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淶回過神來，下意識問：“你說什麼？”

林斯逸說：“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周淶清了清嗓子說：“大概就這樣沒什麼了，其他的等到拍攝的時候再說吧。”

“嗯。”林斯逸斟酌了一下，“那時間不早，我就先走了。”

他說著起，似乎半點沒有想要多留的意思。

周淶也跟著起來，忽然有些惱：“你就那麼著急走？”

林斯逸聞言站在原地，見周淶擰著眉，他有點無辜。

時間的確不早，拋開“公事”，他和似乎并沒有理由繼續共一室。

家里開著地暖，周淶故意說了一句好熱啊，接著拉開居家服的拉鏈，將服一，里面是一件純白T恤。

林斯逸的視線落在茶幾上，沒有看周淶。

周淶有些郁悶，難道是表現的還不夠明顯？

“還有水嗎？”林斯逸清了一下嗓子，視線依舊沒有落在周淶的上。

他這會兒倒是自覺，說完自己去倒水喝了。

周淶怎麼會看不出林斯逸這會兒的張，高興地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他的後，故意不給他躲閃的空間。

趁著理林斯逸喝水的時候，周淶發現他的手指上有劃傷，估計是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傷到的。下意識去抓他的手查看清楚，不料卻被他倉皇躲開。

他不僅躲，還一臉防備。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尷尬。

周淶覺得，在他面前像個流氓。

“那個，我看你手上傷了，要不要一個創可？”

林斯逸聞言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淡淡地說：“小傷，不礙事。”

“嗯。”

“我先走了。”

“你……”

“再見。”

……

後來，

看著林斯逸離開的背影，周淶覺得十分挫敗。就差.了，可林斯逸居然半點不為所。

怎麼？

長得很丑嗎？

他看不上嗎？

啊啊啊啊！

再後來，

周淶躺在床上滾來滾去，越想越赧。

今晚這事發誓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太丟臉了。

林斯逸這個屁人，放在眼前的天鵝居然也不吃！

說你是書呆子你還真是呆！

*

其實當時林斯逸乘坐電梯下樓時，并未匆忙離開。

他走到單元門口，靠在外面的大理石柱上一會兒時間，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心跳有些快，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其他原因導致。

石柱上的燈從上往下打在林斯逸的上，仿佛給他渾上下灑了一層淡淡的金。他今天一襲黑運裝束，腳踩白板鞋。按理說應該與黑夜融為一，可偏偏他生的很白，在外的手腕和脖頸都是冷白。

林斯逸總是很喜歡沉浸思考問題。

他記得，高中時候的周淶似乎很排斥和他接。雖然作為同桌，可從來無視于他。或許是他當時剛從鄉下來到城市讀書，整個人土里土氣，并不的眼。或許是他的普通話并不標準，每次說的話都聽不太懂。

林斯逸無法選擇自己的出，即便現在的他在別人眼中足夠優秀，但殘缺的家庭是他沒有辦法改變的。自他跟著外公外婆長大，不懂得什麼是時尚，連普通話都說得不甚標準。若不是學校有獎學金提供，他大概沒有辦法一直求學，甚至無法改變現狀。

不過林斯逸并未怨天尤人，他知道自己上缺什麼，也知道自己不該去奢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他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地讀書，力所能及地做自己可以做的事。

可周淶不同。

周淶自就是被捧到天上的小公主。長得好看，出條件好，高中時每次上下學都會有豪車接送，學校里的生提起大多都是羨慕嫉妒的口吻，男生就更不用說了。

學生時代周淶看不上林斯逸這件事，林斯逸一直很清楚。

而林斯逸暗周淶這件事，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曾經林斯逸也嘗試著想要緩和兩個人的關系，有一次見數學作業并未完，并順口問了一句。他知道不會，本意是想借機教，但顯然并不領。

甚至，林斯逸有一次無意間聽到周淶在背後給他起的綽號：書呆子。

那時的周淶也才不過十四五歲，說話口無遮攔。

林斯逸并不在意和怪罪，畢竟也未在他的面前提起過這個綽號。他知道，這人心腸不壞，很多時候不過就是為了呈口舌之快，并不想傷害別人。

難免，林斯逸會想到幾天前在酒吧里聽到的對話。

——“打個賭唄，看你多久能追到他？”

——“三個月吧。”

——“憑你的魅力，三周不能再多了。”

……

林斯逸閉了閉眼，眉心，輕輕嘆了一口氣。

圣誕節快到了，小區應景，早早就布置上了。不遠有一顆掛滿了各裝飾品的圣誕樹，林斯逸的背脊從石柱上緩緩抬起，拿出手機，對著這顆圣誕樹拍了一張照片。

將手機放回口袋後，林斯逸抬手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指腹。

指腹上有一道小小的傷口，傷口不明顯，但略微有一些刺痛，像是在提示他，今晚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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