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燈關了，只留了一側的壁燈，虞聽雨決定在椅子上對付一宿，畢竟不放心讓喝醉了的聞淮序自己在一個房間。

但聞淮序拍了拍另一邊的床，淡聲說：“上來。”

虞聽雨呼吸一滯，“……這不好吧？”

雖然也很想與聞淮序‘同床共枕’，可當機會真到自己眼前時，又突然打起退堂鼓了。

“不用，我在這睡會就好了，而且……”話說到一半，忽然卡住，像是難以啟齒。

“而且什麼？”聞淮序問。

虞聽雨垂著眸，聲音細若蚊蚋：“我睡覺不老實，怕踢到你……”

聞淮序聞言低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了然：“你老不老實，我難道不知道？”

他從小管到大，虞聽雨是什麼睡相，他比還要清楚。

聞淮序闔上眼，眉心微蹙，低聲吩咐：“拿床被子上來，再給我按按太。”

喝醉的滋味實在難，他暗自腹誹，這是最後一次了。

從前哪有什麼事能讓他喝一夜酒，除了虞聽雨，可只要能聽話些，別總惹他氣，他又何嘗需要借酒消愁。

“……哦。”

虞聽雨沒再推辭，拿了一層薄被過來，在另一側的床上坐下。

低下頭，指尖按在他的太上，放輕力道，指腹慢慢的按著，作生，卻格外認真：“這個力度可以嗎？”

聞淮序繃的眉心漸漸舒展，他閉著眼，能到孩指尖的溫度，還有刻意放輕的呼吸。

“再重些。”

虞聽雨應了聲好，手下作聽話的更重了些。

不知道按了多久，他的呼吸漸漸沉了下來，勻速平緩，薄抿著，顯然已經睡著了。

虞聽雨垂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燈落拓在他高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影。

的視線從他閉的眉眼緩緩下，定格在他的薄上一瞬。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的瞳仁，像猛地反應過來一樣，胡移走了眼睛。

虞聽雨的嚨干得發痛。

為剛剛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到愧。

的睫了幾下，手上作沒停，心卻了一團麻。

這樣親的距離，是虞聽雨以前幻想過多次的，而此刻，卻怕他下一秒就醒過來，拆穿藏在眼底的心思。

的呼吸驟然放輕，按的作也慢慢停住，目不控的又落在了那里，那道微抿的薄在昏暗的燈下格外清晰。

虞聽雨的心跳聲如擂鼓般響起，落在的耳邊，甚至擔心自己的心跳聲會把聞淮序吵醒。

一個瘋狂的聲音告訴——

就一下。

一下就好。

就當是不了瞌睡，低頭時不小心到了。

偶像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嗎？都是常見的橋段了。

這個決定一旦做下，甚至有些張，指尖都泛著涼。

虞聽雨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低下頭，鼻尖幾乎要到他的臉頰，距離很近，能聞到他上清冽的氣息混著酒氣，他平穩的呼吸拂過的臉頰。

理智在告訴，不能這樣做，可心里的像藤蔓一樣在瘋長。

可虞聽雨知道，現在并不理智。

索一不做二不休！

低下頭，但覺與想象中不同。

像是一片雪花落的上，輕的讓以為是錯覺。

只一秒就快速分開了，明明溫的不像話，可虞聽雨就像是做了什麼劇烈運一般，呼吸急促的抓著自己口的服，又不敢大聲呼吸，只能無聲的平復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那陣劇烈的悸稍稍平息後，垂眸向聞淮序的睡，眼眶卻毫無征兆的發熱發燙。

一後知後覺的恥涌上心頭。

明知自己做的是可恥的事，可虞聽雨并不後悔，要不是怕驚醒他，還想再靠近一點，多來幾下。

就是這樣卑劣又貪心的人。

不敢睡在床上，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

睡得迷迷糊糊中，虞聽雨突然覺到一輕，整個人好像落了一雙有力的臂膀之中，悉的味道包裹住，的睫輕了幾下，但沒有完全清醒，反而放松了幾分，像找到了依靠一樣，在他溫暖的懷抱里蹭了蹭。

真正醒來時，是被手背上的刺痛醒的。

纖眉蹙了蹙，睜開眼就撞進了聞淮序深邃的眸里。

“……哥？”虞聽雨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聞淮序沒應，垂下眼，蘸著藥膏輕輕拭著手背上被燙到的傷痕。

他的一只手握著虞聽雨的指尖，力道不重，卻讓彈不得。

虞聽雨著手上的溫熱與痛，昨夜那個輕如羽的覺猛地鉆進腦子里，的臉頰像是被火燒了起來，慌忙想把回手，卻被聞淮序穩穩按住。

“別。”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語氣肯定：“昨天做醒酒湯燙的？”

虞聽雨低低的‘嗯’了一聲，有些擔心聞淮序會說什麼都做不好，忙補了一句，“我這次有經驗了，下次肯定不會燙到。”

“沒有下次。”聞淮序目抬了抬，沉聲說：“廚房不是你該進的地方。”

虞聽雨暗自腹誹。

下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他喝的酩酊大醉，所以源還是出在他的上。

虞聽雨不服氣的揚了揚頭，對他說：“那你也不許再喝那麼多酒。”

聞淮序把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里，目又落在手上的紅痕上，深深地看了幾眼。

而後他靠回座椅，坐姿慵懶地看著，語調不不慢的開口：“你不氣我，我自然喝。”

虞聽雨低下頭，現在算是懂了聞淮序生氣的原因。

可聞淮序本不知道自己沒有談，是他誤會了。

但虞聽雨不想解釋什麼，故作天真的問，“難道是因為我說了那句嫁人的話，你才不高興的嗎？”

直視著他的眼睛，流出幾分天真，將那份試探很好的藏了下去：“那我就不嫁人了，這輩子都守著你好不好？”

“胡鬧。”聞淮序皺眉斥。

可話說完之後，連他自己也沒搞懂，到底是不嫁人了胡鬧，還是這輩子守著他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