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走不可的理由有無數條，可留在這里的，一條也找不到。

虞聽雨松開了拉著行李箱的手，把頭發捋到肩後，朝聞淮序淡淡笑了下：“二哥，你應該知道，我有一個特別特別喜歡的人。”

說出來的瞬間，竟有一種格外輕松的覺，好像下了束縛很久的枷鎖，連呼吸都輕盈。

聞淮序沒想到虞聽雨會開誠布公的與自己談論這件事，卻也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他瞇了瞇眼，強制自己下心頭翻涌的那復雜的緒，沉聲問：“喜歡他和你離開有什麼關系？”

明明兩者毫不相干。

虞聽雨偏過頭，幾縷發掩住近乎凄艷的面龐，只聽嗓音輕得將要融空氣中：“我喜歡他，所以我不能留下。”

聞淮序皺眉，不懂這是什麼歪理。

“他讓你去找他？”

“你們在一起了？”

“你是因為他，所以才說出以後不用照顧你的那種話？”

“心野了？翅膀了？有了喜歡的人就想離開我了？”

聞淮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且聲音越來越沉，直到最後，他忍無可忍的握住虞聽雨的肩頭。

明明想心平氣和的，可他現在比上次錯認為虞聽雨是與趙霄談時更加生氣。

未知的，永遠是最恐懼的。

聞淮序繃了臉，語氣嚴肅到不能再嚴肅：“告訴我，他是誰？”

虞聽雨能到他掌心的溫熱，抓得的肩頭都傳來了痛意，可只是抬起眼，著怒不可遏的聞淮序，眸里沒有一波瀾起伏。

在他的眾多問題中，只回答了其中一個。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虞聽雨盯著他幽深的眼，搖了搖頭，“永遠都不會。”

聞淮序口一滯。

聽到這話他本該高興的，可虞聽雨的眼里莫名有一種悲傷和絕。

這些緒不應該出現在的臉上。

他閉了閉眼，將心頭的火氣全部了下去，落在虞聽雨肩頭的手指驟然放松，近乎輕。

他不想再提這個，換了個話題，語氣平和，像是先低了頭：“我聯系了藝節的負責人，明天你可以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和Louis流。”

Louis正是虞聽雨崇拜許久的的鋼琴大師。

可這也吸引不到了，虞聽雨彎一笑：“不了，以後總有機會見面。”

這話聽得聞淮序下意識的皺起了眉，但下一秒又聽到虞聽雨說：“二哥，我回去就是想再好好排練一下，畢竟馬上就是最後一場巡演了，不能給你丟人呀，你應該也會去吧？”

的態度好似和緩了不，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聞淮序下意識回答：“我哪次缺席過。”

“那就好。”虞聽雨重新拿過行李箱，“司機在樓下等很久了，我真的該走了。”

聞淮序站在前，攔住，“雨夜危險，明天再走。”

虞聽雨側目看了眼窗外，“很快就停了，你聽，都沒有雷聲了。”

聞淮序順著的目看去。

果然。

傾盆大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化了牛細雨，風也小了許多。

聞淮序掌心攥了拳，指腹都泛了白。

他好像沒有其他理由留住虞聽雨，只能看著走出去。

聞淮序沒有送下樓，他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打著一把傘走到車前，與司機說了幾句話後上了車，幾秒過後，車輛逐漸遠離，尾燈匯一個小點，最終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真的走了。

聞淮序的修長指骨半搭在沙發扶手上，眼睫低垂看著落地窗之外，漆黑狹長的眼眸看不出什麼緒，但能知道，他現在心很不好。

原因有很多，但如果要總結出同一個共的話，那就是虞聽雨。

即使在笑，可聞淮序就是知道在不高興。

不高興了，那他自己也別想好過。

長大了的虞聽雨要比小時候難哄的多。

他在虞聽雨的房間里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這場雨徹底停下。

“查出來了嗎？”

聞淮序的嗓音低沉沙啞，指尖夾著支燒到一半的煙，朝著電話那頭問。

汪航反應了兩秒才明白過來聞淮序是在問什麼。

“……還沒，但我整理了幾個可疑對象的資料，現在發您？”

“快點。”聞淮序頓了頓，突然想起剛剛虞聽雨的話，對著電話那頭吩咐：“把已婚的也陳列出來。”

“……”

汪航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問題了。

“還有已經去世的。”聞淮序又補充。

不然虞聽雨剛才那句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理解。

除非是已經結婚或者不在世了。

不然還有哪種況會讓如此困擾呢。

汪航愣了愣，良好的專業素養才讓他沒有追問下去，只是應聲：“明白，我馬上去查。”

電話掛斷後，聞淮序立馬打開了汪航發過來的文件。

第一個懷疑對象:虞聽雨的聲樂老師，教授職稱，博士學歷，年齡34歲。

聞淮序靠在沙發座椅上，認真打量上面男人的證件照。

橙黃的壁燈落在他的臉上，只見他眉心攏著一層淡淡的翳。

年齡雖然比虞聽雨大了不，但不是完全沒有嫌疑。

第二個懷疑對象:慈善酒會上的一個調酒師，二十一歲，和虞聽雨只在宴會上見過一次。

聞淮序指尖一頓，視線落在那張略顯青的照片上。

年齡差距不大，集很淺，按理說嫌疑最小，可他偏偏記得那次晚宴後，虞聽雨說他調的酒很不錯。

他的眼神冷了幾分，接著翻到下一個。

某品牌的珠寶設計師，31歲，曾為虞聽雨的巡演設計過飾品。

聞淮序的目一沉。

合作切，外形出眾，看起來確實是最應該懷疑的。

汪航發來的資料很細致，後面還著一張演出後臺的照片，這位設計師站在虞聽雨的後，低頭為扣上了項鏈，距離不過半米左右。

聞淮序的指腹在照片上停下，眼神愈發幽深。

他們的確都有嫌疑，但都不滿足虞聽雨所說的‘不可能在一起’的條件。

一定還有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