很久以後,賀西承才知道自己不被允許參加外公喪禮,是因為那天他生父也來過。
就和他前、後腳進的屋。
他無疑要被母親遷怒,頂著被砸傷的腦袋走出家門,隨便坐上一輛環線公。
賀西承在到終點站前下車,不知不覺走到老城區。
路燈昏暗,又下著淅瀝小雨。他從帽衫衛的口袋里出包半的煙,在水霧彌漫的夜里點燃。
沿著馬路邊的商鋪檐下走。
在某個僻靜一角時,看見有意思的一幕。
一家角落藥店的玻璃門口,站著兩個煙酒氣沖天的男人。而與之對峙的,是形纖瘦、還穿著校服的周蝶。
兩個醉鬼不像要買藥,但篤定獨自看店,就想進去躲雨占便宜,言語浮浪又肆無忌憚地耍流氓。
生擋在自家藥店門口,頭一偏:“你有什麼事嗎姐姐?”
街尾只有細風斜雨,兩個男人往後看,結道:“小孩,你、你在跟誰說話?”
周蝶依舊盯著漆暗雨幕:“你們看不見嗎?穿紅子,好長的頭發,就站在你們後面啊。姐姐,你要買藥嗎?”
霎時,他們嚇得都酒醒一半,往墻面靠:“哪有紅子?”
雙眼無神,拖長尾音:“姐姐,你眼睛流了好多。”
“哎我,這死丫頭中邪了吧!快走,晦氣!!”
兩個男人打著圈驅趕,也顧不上多停留。往前邊跑邊用力呵斥,仿佛試圖嚇退誰。
片刻後,周蝶面無表地轉,看著他們跑遠的背影,嗤了聲。
目睹全程的賀西承還倚著墻,等進去後,沒忍住低頭笑了笑。他在原地站了會兒,將煙滅了,看向自己手背上的傷口。
是和王寄他們在鄰市和人打架了。
準確來說,是展覽會上有鬧事擾的,他們一伙熱學生在保安來之前搭了把手。
但賀曼對他手和臉上的傷口視若無睹,平時從來不關心過問。
賀西承把外套帽子戴上,鬼使神差地推開藥店的玻璃門。
門上風鈴和一句聲同時響起:“歡迎臨。”
周蝶坐在收銀臺,在和媽媽用手機打視頻電話,空往門口這看了一眼。
他這才看清孩的臉,低聲問:“碘伏和消炎藥在哪?”
男生後是混沌的雨夜,他一截冷□□致的下頦暴在帽子外,的黑額發遮蓋眼瞼。
背得不直,但還是能看出個頭很高,把仄的店變得更狹小。
聽這聲音,倒和剛才那倆地無賴不是一類人。
周蝶瞥向他手背上的紅腫破皮,指著最外面的架子:“蹲下去挑,下面的便宜又管用。”
他愣了下,點點頭。
電話那邊的周母大概在做手勢數落,哪有開藥店的跟客人說這些。
賀西承拿著藥過來結賬。
“一共11塊。”周蝶電話還沒掛斷,幫他拿袋子時,又隨手丟了一包無菌紗布進去,“這個快過期了,不要錢。”
將藥袋利索地遞過來,他看見的手心很白,很干凈,余是校服上沒摘的校牌。
那個雨夜了他注意到周蝶的開端。
9
第9章
◎butterfliesinmystomach◎
臺上已經到樂隊大合唱環節,新郎、伴郎團們朝下面喊人上去活躍氣氛,王寄正要找好哥們兒一塊。
一轉眼,看見賀西承在下面抱著老婆。
“賀西承這家伙真是個妻寶男,來來來……我們唱我們的!”
臺下,坐在前排VIP席位的應菲一邊和沒來的朋友們打字,一邊轉播吃瓜現場。
【我勒個去!賀西承和周蝶就坐我對面,這倆是真夫妻!!】
【臺上是狗糧,臺下也一樣啊!】
在小群里聊得飛快,應菲再抬頭,就看見這倆人在玩撲克牌。確切說,是賀西承在變魔。
“吹一口氣。”他在測試周蝶醉到什麼程度,著三張牌笑得好輕佻,“我們賭一賭,有紅心K就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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