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淮序落地北戴河機場已至深夜。

本就是保的行程，這邊自然也沒人接待他，他獨自開車前往虞聽雨下榻的地方。

這次沒住在以前的療養院，聞淮序聽虞聽雨提了一，好像是住在了阿那亞專門接待公職人員的酒店里。

楚靈俞正在酒店樓下和人打著電話，余一瞥看見一道悉的影，訝然道：“二哥，你不是說不來嗎？”

聞淮序腳步不停，邊往酒店大廳里走邊問：“小魚今天都和誰在一起？”

楚靈俞瞬間樂了：“你把我當監控呢？這個我怎麼知道。”

“不過還能有誰，多半還是思禾和趙霄，他們仨關系鐵什麼樣，你又不是不清楚。”楚靈俞跟在他側，隨口提了句：“倒是辰聿，這次不知道怎麼沒來，不然肯定也跟著聽雨他們一塊兒。”

聞淮序面稍凜。

提起楚辰聿，他就想起來那次表白，還有當天晚上虞聽雨提出要搬出去住的事。

聞淮序的腳步驟然加快，像是要去印證心底的某個猜測，可就在踏電梯前，卻又猛地頓住。

橙的燈落在他的上，落拓出一層模糊的暈影，他眉頭蹙，不彈，也不說話，周卻縈繞著冷厲沉靜的氣場。

楚靈俞剛想問他，就聽見他嗓音沉冷開了口：“趙霄現在在哪？”

他終究還是按捺住了急切的心。

此刻貿然上去，會不會嚇到虞聽雨？

但他更怕的是，當他敲響虞聽雨的房門時，是被趙霄打開。

楚靈俞被氣笑了，無奈說：“二哥，你真把我當監控了？”

“查。”聞淮序只沉聲吩咐一個字。

楚靈俞沒轍，只好打了個電話，片刻後告訴他：“說是在沙灘還沒回來。”

聞淮序幾不可察的松了口氣，繃的肩頸放松了幾分，又接著凝眸問他：“那小魚呢？”

楚靈俞接著問電話那頭，幾秒後轉述給聞淮序：“聽雨已經回酒店了，現在在樓上。”

他往上指了指。

聞淮序默了兩秒，倏地換了個方向，朝外面的沙灘走去。

“二哥，這都半夜了，海邊黑燈瞎火的，能看出什麼啊？”楚靈俞一頭霧水，看著他往前走，腳步毫未停。

雖是深夜，沙灘上散步的人卻不，這次來療養的京里干部多，好些人還帶著孩子在海邊溜達，有人認出聞淮序，遠遠就笑著打招呼，語氣里帶著幾分稔的打趣：“淮序，怎麼這時候才來？是放心不下你家聽雨吧？”

聞淮序腳步微頓，目掃過那位牽著小兒的長輩，頷首示意：“還小，離不開我。”

話出口的瞬間，他自己倒先愣了一瞬。

到底是誰離不開誰？

虞聽雨在離京的時候雖然沒有特別興，但也沒有很不舍。

反倒是他，明明決定好了這次留京辦公，可剛過了幾個小時就沒忍住讓汪書訂了來這里的機票。

以上種種都在提醒著聞淮序，是他離不開虞聽雨。

聞淮序扯了扯角，自嘲般笑了笑，他松了松領帶，迎著帶著冷氣的海風，卻沒有吹散他此時的燥意。

海浪聲滾滾，水一一的涌來，他也不知哪里是盡頭。

沙灘上有一片區域是專屬地界，一般人進不來，聞淮序邁開，朝警衛亮出份後走了進去。

周遭只有海浪拍岸的聲音，他環顧一圈，并未發現趙霄的影。

聞淮序以為是楚靈俞消息有誤，剛準備打個電話再確認一下，突然聽到花房後面傳來了一道悉的男聲。

“你就不能像聽雨那樣也在外面添個服啊？”

