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熱戀》 第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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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出來,上了車。周蝶才發現後座還放著幾盒燕窩,導航播報著終點:南港市療養院。
是周蝶外婆住的地方。
賀西承俯給系安全帶,寬大掌骨抵著這側的車窗,眼睫低斂:“發什麼呆?”
周蝶納悶:“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看外婆啊?”
“不知道,我想著來都來了。”賀西承托著臉頰抬起來,親了口,“那些燕窩反正也一塊買的。”
周蝶聞到他上一清新的茉莉香水味。
賀西承看著玩世不恭,其實黏人又喜歡接,而且在很多事上都考慮得比周全。
周蝶又問:“沒跟我媽媽提吧?”
他搖頭:“沒。”
周母不喜歡去看外婆,會說是白眼狼。
周蝶和親媽總是因為小事拌,而周母和外婆的母關系更差。
“以前只關心自己的兒子,我初中都沒念完就讓我去打工補家用。但你現在看你那兩個舅舅,有去看過嗎?”
小鎮環境里的老一輩重男輕,周母深其害。所以在離婚時,選了周家人不要的周蝶。
周蝶不是直接害者。
況且外婆一個人,在那種時代恐怕也沒更多選擇。
對外婆有恩心。因為自小印象里,周母忙于生計外出,是外婆多次來家里給做飯。
外婆給取名“小滿”。
老人說人生不求太滿,小滿即圓滿。
賀西承知道有這小名後,還開玩笑說他倆有緣分。小滿是個節氣名,他生日又正好是5.21,是小滿這一天。
到療養院已經天黑,周蝶這兩年來的次數還沒賀西承多。
老人家記憶連連衰退,總記不清們小輩的臉。但這次過來,外婆倒還記得賀西承上回給剝過橘子。
周蝶臨時回復了兩條工作消息,一抬眼,發覺賀西承推著外婆的椅往草坪另一側走遠。
沒追過去,偏頭看他們一站一坐的背影。
今天很激賀西承過來,畢竟有時候實在難以應付周母的各種要求。
在周蝶看來,母親是個矛盾又中庸的人。
給取名“蝶”,是破繭蝶。但認知有限,周母又不可免俗地想要周蝶按選好的路過完一生。
高中分科,周母替把選的理科改純文科開始,周蝶就埋下了“叛逆”的種子。
于是高考後,把母親報的本地師范大學的志愿都改了,去了江大讀酒管。
但大學這幾年,周母也常省來找。時不時說希考研考編制,最好能當大學老師。要循規蹈矩,要上進。
不想怕被周父看低,說帶大的孩子不。
因此,周蝶的學生時代沒有多緒和長。沒時間哭,總想贏,就連刻在床頭的警句都是獨立勵志的名言。
“站在樹上的鳥從不擔心樹枝會折斷,因為它相信的不是樹枝,而是自己的翅膀”。
大三快結束那年,酒管專業有個國外大學的一學期免學費流項目。周蝶準備好了生活費,打算等拿到offer後和周母聊聊。
那年可以線上考托福,為了安靜環境,請假在外住了一天賓館。
但周母恰好來看,聽信室友的話認為和野男人廝混,大鬧特鬧,帶著戶口本要前臺強行開房門。
也就是那一天,周蝶疲力盡地在咖啡廳坐了幾個小時,遇到了染著一頭銀灰短發的賀西承。
……
周母在20歲時,不準和男人開房。
在23歲時,又怕沒男人要,一個勁鼓搗相親。
周蝶或許是覺得自己這些年都太乖順無趣了,才會朝賀西承這樣的人手,擁抱了人生中最大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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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就乖了那一晚◎
工作地點的變,倒讓周蝶有機會呆在家里的時間。
結婚這幾年,沒花過心思打理這套婚房,自然也沒時間和家中唯一一只寵相。
賀西承運回來,正要進浴室沖澡,聽到周蝶在樓下客臥的浴室里和人打電話。
聽聲音,對面應該是徐芒。
也不知道倆人是不是在打視頻,他沒進去,在門外都能聽到們此起彼伏的笑聲。
放水聲斷斷續續,周蝶笑道:“會打扮的都好看啊,但他骨相一般。你之前見他的時候,全靠他那發型撐著,我就在家天天見他,能不知道嘛。”
“……”
賀西承停住腳步,對上樓梯那的半堵玻璃墻面。看著鏡面里自己的臉,難以置信地捋了把眉宇間的發。
他平時,只靠發型?
