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昏昏暗暗，窗簾拉的嚴實，不過一亮。

昨日一直守在虞聽雨的床邊，聞淮序連覺都沒睡上幾個小時，所以他今天有的沒有早起去健。

但此刻聞淮序睡得并不安穩，眉心皺著，只因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夢中的虞聽雨依舊是初到聞家時的樣子，小孩裝整潔，濃黑的頭發扎起了兩個高高的丸子頭，看起來乖巧又可。

可時間卻不是來了聞家之後，而是在虞聽雨父母出事的當天。

那天虞父升遷至省廳做人力資源部部長，一家三口準備乘機飛往省里赴任，現實是虞父虞母在接虞聽雨下鋼琴課的路上出的車禍，可在他的夢里，虞聽雨也在那輛車上。

撞上大貨車的那一刻，車頭瞬間被變形，司機與虞父虞母當場死亡。

而虞聽雨的臉上流著，閉著眼睛一點氣神都沒有，那張本該的上也沒了，低低的傳來的聲——

［二哥哥，我好疼......］

“小魚……”

聞淮序的額頭上浸出了細的汗，長而的眼睫了，囈語著虞聽雨的小名。

這是聞淮序對的專屬稱呼，了十多年也未改，他希虞聽雨能像魚兒那般游弋自如，自由，順遂。

可在夢中，他未能如愿。

在救護車的鳴聲中，聞淮序緩緩睜開了眼，目是一片黑暗。

思緒回籠的那一刻，聞淮序才大松了一口氣。

還好是夢。

是夢就好。

一定是被虞聽雨突然暈倒嚇到了，不然不會做這種不吉利的夢。

聞淮序手打開了一側的壁燈，橙的線落拓在他沉郁的五上，剛做完一場噩夢，襯得此刻他的臉更加冷淡，看起來距離很強。

他漆黑的雙眸斂下，徹底從這場夢中出來，目倏地落在了某個地方。

他二十多年沒談過，所以早上總會比正常人反應強烈一些。

聞淮序習慣了，沒當回事，從床頭柜上拿過一杯冰水，剛要喝下，門口被人像小貓似的敲了兩下，隨後傳來了孩低低的聲音：“二哥，你醒了嗎？”

虞聽雨今早一醒來，就知道已經好全了，溫正常，嗓子也不疼了，希聞淮序能履行昨晚的承諾，放去學校。

的手指按在門上，認真去聽里面的聲音，但在說完這句話後的幾秒後，屋仍然沒靜，皺了皺眉。

“二哥？”

虞聽雨遲疑的又問了聲。

明明剛剛傭人告訴，今早聞淮序還沒出房間，但為什麼沒人搭理，難道是還沒醒？

就當虞聽雨準備離開，等過會再來他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

“先去樓下等我。”

聞淮序還算冷靜的說了這句。

他瞇了瞇眼，將整杯冰水都喝下了肚，但還是抑制不了。

他不可能這樣去見虞聽雨。

——

虞聽雨在樓下見到聞淮序是在二十分鐘後。

正在吃早餐，手里握著牛喝著，目一瞥，余看到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聞淮序。

他著一黑睡，將理分明的材全都遮住了，形頎長，氣場矜冷，挑不出一個錯，只是中不足的是頭發著，塌塌的沒有造型，不像平常一般正式。

“二哥，所以你剛才是在洗澡啊？”

虞聽雨看了一眼他的頭發，對剛才他久久沒回答自己的話也有了解釋。

聞淮序面不改，步伐沉穩走到餐桌前坐下，只‘嗯’了一聲。

虞聽雨不疑有他，放下了杯子，迫不及待的問：“我的已經好全了，所以能去學校排練了嗎？”

聞淮序掀起眼，目落在虞聽雨的上，昨日還病懨懨的一張小臉如今確實恢復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飽含期待的著自己，看樣子很想出去。

但到底是想出去，還是想見什麼人，就無從得知了。

聞淮序不想到昨天給書打的那一通電話，已經一夜了，為什麼還沒有消息？

虞聽雨不知道聞淮序想到了什麼，只看見了他的神突然凜了下來，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忍不住又說：“你要是不信的話，讓靜姨把溫計拿來，你親自看看。”

聞淮序嗓音沉淡，“用不著那麼麻煩。”

說著，他下意識的出手，大掌近虞聽雨的額頭。

但在即將到的時，虞聽雨突然躲開了。

不太自然的避開他的視線，他一靠近，那獨屬于他的清冽香氣一并遞了過來。

聞淮序常用的那款香水是雪松和龍井茶混在一起的味道，淡淡的，卻很迷人。

虞聽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喜歡聞淮序的一切，包括他上的氣味，這些全讓著迷。

可不能、不能……

聞淮序一怔，無聲的收回手掌，眼眸里含著幾分意外：“怎麼了？”

以前虞聽雨生病的時候，他都是這麼探過去的，這是第一次躲開。

虞聽雨聲線如常，狀似隨意的說：“我化了妝，擔心會被蹭花。”

實際上，的手指已經心虛的攥了，不知道這個理由夠不夠有說服力，他會不會相信。

聞淮序漆黑的眼眸依舊落在虞聽雨上。

他心里明鏡一樣，是在撒謊。

說實話，這種覺并不好，像是自己養的花連人帶盆都端走了，而他卻不知道小是誰。

但聞淮序沒挑明，角噙著幾分笑，溫和的說：“長大了，知道了。”

不過虞聽雨的本不用化妝來現，自小就是大院里的院花，聞淮序沒給理那些又臭又爛的桃花，都是有一點苗頭就掐滅，本都舞不到虞聽雨的眼前。

聞淮序也不想讓虞聽雨失，拿過一個蛋漫不經心的剝著，開了口：“慢慢吃，吃完我送你去學校。”

虞聽雨聽他同意了頓時松口氣，可擔心會耽誤聞淮序的時間，于是說：“不用了，趙霄今天也要去排練，我和他一……”

說著說著，的話突然止住了，因為此刻聞淮序的臉突然沉了下來。

剛聽到這個‘趙’字，他就忍不住夾起了眉頭。

怎麼哪里都是這個臭小子？

聞淮序垂著眼并未看，從容而緩慢的繼續剝著蛋，稍後放了虞聽雨的盤中。

他隨手扯過一張紙巾了手，這才掀起眼看向了虞聽雨，簡單吐出兩個字：“聽話。”

常年于上位者的地位，聞淮序的上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掌控力，明明嗓音很淡，可聽起來就有幾分不容置喙的迫，人只想服從。

虞聽雨與他漆黑凌厲的眸對視上，嗓口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

胡的移開視線，不愿在這事上與他起爭執，點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