“不要。”孩的聲音蠻，“穿自由，我就喜歡這種，你別管。”

“我偏要管。”

話落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把服下又披到了另一個人的上。

“你好煩！”

聞淮序皺了皺眉，停在了原地。

這聲音，他可以確定是趙霄與沈思禾兩人。

“別離我這麼近，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就看見，你怕了？”

“我怕什麼？”沈思禾哼了兩聲，“我是怕你被我爸我哥混合雙打。”

“來啊，我隨時恭候。”趙霄的聲音更欠揍了。

“你……唔……”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什麼東西猛地堵住，話音戛然而止。

接著，齒相接的細碎聲響清晰地傳進了聞淮序耳中。

不用看，只聽聲音也知道在做什麼。

聞淮序臉瞬間沉了下來，頓時覺得頭腦中有一氣在上涌。

趙霄這小子，竟然一邊跟虞聽雨談著，一邊跟沈思禾曖昧不明？最主要的是，沈思禾可是最好的朋友！

他怎麼敢這麼糟踐虞聽雨的真心！

他怎麼敢！

聞淮序的指骨被攥得泛白，眼底染上十分的戾氣，腔里翻涌著怒火，周的氣場猶如地獄里走來的羅剎。

“……我口紅肯定花了，你下次再這麼用力就別親我。”沈思禾的語氣里帶著微微的嫌棄。

“我用力了嗎？我還嫌太輕……”

趙霄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原本搭在沈思禾腰間的手下意識的一收，渾的桀驁勁瞬間褪去，目落在不遠沉著臉的男人上。

“淮……淮序哥，你怎麼在這？”

聞淮序一不的站在那里，昏暗的燈落在他寒得瘆人的臉上，氣場駭人的讓人不敢靠近。

“淮序哥，你怎麼突然來了？聽雨知道嗎？”沈思禾見了他也驚訝，但語氣里倒沒趙霄那麼慌。

聞淮序始終沒吭聲，黑沉沉的目牢牢的在兩人上。

他也想要維持住平日里的冷靜穩重，可腔里翻涌的緒早沖垮了理智。

他甚至生出一種異樣的沖，近乎殺人的沖。

盡管這人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

可又有什麼用呢，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一個虞聽雨。

聞淮序暫時按耐住那沖，聲音冷如冰窖：“你對得起的喜歡嗎？”

這話聽得趙霄一頭霧水，他下意識看向了沈思禾。

可就是這一眼，徹底點燃了聞淮序的怒意，他邁開長徑直走上前，攥的拳頭直接揮過去。

誰也沒反應過來，事就已經發生了，沈思禾直接看傻了。

趙霄也被打傻了，捂著一邊臉含糊不清說：“……淮序哥，你打我干嘛？你又不是思禾的哥哥。”

聞淮序整個人已經被怒意覆蓋，腦子里已經想不出其他了，他不不慢的挽了挽袖口，小臂線條分明有力，看樣子還想接著打。

沈思禾腦子飛速轉了起來，好像猜到聞淮序誤會了什麼，眼看拳頭又要落下，急忙再次擋在趙霄前，聲音帶著急慌：“淮序哥！你誤會了！趙霄本沒和聽雨談！”

再不說清，以聞淮序對虞聽雨的重視程度，今晚趙霄不死也得殘廢。

聞淮序揮到半空的拳頭驟然僵住，方才覆滿戾氣的眼神瞬間染上了幾分詫異，他垂著眼，皺眉看向沈思禾，語氣冷：“什麼意思？”

沈思禾為難的了鼻子，也不好解釋太多：“……字面意思。”

聞淮序的理智回歸了幾分，他從來沒有忘記那晚楚辰聿表白時，虞聽雨說過的那些話。

說有喜歡的人了，很喜歡很喜歡。

可如果不是趙霄，那又會是誰？

聞淮序眼眸微微瞇起，目落在與虞聽雨無話不談的沈思禾上，沉聲問：“小魚喜歡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