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絮然咬著，看了眼陳絮凝的臉，才不不愿地出一聲“對不起”。

這聲道歉本就沒幾分誠意，可聞淮序還沒說話，陳絮凝反倒先沉了臉，語氣嚴厲：“從今天起，足一個月，我非得好好板板你這個子！”

“不行！”陳絮然急得眼眶泛紅，聲音帶了哭腔，“這個月我還有演出……”

和虞聽雨同專業、同導師，平日里績不相上下，可每次有大舞臺的演出機會，學院總是會給虞聽雨，分給的份的可憐，不然就是無人問津的小舞臺，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個大劇院演出的機會，不能就這樣錯過。

可陳絮凝只是抿，偏過臉不看，態度沒有半分松。

陳絮然一下沒了人撐腰，不得不放姿態，再次對虞聽雨說：“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誰說道歉就一定要原諒？

虞聽雨不想理會，但也不想繼續鬧下去。

別的不說，陳家是聞韻夫婦挑細選出來的聯姻對象，也許他們以後真的會為一家人，再糾纏下去只會影響兩家的關系，而且現在聞韻的臉已經很不好了。

虞聽雨在聞家的這些年，早已學會了察言觀。

抬起眼，看向聞淮序，輕輕說著：“二哥，我想回家了。”

聞淮序皺眉看，但虞聽雨明顯不想再追究了。

臨走前，虞聽雨還面的與聞韻道了個別。

聞韻的態度依舊如往日般溫和，甚至親自送虞聽雨上了車，不忘囑咐：“今天的事別往心里去，到家之後好好休息。”

“我知道，伯母。”

虞聽雨笑了笑。

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聯姻之後，聞家與陳家是自己人，而才會是那個外人。

上車之前，聞淮序掀起眼，不輕不重的落在趙霄臉上，半晌沒挪開。

不知道是什麼意味，總之這道眼神能看出來含著濃濃的嫌棄與不滿。

把趙霄看的不自覺站直了，剛想詢問到底怎麼了，聞淮序卻上車了。

等車開走之後，他才納悶說：“淮序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把你當癩蛤蟆了吧。”沈思禾意味不明的說了這句。

“啥意思？”趙霄沒聽懂。

沈思禾瞥他：“自己悟。”

——

“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二哥怎麼知道我在這？”

兩人幾乎是同時問出的口。

虞聽雨聽清他的問題後扯了扯，側頭看向窗外的夜景，上低聲抱怨：“你不是也沒回嗎？”

就晚回這麼一次就被質問上了，那他之前那麼多次半夜回來，都從來沒有管過他。

當然，虞聽雨知道，本來也沒資格管。

“我是工作有事，不得不應酬。”聞淮序擰眉看，眼底著煩躁：“可你呢？”

約會都約到這麼晚了，再放縱下去，下次是不是就要徹夜不歸？

“我怎麼了？”

虞聽雨被問得一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後知後覺想起了聞淮序現在還在懷疑自己和趙霄談。

“從今天開始立個規矩。”聞淮序不回答的問題，只冷聲說：“晚上十點前必須到家。”

虞聽雨細細琢磨這句話，突然說：“那你是不是要給我做個榜樣？”

聞淮序抬了抬眼，許是沒料到虞聽雨會這麼問。

“既然是立規矩，不能只有我一個人遵守吧？”

虞聽雨據理力爭，還不得能有這個規矩。

聞淮序瞇了瞇眼，昏昧的線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五，看不出什麼緒來。

他盯著虞聽雨看了幾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倏地答應下來：“可以。”

只要不晚回，不徹夜不歸，他愿意他的工作時間，無論是應酬還是其他，都在十點前結束。

虞聽雨一愣，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答應下來，頓了頓才應聲：“……那行。”

車廂里暫時安靜下來，聞淮序闔上眼，可沒等他歇幾秒，又聽見虞聽雨遲疑問：“……今晚的事，你不怪我嗎？”

聞淮序睜開眼，對上的目，深深地看了幾眼，見一副小心翼翼的表，他的間泛起意。

他太清楚的子，盡管這些年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想讓徹底融這個家，可虞聽雨還是改不了敏謹慎。

聞淮序沉默的看了幾秒，才緩緩開口：“當然怪。”

虞聽雨面微變，但還沒等胡思想，下一秒又突然聽見他說：“怪你潑的太輕。”

“對待這種人，別想著忍，也別怕鬧大，萬事都有我在。”

虞聽雨怔怔的聽著他的話，下意識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可是陳絮凝的妹妹。”

“所以？”聞淮序皺眉反問。

“陳絮凝……可能是我未來二嫂，不好把關系鬧得太僵……”

說到“二嫂”兩個字時，虞聽雨的聲音幾不可查地頓了頓，天知道是怎麼說出這個詞的。

虞聽雨用力掐了掐指尖，掌心滲出了一層薄汗，那雙眼睛明明澄澈明亮，可聞淮序無端的看出了幾分空無神。

他邊噙了幾分笑，卻完全不達眼底：“你想的倒是遠。”

聞淮序實在不懂小小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顧慮，與陳家的聯姻本就是長輩們的一廂愿，明明是沒影的事，連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卻總被虞聽雨時不時的提起來。

虞聽雨低下頭，眼里的苦沒讓任何人發現。

哪里是想得多，是不敢不多想。

在聞家寄人籬下這些年，早學會了做任何事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

就像現在，喜歡聞淮序的心思，連半分都不敢讓他知曉。

只有這樣，以後哪怕聯姻真，或者他娶了別的人，就算不得不看著他邊站著別人，但還能守著最後一層份留在他的邊，不至于連最後一條路都走不通。

盡管這條路實在太難走。

“可能吧。”虞聽雨抬頭朝他笑了笑，不想再爭執下去，語氣故意放的輕快：“也許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