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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太對勁》 第15章

第15章

在念書和被他媽打斷之間,王三餅屈辱地選擇念書……

上輩子王三餅泡,再三強調自己腦子笨,在班級裏跟不上進度,最後還出了幾滴眼淚,他媽才松了口。

不念就不念吧,自己做點買賣也好,家裏又不是養不起他。

可這輩子有廖斂從中作梗,王三餅就算想自我放逐,也沒了機會。

仔滋遛滋遛地喝著涼白開,說道:“要不,我也去念?”

他從小學起就跟王三餅一個班,倆人一直都是班級裏的差生代表,如今王三餅要去念書,他覺得自己出去混也沒什麽意思了。

廖斂瞥了他一眼,道:“你都這樣了,還不多念點書,以後怎麽活?”

仔扣了扣手,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雖然沒有三餅聰明,但也不太笨,總能找到活兒。”

廖斂眉微挑,指著王三餅道:“你覺得他聰明?”

仔:“聰明。”

會溜須拍馬,人脈廣,在他們初中差生裏,算是混得好的了。

廖斂一臉認真地打量了仔半天,說道:“你這腦子,還不如勞公園的大鯉魚。”

王三餅:……你是當我不存在嗎?

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陣用大喇叭播放的賣聲:“紅豆雪糕,綠豆雪糕,小糕,一塊倆,兩塊錢五個嘞!”

桂歡站起,探頭看了一眼,問道:“你們想不想吃雪糕?”

不能讓廖斂再聊下去了,這孩子說話直,王三餅被說得腦袋都垂口上了,他本來就胖,一低頭,雙下三個折,都要把自己溺斃了……

仔第一個積極響應:“吃!”

廖斂損他的那些話,他完全沒放在心上,畢竟他打不過人家,生氣也是白生,不如想開點。

王三餅蔫蔫地擡起頭:“我也想吃。”

桂歡:“廖斂,你吃嗎?我下樓去買。”

廖斂點點頭,踹了踹王三餅:“你下去買五。”

王三餅憤了:“……為什麽不是仔去!”

廖斂冷眼道:“你還欠我十三塊,不是你去誰去?”

王三餅:那十三塊錢,是他主要的嗎?!

桂歡:“……要不一起去?”

最終,四個人一起下了樓,一種口味挑了一,王三餅磨磨蹭蹭地結賬,旁邊正好走過來了兩個人。

孩穿著洗得有些發黃的白上,下半是修補過的校服子,左手臂藏在後,右手扯著服角,眼地看著買雪糕的自行車,抿了抿

後跟著一個十分消瘦的人,看年齡大約三十多歲,穿半新不舊的系扣襯衫,由于材太過纖細,襯衫看起來大大的。

看到人的臉,桂歡就認出是誰了。

人名楊紅,前面的小孩是兒,名吳梅。

王三餅和仔看了一眼就別開了視線,只有廖斂盯著楊紅臉上的傷一個勁兒地看,一點不懂得避諱。

楊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手從臉側捋下來幾縷碎發,想遮一遮。可那幾縷頭發本擋不住眼睛上的烏青和側臉的紅痕。

吳梅擡頭看了看媽,又雪糕箱,什麽也沒說。

楊紅看出兒想吃雪糕,停下腳步,掏了掏兜,掏出了三錢,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有沒有便宜點的,我想買一。”

買雪糕的剛要回話,後單元樓二樓的窗戶就被推開了,一個著膀子的中年男人探出半個子,扯著嗓門道:“還不死回來!想死你男人,好再找一個嗎?!”

男人留著寸頭,眼眶發青,眼神渾濁,說話有些大舌頭,似乎喝了不酒。

一聽見男人的聲音,楊紅和兒都是一哆嗦,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吳梅出左手扯了扯媽的袖子,小聲道:“我不吃了。”

桂歡這才看見,吳梅纖細的手臂上都是淤青,手背上一片紅腫,應是被什麽東西燙了。

楊紅輕咬下,眼神裏滿是惶恐,地摟住兒,兩人相依著往回走。

桂歡接過王三餅遞來的雪糕,剛要打開,頭頂就是一閃,“日行一善”倏的放大,在頭上閃閃發,猶如裝修風格誇張的夜總會燈牌。

桂歡雪糕包裝,快走兩步追了上去:“等等。”

楊紅和兒聽到聲音,微微轉過,桂歡遞出雪糕,笑著道:“我們四個人,吃不完五,你拿去吃吧。”

吳梅沒敢接,睜著大眼睛看向媽,楊紅點了點頭,就要從兜裏掏錢。

桂歡直接把雪糕塞進了手裏,擺擺手道:“不要了,我們吃不了也浪費了。”

楊紅拿著雪糕有些無措,上方的窗戶裏就又傳來了男人的罵聲,比剛才還要不堪耳。

楊紅看起來很不自在,眼神微微閃躲,低低地說了句:“謝謝。”

目送母兩人進了樓道,桂歡一擡頭,驚奇地發現,餘命居然變了十四天零十一小時。

桂歡詫異了,一雪糕……居然加了五天?