“洗個澡就原形畢了。”周蝶說,“眼睛都會耷拉下來,頭頂也趴趴的,都沒高顱頂了,跟照騙似的。”
賀西承:“……”
徐芒在那邊笑得不能自抑:“哈哈哈哈你好損啊!不至于吧。”
“不怪我說話難聽,我給你發幾張他以前洗澡的照片,讓你看得更清楚點,對比一……”
話沒說完,就聽見浴室門被敲響。
接著,賀西承猛地推門。
花灑還沒關,周蝶一只手摁住被打的金,另一只手握著手機。人和狗都一臉懵地著他,被水打的金耷拉著圓眼,無打采的落水狗樣。
洗個澡就原形畢……原來說的是它。
賀西承愣在原地。
周蝶歪頭:“怎麼了?”
手機那頭的徐芒也注意到聊天中斷,大大咧咧地喊:“你說什麼?金的洗澡照片呢?”
賀西承咳了聲:“我回來了。”
周蝶不確定地回應:“哦……?”
徐芒:“靠!是不是你老公的聲音?晚間閨檔變夫妻檔了。”
“……”
沒人回。
賀西承指了指金:“要我一起嗎?”
“不用。”周蝶關掉花灑,“快洗完了,我等會兒給它吹吹就好了。”
金乖巧地一不。
賀西承面無表地點頭:“我上去了。”
“好。”
門重新關上,徐芒嘰嘰喳喳:“我還以為你要掛我電話了!賀西承干嘛?”
周蝶:“他打完夜球回來了,跟我說一聲。”
“好膩歪!”徐芒是不婚主義,“你天天對著同一張臉,不膩嗎?”
賀西承那張臉,很難讓人膩吧。周蝶鬼使神差地想到他剛才站在浴室門口,汗的發和眉骨。
以及T恤打後,淺淺印出的線條……
臉有些熱,若無其事地洗狗:“我才剛回來啊,還好。”
家里很大,各自做各自的事,不會不就面對面,更不會妨礙彼此。
徐芒說“好吧”,話題一轉:“你收到班長的婚禮請帖了嗎?”
“哪個班長?”
“我和你就高二和高三是一個班的,還能有哪個共同班長啊。”
徐芒大學就在拍戲,學生時代的印象還停在高中。
不過周蝶也一樣,大學別說記住班長,就連室友關系都一般,何況還被室友之一背刺過。
周蝶想起來了,高中班長蔣茂。對班長記得深刻,因為自己當時在高二一塊競選,但只被選到副班長。
自小爭強好勝,輸的時候會更敏。
給金吹干,把它放了出去。
周蝶去書房查了一遍電腦上的消息,多年沒靜的企鵝班群里果然聊得火熱。
【下周六,在南港的都來玩啊。】
【哎喲我們班長這可是大喜事……長跑有十年了吧!】
【有人終眷屬,恭喜,一定到。】
……
新娘是當初班里的文靜小班花,班長這十年長跑還人。據說當初為了和班花考去同一個城市,還為此復讀一年。
周蝶回復好邀請的消息後,點開電腦上沒看完的《星際穿越》,繼續把片刷了。
電影片尾曲響起時,約聽見門外有音樂聲。
確切來說,是廚房島臺旁的水吧吧臺那。賀西承有調酒的習慣,家里就有酒柜和水吧裝置。
不過周蝶對這些事的了解,僅限于記得賀西承投資了一家酒吧。
往外走,才發現吧臺外一圈只開了盞頭頂的藍氛圍燈,立音響在放一首“dopelovers”的歌。
賀西承穿著一件白扎染的襯衫和黑休閑,松散地坐在高凳上調酒。寬肩窄腰的型,勾低的頸和下頜線被燈影映得流暢鋒利。
周蝶乍然想起上次朋友們小聚,王寄損他時裝酷,總穿一黑,9歲就做錫紙燙發型,喝冒藥都要用高腳杯。
這樣一看,還真沒說錯。
這男人隨便調個酒,也像模特拍寫真,格調高。
他剛洗完澡,明明還隔了段距離,但周蝶就是嗅到了他上清爽干凈的木質淡香味,好聞到有些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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