莫非,這是“日行一善”在跟做什麽暗示?

桂歡沉思著往回走,廖斂咬著小糕,把剩下的三舉到眼前:“你想吃哪個?”

桂歡挑了一個綠豆口味的,將剩下兩分給王三餅和仔。

廖斂擡起下,沖著楊紅家的方向擡了擡,問道:“你認識們?”

桂歡:“那個吳梅,也是二中的,今年初一。”

廖斂轉頭,對王三餅道:“上的傷,你們打的?”

在廖斂看來,二中的學生只要被欺負了,都跟王三餅等人不了幹系。

王三餅立馬搖頭:“我們不打生。”

仔在一旁道:“爸打的。”

廖斂回想了一下,道:“窗口探出頭的那個?”

仔:“對。”

廖斂皺眉道:“人……父母打孩子,下手都這麽重?”

廖斂他爸教訓他的時候,經常會用千年樹藤,大開大合,一副要打死他的勢頭。

因為他爸清楚,廖斂皮糙厚,恢複得快,幾下就跟撓差不多。

但人是很弱的,廖斂爸媽從小就在他耳邊念叨,廖斂一度認為,人就像雪做的娃娃,一拍就會碎。

仔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他家……有點特殊。”

廖斂:“怎麽特殊?”

桂歡話道:“回去說吧,外面熱。”

老吳家的那些事,老鄰居們都知道。楊紅男人吳天順,原本在紡織廠幹搬運工,當年楊紅家窮,才說給了吳天順。

吳天順除了是城裏人之外,沒有一個能拿出手的條件。

酗酒,賭|博,打老婆,五毒俱全。

楊紅爸媽還在世的時候,楊紅實在被打怕了,就回家躲兩天。沒有兄弟姐妹,父母一走,徹底沒了依靠。

吳天順越發猖狂,打罵是家常便飯,楊紅生了兒吳梅之後,本來又懷了一個,結果被吳天順活生生打流産了,從此就再沒懷上過。

吳天順天天罵母倆是掃把星,吳梅上初中這事,吳天順是死活不同意的,楊紅沒辦法,白天在菜市場賣點拌菜,沒錢付攤位費,就只能在菜市場邊上找了個空地,風吹日曬的,攢了點錢,給學費。

晚上去擺地攤,起早貪黑的,掙些辛苦錢。

吳天順不下班喝酒,上班也喝酒,結果就在班上出了錯誤,被開除了。索吳天順也不上班了,天天去賭錢,贏了就在外面喝酒,輸了就回家打老婆。

他爸媽那點棺材本,早就被他輸了,在他爸媽徹底不管他之後,吳天順就手問楊紅要。

王三餅他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但桂歡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

吳梅初二上半學期就不念了,吳天順酗酒,脾氣愈加暴躁,打起人來沒個輕重。

桂歡初中畢業那年,就聽說吳梅的右耳朵被爸打聾了,楊紅拼了命地去拉架,被吳天順甩手推倒,腰椎撞到了桌角,再也沒站起來過。

等桂歡大學放寒假回來的時候,聽說吳梅被他爸嫁給了一個帶著孩子的中年人,對方給了爸不錢。

再後來,就是吳天順死了,喝酒喝多了,掉裏摔破了頭,等發現的時候,人都了。

桂歡把最後一口雪糕吃完,緩緩地呼出一口涼氣。

明明是大夏天,覺有點冷。

知道這對母的未來,也親眼見證過們的悲劇。

王三餅和仔平時在學校裏吆五喝六的,說到底其實就是倆孩子,說完吳梅家的事,兩人都有些沉默。

他們不懂,這就是現實的重量。

不是績考差了,或是被人打一頓這種輕飄飄的小事,而是一種漫長的悲哀,沒有盡頭的煎熬。

廖斂全程皺著眉頭,聽到最後,吐出了一句:“倆為什麽不宰了他?”

王三餅目瞪口呆道:“殺人,犯法啊。”

廖斂低聲嘟囔:“你們人就是麻煩。”

王三餅:……你不是人嗎?!

屋裏空調呼呼地吹,桂歡放下木,就覺右面被蹭了一下。

廖斂不知道什麽時候蹭到了的左邊,兩人中間幾乎沒有空隙,廖斂挨著鼻梁,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桂歡:“你冷嗎?”

廖斂搖頭:“不冷。”

上這麽說,他卻挨得更近了,還若有若無地蹭了蹭。

桂歡:“我有點冷,把空調關小點吧。”

廖斂立馬站起來,把空調往上調了四度,眉頭都舒展開了。

桂歡笑了笑,心裏卻想著另外一件事。

若這母倆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能增加幾個月的壽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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